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爱是蜜糖,又胜砒.霜。她自己都没活明白,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至少不能成为妹妹的负累。
一次两次,或许蒋时岘会爱屋及乌,可次数多了,难免影响两人的感情与婚姻。
“你工作忙,不用每周都来。”
“为什么?姐你是不是嫌我烦?”乔漓撇撇嘴,像个小黏糊蛋似的紧紧贴住乔澜,语气执拗,“不管,我就要来。”
沉默良久,她又郑重道,“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通了,我随时接你去京市。”
“......好。”
消毒药水味道弥漫,思绪凌乱。
鼻子酸涩,乔澜含泪抱了抱妹妹——她希望乔漓能永远开心,不要像她一样受伤吃苦。
不多时,备忘录铃声震响。
乔漓起身走到会议室,推开门,愣住。
实木桌面之上,骨瓷杯色泽柔亮。
细烟袅袅,咖啡香浓郁迷人。
-
下午,乔澜出院回孟家别墅。
乔漓亲力亲为将姐姐安顿好,蒋时岘挑选医疗团队中最有经验的三位医护常驻孟家,专家则是每半月来沪给乔澜复查。
事情告一段落,工作积压繁多。
两人不再耽搁,坐专机回京市。
“孟谦承给了谢乐欣一笔钱,与她合作的品牌方均已和她解约,她已经离开沪市回了老家。”
微顿,蒋时岘继续道,“至于孟氏下半年的几个大项目,我同商业银行打过招呼,暂缓融资。”
乔漓冷笑。
姐姐之所以会跌下楼梯,是因那日意外听见谢乐欣打视频电话给孟谦承,被赤.裸.裸的淫词秽语打击所致。
小三固然可恶,但最可恨的是万恶之源——出轨渣滓。
只要源头不除,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绵绵不绝的“谢乐欣”。
“乔漓,精神层面没办法控制,”蒋时岘定定地注视她,一字一顿,“我能向你保证的是,在他和乔澜的婚姻存续期间,他不会再有肉.体出轨的机会。”
蒋氏资本遍布全世界,要监控一个人并非难事。
乔漓眼眶发热,“......谢谢。”
这样能将乱七八糟的病同姐姐隔绝。
足够了。
机舱安静,两人分坐商务办公桌两端,呈对角线相对。
回复完工作邮件,乔漓从笔记本电脑前抬头,视线恰好落在男人侧脸,悄然定住。
几乎同一刻,蒋时岘手指顿在键盘处。
一秒、两秒、三秒......他状似不经意间抬首,与她四目相对,“怎么了?”
“没事。”乔漓一动不动,声音平静,“我在思考。”
“......”
蒋时岘垂目看向显示屏。
工作效率急转直下。
那双狐狸眼自带勾子,目光仿佛强力磁石,吸攥他所有注意力。
周遭氧气愈渐稀薄,他抬手松松领带。
“你热啊?”
乔漓起身调节冷气温度,顺便倒了杯水过来,“喏,给你,加了冰的。”
蒋时岘轻咳一声,战术性抬杯喝水。
罪魁祸首继续盯着他看,冰水无法缓解焦渴。
他稍稍偏脸,遮掩滚动的喉结。
直到飞机降落,心脏才落回胸腔。
华灯初上,商务车平稳行驶。
回到华御观邸,管家已将晚餐准备好。
洗手落座,蒋时岘盛了碗鸡汤给她。
目光相接,他下颌一紧。
又来?
“还在思考?”
闻言,乔漓回神。
鸡汤温热鲜香,喝两口,肠胃被抚慰。她满足地舒气,认真道,“思考完了。”
“在想什么事?”
“这两天发生的事。”
恍如一场梦,开头恐慌无措,后面又顺利得不可思议,乔漓失神,“要不是有你,姐姐的事肯定没这么容易解决。”
莫说解决,光是打孟谦承的那一巴掌,若非忌惮她是蒋太太,孟母怕是要当场手撕她。
“我是沾你的光仗你的势,狐假虎威罢了。”乔漓敛眸,无声喟叹,“如果没有蒋太太这个身份,说不定我连姐姐的面都难见到。”
拜高踩低的孟家人,势力至极。
乔漓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分量,更遑论最好的医疗团队和律师团队,以及能够让人再无后顾之忧的资本力量。
蒋时岘一顿,问:“所以?”
