第68章
这两天江稚也没闲着,国庆期间云来山庄接待客人的数量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值,客房、会所、餐厅和宴会厅全面爆满,连平时较为冷清的艺术展厅都人满为患。
可谓是客似云来,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加上入秋后降温,温泉浴成了名媛贵妇们最热衷的消遣,尤其是养生美颜系列的,供不应求,得提前预约才有名额。
此外,她还打算在山庄里增设一间猫咖,以及专门划分出一块区域,将符合退休标准的猫咪们接过来养老,已经联系好了属意的设计师。
“我的江总哎!”张副总风风火火地进来,自顾自倒了杯花茶,囫囵咽下,润润干燥的嗓子。
最近他接待贵客,迎来送往,业务繁忙得紧,总算逮着空来找江稚唠两句。
一开始他以为江稚背后的靠山是桐城商会周副会长,但这些天来,山庄新入会的贵客们来自五湖四海,某部分还是属于金字塔尖的权贵阶层,显然已经超出了周副会长人脉网所能覆盖,所能企及的范围。
恰巧他又无意中得知,住江稚隔壁房间的那位大帅哥是a市程家人,还是她留学时的校友,双方交情甚笃。
上次送她回来的劳斯莱斯,不就是挂的a市牌照?
这么一捋就通了!
背靠程家这座大山,张副会长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他雄心勃勃,摩拳擦掌:“江总,不如我们也定个小目标,把咱山庄干到华南区top10怎么样?”
江稚:“……”
她倒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但也未尝不可。
如今山庄正式脱离许氏独立出来,在外界眼中,她年纪小,资历尚浅,无疑轻松就能拿捏。
他们一边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一边又忌惮她背后的靠山,不敢贸然行事。
许铭安若不是受资金短缺的难题所扰,心有余而力不足,估计早就出手了。
张副总说得不无道理,唯有自身立起来,将山庄做大做强,方能风雨不侵,无所畏惧。
神采飞扬地描绘完山庄未来的蓝图,张副总又被电话叫走,来去匆匆。
江稚继续和设计师协商设计方案,屏幕上方弹出宋雅南的微信。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记得今晚来参加我爸生日宴哦~”
江稚回复:“放心,记着呢。”
又问:“怎么改成这个名字?”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嗐!一言难尽,晚上见面再细聊【叹气】”
宋雅南接着去忙了,江稚点开日历,今天是13号,按理说,某位神秘的靠山先生回国也应该有四五天了,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过她。
估计是积压了一堆工作,忙得分-身乏术。
那她现在也算是带薪休假了。
猫咖的设计方案沟通得很顺利,江稚回房间泡了个精油澡,化好妆,换上礼服,带着贺礼准时来到宋家参加生日宴。
亲朋好友,齐聚一堂,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宋雅南抽空出来接江稚,一路上小嘴巴拉巴拉的就没停过,公司前段时间买下了某个悬疑大神的影视版权,领导委以重任让她负责跟进这个项目,天真的她还以为捡到大便宜,谁知竟开始了苦逼的催稿生涯。
宋雅南找出聊天记录截图,咬牙切齿道:“你看看,他都用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拖稿理由!”
“今天天气不好,拖稿!明天右脚先出门,大凶之兆,拖稿!!!后天黄历说诸事不宜,拖稿!!!”
“反正他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气不打一处来,“连他养的猫吨吨吨,都没少替他背拖稿的锅!”
难怪她微信会卑微改名叫“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看来真是快被这位拖稿大神逼疯了。
江稚略做思考,提议道:“要不试试另辟蹊径?”
宋雅南知道她主意多得很:“怎么辟?教教我!”
江稚说很简单:“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大神屡次找借口拖稿,不就是吃准了宋雅南心软好说话,如果她态度强硬点,摆出不好欺负的样子,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宋雅南不争气地嗫嚅:“可我对着他……硬、不起来。”
江稚:“……”
这时,一部白色玛莎拉蒂从她们旁边路过,停入车位,看清车上下来的人,宋雅南猛地瞪大眼睛:“卧槽,你爸和许婉宁怎么也来了?!”
