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胸腔内,心脏又启动混乱模式。
她好苦恼,她的心跳自控权是什么时候被他夺走的?
偏开脑袋,她抿唇提醒,“你要上台分享呢。”
“不去了。”
“?”
“我陪着你。”
男人声线温柔,乔漓不敢扭头看他的表情。
她有预感,如果对视,她一定招架不住。
捞过手机,她闭嘴刷热搜。
不出所料,#京圈蒋少爱妻楷模#高居首位,#豪门也有真爱##某江霸总具象化#等话题紧随其后,网友评论爆梗不断,热度发酵良好。
“我们上热搜啦。照片抓拍得不错,给记者加鸡腿!”
没有回话。
“你也不赖嘛——”
“演得真好,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乔漓语气夸张刻意,啧啧称赞,“明早开盘蒋氏的股价股价绝对能涨。”
内心挣扎又迷茫,她故意这样说,试图把两人从偏离的轨道拽回原轨。
蒋时岘依旧没接话。
室内落针可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良久,他才开口:“怎么不继续说了?”
乔漓抬眸撞上他冷郁的眼神,呼吸微窒。
“你觉得我在演?”男人沉着脸,“真是这么想的?”
“我——”
没等她回答,肩膀倏然被摁住。
冷白指骨收紧,蒋时岘俯身,雪松气息倾覆而来。
乔漓脊背绷直,大脑一片空白。
唇上好似飘落雪花,湿润柔软。
略带生涩的吻稍触即离,两颗心脏如竞赛般狂跳。
“给你三秒。”男人哑声说。
——给你推开我的机会。
什么意思?
他在说什么?
乔漓无法思考。
三、二、一。
时间到。
身体被失控感占据,蒋时岘捧着她的脸,强势吻下去。
这一吻情绪浓烈,带着凶狠的侵略。
男人喘.息粗粝,舌尖撬开唇齿,缓慢探入勾缠......乔漓全身失力,软绵绵的,仿佛一条脱水的鱼。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濒临窒息前,蒋时岘终于把空气还给她,最后在她唇角轻啄一下。
灼热气息拂过耳侧,男人嗓音比刚刚更沉哑,“现在呢?”
乔漓被他牢牢圈紧,双手攥着他腰间的衬衫。
思绪乱得像打结的毛线球,她把脑袋往他颈
窝里一埋,索性咬唇装鸵鸟。
“不敢说,那敢不敢听?”
蒋时岘笑了笑,抬手轻抚她后背,“全世界的女人觉不觉得我好,我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
乔漓心脏一抖,耳根瞬时如火烧般滚烫。
“所以乔漓,”
蒋时岘轻吻她红红的耳尖,郑重地问,“要不要跟我试试?”
第40章
相贴的身影掩藏时间,世界悄然陷入沉默。
好半晌,乔漓才开口,声若蚊蚋:“......不要。”
话落,紧拥她的双手明显松了几分力道。
几乎是下意识地,乔漓揪紧他的衬衫。
心脏隐隐泛酸,她矛盾极了。像流沙挣扎着从掌心滑落,重获自由却又迷茫无措,不知要飘向何方。
“我们——”乔漓思绪混乱,嗓音闷涩,“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或者亲人......行吗?”
蒋时岘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直到她放松才将人拉开些。
果不其然眼角通红。
四目相对,他没有回答。
眼前如有薄雾般模糊,乔漓仓惶移开视线,唇瓣微动。
该怎么同他说呢?
世上有一种人,有爱、能感知爱,却无法回应爱。
——这样的我,你能够理解吗?
蒋时岘抬手替她拭泪,语气温柔:“哭什么,被拒绝的不是我么。”
“我......”头一次尝到懦弱拧巴带来的酸苦和煎熬滋味,层层交织变成堵住喉咙的厚重棉团,让乔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辈子吗,”
略顿半秒,蒋时岘认真地注视她,郑重道,“行。”
“什、什么?”
“我说行。”
乔漓怔愣,目光与他交汇。
男人眼神沉澈,他的坦荡像一面镜子印照出她心底的不安,而他的真诚又给了她得寸进尺的勇气——
“那你可以不喜欢别人吗?”
