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男人伸手拿拆封的小方盒,又抽一片,随即将她翻了个面,俯身含住她耳垂,“换个姿.势。继续。”
夏雨淅沥,实难停止。
刚刚好比餐前甜点,现下才是正餐。卷无止境,满分算什么,学神是要把所有附加题都做了。
浪花接踵而至,连连攀高,乔漓难耐地咬唇。
“不用忍。”指腹摩挲唇瓣,男人轻笑含混性感低.喘,“我们家隔音很好。”
耳朵酥麻。
他说,叫出来,好听。
两人都很疯,你来我往此起彼伏,浪漫华尔兹转为激烈探戈。到最后蒋时岘护住她脑袋,没让她撞上床头。
这回脱水鱼彻底成了死鱼。
床一片狼藉,没法再睡。
更要命的是蒋时岘后背的伤在激烈动作下裂开,纱布都被浸透。两人很默契没叫医生,一是大半夜太不厚道,二是要脸,这个时间伤口绷裂傻子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乔漓自己动手,给他换药重新包扎。处理完伤口,没力气抽事后烟,两人简单清洗一下就转移到客卧睡觉。
“你真是,也不收着点。”乔漓戳戳他腹肌,嗔怪道,“医生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是吧。”
“怎么没听?多坐多躺——”
蒋时岘搂着她,餍足又悠然,“我做了啊。”
“......”
乔漓哭笑不得,忍不住锤他,“蒋时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闷骚?”想起刚认识那会儿,这人正经、淡漠又高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比现在反差十足。
“没有。”他实话实说,“我也就在你面前这样。”
嘴角快要扬上天际,乔漓眼睛盈满笑意,独一份的专属感令人不胜欢喜。
过量运动后毫无困意,两人相拥着细语闲谈。聊着聊着,乔漓忽然想起什么,问:“......姐姐给你的u盘,你看了么?”
那日姐姐借口想吃葱油拌面支开她,走到电梯她就琢磨出不对劲,于是缓步回到病房外。果不其然听到姐姐同蒋时岘的谈话,以及有关她身世的谜团。
“没有。”
“为什么?”姐姐了解她,知道她信任蒋时岘,才会放心把u盘交给他。
“因为那是你的秘密。我觉得——”
微顿,蒋时岘拥紧她,“秘密是软肋,是属于你的一部分。我愿意保护你的软肋,却不一定要知道它是什么。”
乔漓一瞬鼻酸,她揉揉眼眶,嘟囔着:“你好烦啊,一晚上要弄哭我多少回。”
“床上哭么?”蒋时岘恢复不正经,调笑道,“那我还挺喜欢。”
“......”
半晌,乔漓靠在他心口,低声说:“我想你陪我一起。”
秘密是软肋,亦是重担。
有人支撑和分担,才能使勇气翻倍。
蒋时岘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温柔应好。
万籁俱静,月光如银丝穿透落地窗,洒落薄被,裹住一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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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阴雨绵绵。
两人起得晚,吃过午饭,打开客厅投影。怕她紧张,蒋时岘倒了杯红酒给她,整得仪式感十足。
乔漓抿一口,说好喝,还半开玩笑道,“有钱人家里多少有点狗血事,我小时候就经历过,现在有心理准备的啦......”
人一紧张就容易话多,她自己都没察觉。
蒋时岘将u盘插入投影仪,握住她微凉的手,“准备好了?”