乔漓缓慢眨眼,“所以我在想,如果没有你呢?”
“不会没有我。”
“那万一你没了呢?”
蒋时岘嘴角一僵,“......你盼我点好成吗。”
话赶话,一时失言。
乔漓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给他盛汤赔礼,“我换个说法,如果我出了意外——”
“乔漓。”
男人冷声打断她话,脸色沉郁地搁下筷子。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乔漓碰到过,再加上这次姐姐发生的意外,所以更加忐忑,“我想成为姐姐的依靠。是那种,别人知道她是乔漓的姐姐,就不敢欺负她的依靠。”
顿了顿,她继续说,“还有你。”
蒋时岘眼神深幽,“我?”
“对的,你这么好,我心里记
着的。不管我们的婚姻持续多久,我想让你从中变现更多。”
“......”又是好人卡。
“不过也因为你太好,都让我产生惰性了。”乔漓抿唇,反思道,“我要调整工作计划,不能再得过且过下去。”
在此之前,她的目标仅仅是臻亿上市。
眼下计划改变,一家上市公司远远不够,她得继续朝前跑,只有成为无法撼动的资本,才能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
“我决定了,要以你为榜样!”
“?”
“从明天开始,从早起开始。”蒋时岘天天雷打不动五点半起床,她有什么资格睡懒觉?
“......”
乔漓下定决心,快速吃完晚饭,冲向书房修改工作时间表。
背影匆匆消失于拐角。
蒋时岘收回目光,失笑——她从不给自己丧气的时间,总是行动力十足,身上永远充满着坚韧劲儿。
起身迈步,手机震亮。
庄樾来电,兴冲冲问他在哪里。
“在家。”
喧杂背景音乐混杂人声从电话里传来,庄樾乐呵呵道,“组局了,出来喝酒啊!”
蒋时岘兴趣寥寥,“不来。”
“我去,有劲没劲?这都多久了,也该过蜜月期了吧你。天天呆家里,你老婆不烦你吗!?”
“......不烦。”
“靠!拒绝狗粮,挂了!”
收线,男人在客卧门口顿步。
——他哪来的蜜月期?
目光微敛,他沉思:想要早起,是不是得跟他睡一起?
-
改完工作计划,时针指向数字十。
乔漓伸个懒腰,从书房出来。
走了几步路,途经主卧,柔和光线从里面透出来——他竟然没有关门?
抬眸望去,蒋时岘正站在落地窗旁打电话。
纯正的英音清晰优雅,搭配他的声线,质感高级。
忽然,男人偏脸同她视线交汇,朝她点了下头。
乔漓一愣,脸颊微微烧红。
眼神有时能传递比语言更多的东西,她同蒋时岘无声沟通过多次,能迅速get到他的意思。
砰,砰,砰。
心脏乱跳,她垂眸疾步回客卧。
如果没有理解错,那是让她搬去主卧的信号?
关上房门,乔漓平复呼吸。
准确算起来,今晚是他俩从海城回到京市,在同个屋檐下的第一晚。毕竟有过实质接触,再分房睡显得太过忸怩。
但......万一是她会错意呢?
乔漓咬了下唇,走进浴室。
先洗个澡再说。
然而吹干头发,漫长的护肤流程结束,她也没有收到蒋时岘叫她搬去主卧的信息。
果然是她想太多。
还好没有擅自过去,否则多尴尬。
躺到床上,没有睡意,大脑皮层甚至很是兴奋。
乔漓无奈叹息。过去颜佑青时常跟她说馋男人,她总是嗤之以鼻。但自从开荤,不对,开半荤以后,她多少也有点......
唉。
确实馋。
于她而言,尼古丁、酒精与咖.啡因,全然不及那次的体验。
压力尽数释放,从尾椎骨到全身,通体舒畅。
好在她早有准备。
半坐起,乔漓弯腰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暗青铁盒。
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仔细阅读说明书,她摁下开关。
嗡鸣声钻入耳膜,肩线随之一颤。
......试试吧。
高科技产品,肯定能比蒋时岘的手指强吧?
闭上眼,回溯海城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