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贵妃承宠记 第81节
甚至,东宫内外但凡被康姑娘碰过的东西也都全更换销毁了……
李元珩剑眉拧紧,下意识拉开床头第二排最里侧的抽屉——
竟是空了。
康氏那丫头最宝贝的金瓜子,平素就藏在这儿的。
“移到宫外什么地方去了?”他沉声问。
安进喜支支吾吾地说:“城东,康家宅子……”
他的话音未落,男人已脚底生风出了寝殿。
安进喜心底猛地一咯噔,小跑着追上:“殿下不可!痘疹会传染人的!”
李元珩置若罔闻,冷声吩咐:“命人备马。”
他幼年已出过水痘,对此并不忌讳。
一行人风驰电掣般来到康家宅子外,随从急忙敲响了大门。
李元珩薄唇紧抿,忽觉舌后一阵发苦。
听闻成人出痘会比孩童更严重些……
小半会儿后,一个膀大腰圆、肤色极白的中年男子蹑手蹑脚打开了大门。
他试探着朝外看,当即便呆愣住了,“太……太子殿下!”
康父欲要行跪拜大礼,却被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给孤带路。”男人俊脸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带路?”康父又是一愣,白胖大脸满是茫然。
李元珩面露不耐,他终于知晓康氏的呆笨是从哪儿来的了。
他索性一个箭步迈进宅子内,眸光锐利:“康玉仪在哪里?”
康父这才茅塞顿开,太子殿下居然是来找玉儿的。
他手足无措,迟疑着说:“玉仪她,她在主屋里,应该已歇下了……”
李元珩不再理会他,径直穿过二进门,朝宅子最北端的主屋走去。
主屋里头仍亮着灯火,不时传出少女清脆悦耳的笑声。
见状,男人紧拧的眉宇稍稍舒展,双眸里却墨色翻涌。
他缓步朝里走,映入眼帘的,却是精神奕奕的少女正闲适地倚坐在床头,手捧着话本子,笑得前仰后合。
再定眼细看,她的脸色红润饱满,光洁无瑕,哪里有半点痘症的印迹?
康玉仪察觉到动静,下意识抬眼一看,瞳仁骤然微震——
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男人眉宇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怒火。
“出宫避痘?”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康玉仪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得浑身颤了颤。
她真没想到她都声称“出痘”了,太子殿下非但没有躲之不及,还亲自上门来寻……
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按在了身下,扒开她的衣裙检查身上有无水痘的痕迹。
目光所至,皆是少女白嫩滑腻的雪肤……
男人漆黑的眼眸似古井无波,却又叫人脊椎发寒。
康玉仪吓得来不及收回的笑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if线:假如贵妃没中药(15)
“为何装作出痘?”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若只是因他一个月前的不告而别,这笨丫头未免太爱使小性子了。
他身为一国储君,自然以国事为先。
康玉仪浑身颤了颤,神色有些飘忽——
三天前,御花园。
听了长公主之女裴小姐的话,她怔怔出神半晌,又问,“裴小姐要怎么帮奴婢?”
裴玉媗勾唇浅笑,压低声音道:“康姑娘只要装作出痘,自然就能出宫了。”
“而且,姑娘得趁太子归京前就把事情办成了。”
康玉仪下意识抬眸望向眼前窈窕端丽的女子,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本朝开创之初曾被天花瘟疫肆虐上百年,故而至今仍闻“痘”色变。
尤其是皇宫内,任何妃嫔与宫人内监只要稍有症状都会挪出宫避痘。
这一招确实极妙,她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小通房,出了痘,自然人人都忌讳她,包括太子殿下。
等再过些时日,太子妃等人入门,谁还会记得她这么个人?
就在康玉仪思绪发散之际,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脸色铁青,眸光冷厉。
“说话。”他的大手强势捏住她愈发圆润的下颔。
康玉仪回过神来,犹疑须臾,她只好实话实说:“因为……奴婢听说,太子殿下不久便要迎娶太子妃了。”
男人剑眉拧紧,“你是在拈酸吃醋?大可不必……”
没等他说完,少女急急反驳:“不是吃醋!奴婢就是不想待在宫里了!”
“爹娘就奴婢一个女儿,如今有幸脱了奴籍,奴婢只想好好孝顺父母,不想被困宫闱凄惨老死……”
男人微怔,怒极反笑,“你以为,孤为何要给你脱奴籍?”
康玉仪一时语塞,她还真不知道。她原先只当太子殿下是满意她夜里的伺候……
“啊,疼——”她倏尔低低呼痛。
原是男人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拍了几下她的臀部。
李元珩也没指望这呆笨的丫头懂他的用意,眼下只想着要惩治她一番。
“唔……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康玉仪连声求饶,小圆脸涨得通红。
除了幼年被母亲周氏打过屁股,长大后她再没经历过了,不由羞耻万分。
“你知道错了?错在哪里?”他的声音粗哑低沉。
康玉仪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奴婢不该假装出痘,还遛出宫来。”
“还有呢?”男人红着眼问。
“嗯……”少女不禁低吟出声,又一脸茫然地问,“还有什么……?”
李元珩深吸了口气,垂眸,哑声吩咐:“速速穿戴好,随孤回宫。”
他一向自律甚严,不可能肆无忌惮与她在宫外行床笫间的事。
康玉仪愣了下,声如蚊蚋:“太子殿下,奴婢不想回宫……”
“殿下即将迎娶太子妃,也不缺奴婢一个,求殿下开恩,让奴婢留在宫外罢。”
男人漆黑眼眸闪过一丝错愕,甚至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要留在宫外?”他沉声问。
“是。”少女点头如捣蒜,神色恳切认真。
她不仅要留在宫外,她还想招赘呢,但这肯定不能说出口的……
李元珩呼吸微滞,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莫名在心间漫开。
眼前这个无数次在床上声称心悦他、喜欢他的丫头,竟一心想着要留在宫外?
她把他当什么?
趁男人缄默不言之际,康玉仪悄悄爬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把身上凌乱的衣裙整理好。
男人却忽而冷笑,重新把她禁锢在身下,“你休想。”
他俯首堵住少女这张光会骗他、气他的小嘴,以吻封缄。
“唔唔……”康玉仪下意识推了推他健硕坚硬的胸口,却如蜉蝣撼树,纹丝不动。
自他启程前往潞州赈灾至今,已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也是他自开荤以来素的最长的一段时日。
什么不能在宫外行周公之礼的原则,此刻被他通通抛到脑后。
他直勾勾盯着少女,喉结不停滚动。
“不想回宫?你休想。”男人嗓音沙哑压抑,再也不忍不住了。
她百般勾引撩拨得他破了戒,他怎么可能容她抽身而退?
她合该一辈子乖乖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生同衾,死同穴。
“我就不想回宫,我要待在家里!”康玉仪呜咽着反抗,小脚乱蹬。
“殿下以后有那么多女人,又不缺我一个……”
男人低头吻住她,与她滚到一起,纠缠开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下来,男人方才积攒的怒火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俯首亲了亲身下少女潮红的脸颊,哑声郑重承诺,“孤此生不会再有旁人,只有你一个。”
可他身下的少女仍浑浑噩噩的。
良久,康玉仪缓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殿下,奴婢想吐……”
李元珩始料未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眸底掠过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