“......嗯。”
潘多拉的魔盒开启,往事倒带,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岁月。
u盘里的文件夹收集了不少文档和图片,点开第一张照片,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泛黄纸张上的名字栏,一个是乔旭成,另一个是杨念之女。鉴定日期是她出生后的第二天,结果显示亲权概率大于99.99%,即dna样本的提供双方符合生物学亲子关系。
乔漓心脏一揪。
杨念,是她亲生母亲的名字。新生儿未取名,在医院常以母亲名冠之,所以这是她与乔旭成的亲子鉴定报告。
呼吸窒住。
乔旭成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蒋时岘时刻注意着她脸色,问她要不要缓一缓。乔漓摇头说没事,示意他继续下一张。
照片播放,许多杨念和乔旭成的合影跃入眼帘,文档中更有二人往来的书信及杨念的日记。一张张一页页,记载了年轻肆意,爱意绵绵,拼凑出完整而沉痛的故事。
看到最后,乔漓双目通红,刺痛锥心。
“哭吧。”蒋时岘揽她入怀。
乔漓埋首啜泣,几乎将他胸前衬衫哭湿——她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恨,为母亲的遭遇而痛,更为今生无缘与母亲见面而憾。
巨大的秘密需要时间消化,再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做。
而远在沪市的乔旭成和景芸坐不住了。自打乔澜出事,被乔漓接去京市,两个女儿的电话全都打不通。加之闻听孟谦承被收拾,夫妻俩心头忐忑,思量再三,不再坐以待毙,亲自飞到京市想要修补与女儿的关系。
但他们不知乔澜住在何处,甚至连蒋氏集团和臻亿的公司门都进不去。更别提华御观邸,安保人员尽职尽责,连陌生苍蝇都别想擅入。
乔澜早已将他们拉黑,他们只能不断拨打乔漓的电话。
来电铃声响了停,停了又响,比一日三餐还准时。
“你不想见他们的话,我派人处理。”蒋时岘说,“让他们回沪市去。”
“总得见一面。”
晾了他们近一礼拜,这些天乔漓和乔澜长谈过,姐姐意思明确,不想再看他们一眼,所以由她全权处理。
手机再次震响,乔漓接起,言简意赅:“明天下午两点,松西路anstel咖啡馆。”
第二天阳光大好,连日来的潮湿阴霾被一扫而空。
松西路好似一条金色丝带,阳光穿过树叶罅隙,来往行人踏着斑驳光影。迈巴赫在树荫下停靠,车门徐徐打开,蒋时岘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乔漓握了握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好,我在外面等你。”
乔漓下车,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过去。迈巴赫正对着anstel,目光所及馆内一览无遗。男人目光跟随,给她无限力量。
咖啡馆一早被清空包场,推开门,新鲜研磨的咖啡香扑面而来。乔旭成和景芸坐在靠窗位,看见乔漓进门,两人神色一僵,略显局促。
乔漓在乔旭成对
面落座,表情很淡。店员极有眼色,送上纯净水后便去了后厨,把空间留给三人。
静默片刻,乔母开口打破沉寂。
“漓漓,是爸爸妈妈不好。”
熟悉的开场白,景芸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与孟家光速切割,“都是孟谦承唆使,爸妈一时糊涂,才没有阻止他找人在网上爆料造谣你......”
乔漓依旧沉默,景芸摸不准她想法,于是换了个话题。
“哦对了,澜澜的事,我们支持她跟孟谦承离婚。孟家欺人太甚,我跟你爸爸都记下了。听说他被打得住院,是你帮澜澜出气的吧?妈知道,你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就好。”
景芸紧张地抬杯喝水,继续道,“不知道澜澜现在住在哪里,伤好得怎么样?我们想去看看她。”
话落,乔漓漠然回应:“姐姐不想见你们。”
见她油盐不进,景芸蹙眉,在桌下拽了拽丈夫的袖子。乔旭成侧首,夫妻俩相视一眼,有了主张。他们有一张名为血缘关系的底牌,眼下牌局渐危,看来是不得不用了。
乔旭成轻咳一声,看向乔漓,“漓漓,爸爸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你是我的——”
没等他说完,乔漓冷冷打断,“亲生女儿?”
闻言,两人皆是一震。
尤其是乔旭成,握杯的手指发紧。前些日子乔澜频繁回家,进过几次他的书房,后来他发现放在书架底下的密码箱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当时他没多想,以为是保姆打扫的缘故。原来是乔澜起了疑心在查他。
现下看乔漓的反应,想必两个女儿都已知晓真相。
乔旭成脸色僵凝,一时语塞,想好的说辞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景芸短暂错愕后,眼神褪去温和伪装,变得冰冷。她冷眼凝视乔漓,时空仿佛扭转,她想起多年前的下午,也是在一家咖啡馆,她疾言厉色打败入侵者,像个英勇无畏的战士捍卫领土,赢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
时移世易,如今那人的女儿长大成人,同那女人如出一辙的妖媚惑人,而且更难对付。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
真实的景芸向来盛气凌人,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一个私生女,占据澜澜的身份,从小锦衣玉食,接受良好的教育。我愧对乔澜,但对你乔漓,乔家上下没人对不起你!现在你攀上高枝,今非昔比,要和我们划清界限,可以,但你记住了,别搞事对付乔家给乔氏使绊子,不要忘恩负义做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