肯定是她大伯父见许家攀上方家的关系,有绝境逢生的意思,势利眼又犯了。
“醉了,我之前真不知道他们会来。”
宋雅南挠挠脑袋,想了个补救方法,“到时我让人把你们安排到不同的厅,免得影响你心情。”
江稚无所谓地笑了笑:“看到我也在,受影响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
宋雅南叹服:“不愧是你,牛啊!”
有佣人找过来,说是钱家小千金打哭了孙家小少爷,眼下正闹得不可开交,让她赶紧去处理。
她抄近路带江稚穿过后花园:“前面就是宴会厅,你自己进去吧。”
江稚应了声好。
没多久,宋雅南去而复返,兴冲冲地拉着还在看花的她往主屋方向走。
“你猜猜,谁来了?!”
江稚连着猜了几个共同认识的朋友都没中:“到底是谁啊?”
宋雅南迫不及待揭开谜底,挤眉弄眼地示意她自己看:“还能是谁,你老公呗!”
第40章 具难以抗拒
“还能是谁,你老公呗!”
江稚心中一动,抬眼望去。
男人身形高挑挺拔,穿着竹青色衬衫,搭配黑色束身马甲,浑
身透出上位者的气场,清贵冷峻,卓尔不群。
大概是没有人想到他会突然造访,以宋雅南大伯父为首的宋家人众星拱月般将他簇拥在中间,面上带着受宠若惊的神色,有些语无伦次,大抵是有失远迎,蓬荜生辉之类。
姿态摆得太低微,近乎谄媚了。
江稚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过十多天没见,他身上好像又有了那种高不可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疏冷又有些陌生。
她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来这儿?”
他向来鲜少公开露面,身份地位摆在那,这种私人性质的晚宴一般也不需要他亲自出席。
“谁知道呢?反正我爸和大伯父是绝对没有这个面子能邀请到他的。”
“那么,”宋雅南笑得格外意味深长,“他会是为谁而来呢?”
答案已昭然若揭。
说实话,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有他们在谈恋爱的实感。
啧啧,真是如胶似漆哪,连一时半刻的分开都受不了,居然还亲自上门来找人了。
程总这股黏人劲,可和传闻中清心寡欲、不沾情-色的人设严重不符啊。
估计他很快就会过来找江稚,纵然心中满是八卦,但宋雅南并不打算留下来当电灯泡,随便找个借口就溜了。
江稚也转身走开,走了十几米远,她脚步微顿,隔着一丛繁茂的紫色三角梅,听到不远处凉亭里传来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
“我听我妈说,当年江蓉婚内出轨,和不知哪个野男人生下了江稚,可怜我爸爸被蒙在鼓里,把她当成亲生的,如珠似宝地养了十几年……”
有人提出质疑:“既然江稚不是你爸亲生的,那为什么你爷爷会那么疼她,还把云来山庄给了她?”
众所周知,受三年疫-情影响,许氏酒店集团元气大伤,而倾注了许老爷子大半辈子心血的山庄,既是立本之源,也是翻身的希望,怎么可能拱手送给一个外人?
许婉宁先是语塞,复又振振有辞:“肯定是江稚花言巧语讨爷爷欢心!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也是个狐媚子,听说还勾搭上了桐城商会副会长,靠美-色换取人脉资源……”
以前她们在背后造谣抹黑,江稚从不屑计较,多给一个眼神都嫌浪费时间。
然而事实证明,一昧退让只会助长她们的嚣张气焰,变本加厉,像苍蝇一样不厌其烦地扑上来,甩都甩不掉。
只有让她们因此付出代价,栽过跟头,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痛,才会长教训。
小时候她是怎么把许婉宁按在地上打来着?
记不清了。
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宋家,而且还是宋雅南爸爸的生日宴,宾客们大都是桐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看僧面看佛面,闹得太难看也不好收场。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知人情,晓世故,处处受限。反而不能像钱家小千金暴打孙家小少爷那般痛快尽兴。
但江稚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正要过去和她们正面对峙,有道身影从后方靠近,她过分专注,竟没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过头,眸光倏然亮起,缀满笑意。
男人单手插兜,姿态闲散地站在她身后,另只手拿了杯红酒,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唇角微勾出弧弯。
溶溶月色中,竟有些风|流雅痞,斯文败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