说完才觉不妥。这算什么?拒绝人又不让人喜欢别人,仗着被喜欢就既要又要,简直是又渣又茶。
然而蒋时岘却说:“可以。”
“为什么?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乔漓错愕,更加羞愧,“不觉得我......渣吗?”
蒋时岘笑了,一副“你有点高估自己了”的表情,挑眉反问:“难道你心里还有别人?”
“当然没有!”乔漓脱口而出。
“那不就行了。”
学霸抓重点能力一流。
时间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她许诺他一辈子,所以其他都不重要。
乔漓有点懵,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想不出所以然来。没等她深想,蒋时岘已经揽住她肩膀问她还腿疼不疼,需不需要叫人送把轮椅过来。
这点伤送轮椅也太夸张了,乔漓自然不要,扶着蒋时岘手臂慢慢站起来。毕竟伤在腿上,走路时牵动肌肉会有点疼。
见她蹙眉,蒋时岘搂过她腰:“我抱你。”
“别。”
“......”
乔漓实在不想再成为焦点,被摄像机全方位围拍。
两人在休息室待了好久,回到会场时,晚宴已散场,大多宾客和媒体已经离开。见乔漓出来,江以澄和江染月快步走近,询问她的伤势,反倒把乔漓弄得特别不好意思。
而那名不慎打翻玻璃杯的侍应生,由经理带过来道歉,整个人仍处于惊恐中。听说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不过是无心之失,乔漓表示没事,还安慰了她两句,女生苍白的脸才重新回温。
疲累又混乱的一天结束,回到家时已近凌晨。
蒋时岘取来家用医药箱,蹲下。
乔漓看着他撕开防水贴,然后掀起她的裙摆。温凉指腹似有若无刮蹭皮肤——乔漓呼吸一紧,指尖不自觉蜷起。
防水贴盖住无菌敷贴,贴得平平整整。
但心脏蹦跳得更乱了。
直到走进浴室,才勉强平复。
“要帮忙吗?”
“......?”
乔漓怔了怔,循着他的视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礼裙,于是微微侧身,嗯了一声。
男人长指灵活,精准找到隐藏拉链。
呲啦。
拉链顺畅而下,指骨如风般触拂脊骨,带走两道呼吸。
“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乔漓眼睫轻颤:“喔,好。”
浴室门关上,乔漓双手撑住大理石台面,紧绷的肩线和后背两片礼裙衣料一道松开。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熟悉的五官,陌生的绯红。
心口震得发麻,乔漓懊恼咬唇:她好菜,人蒋时岘比她淡定多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乔漓走出浴室。
蒋时岘站在落地窗边,将手里水杯递给她,“喝点水。”
乔漓点点头,伸手去接,却见他又收回去,“?”
“不是这杯。”他走到桌边换另一杯提前准备好的,摸了摸杯壁温度正好,拿给她以后把手里剩的半杯凉水一饮而尽。
“......”
今晚月色真好。
乔漓望着窗外,小口嘬饮温水。窗里印出某人背影,步调比平日更快些。唇角忍不住翘起,心底升起扳回一局的雀跃。
——原来他也会紧张啊。
等蒋时岘从浴室出来,乔漓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因为伤在小腿上,睡觉不可能纹丝不动,一动,磨蹭到床单会疼,所以蒋时岘在她腿下垫了个小抱枕。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以往睡前总会聊聊,工作、项目,偶尔也会八卦一下圈里事,而今天主卧异常安静。
乔漓心不在焉地划拉屏幕,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比如继续那晚没讲的关于霍然的事,比如跟他谈谈“向暖计划”的运作模式......可嘴巴像被强力胶黏住似的,怎么也张不开。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终于,蒋时岘出声问她,“困不困,睡了?”
乔漓如临大赦,赶忙应好,飞快将手机熄屏往床头柜一丢,钻进被窝里。
蒋时岘失笑,同样放下手机,然后摁灭暖灯开关,躺下。
两个人如出一辙地,躺得板板正正。
犹如木乃伊那般僵直。
一两分钟后,眼睛适应了黑暗。
星月微光悄悄透进纱帘,温温柔柔,仿若朦胧的银河。
乔漓这才意识到,遮光帘没拉。遥控一直在蒋时岘那侧的床头柜上,平常都是他关的,看来他忘记了。
好在她对光线不敏感,而且......她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