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商应叙适时开口:“他最近晋升关键期,应该会很忙。我跟他相熟,会跟他说的。”
方可颂看了他一眼,没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他们两个也确实认识。于是他嘀咕了一声:“这么忙吗,那你一定记得跟他说一声啊。”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给罗筠发了一条短信,主要也是留一个保险。万一商应叙骗他的话,就让罗筠来救他。
商应叙“嗯”了一声。
“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吧。”他说。
方可颂的旧手机已经丢在了水里,去c市之后他就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
方可颂“奥”了一声,觉得这应该没事,就把手机号码报给了他。
商应叙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了通话簿中,确认可以打通后,他才说:“走吧。”
方可颂坐上了商应叙的车,他对自己的新车、电脑房和小岛都充满了期待,所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的后福现在不就来了吗!
今天是商应叙自己开车来的,方可颂把他当司机自己坐在后排他也没有说什么。
方可颂靠在车窗边发呆,视线在窗外转了转,落在了商应叙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上,又顺着他的手爬到他的侧脸上,发了会儿呆。
商应叙确实是英俊的,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有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说实话,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又非常有钱,方可颂那时候也不会想到要去勾搭他。
商应叙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误解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有话要说?”
“没有话要说。”方可颂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视线,忽然看到了什么,探出头盯着玻璃外的倒视镜,指着追在他们车后面的几辆车说:“咦,怎么有车在追我们啊?”
第28章
商应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 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眸色稍微冷了一点,低声道:“没用的废物。”
不知道是在说谁。
那几辆车追的特别紧, 商应叙提醒方可颂坐好, 然后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方可颂在猛烈的加速中往后仰了一下, 他握住手提, 忧心忡忡地说:“为什么有人追你,你别是犯什么事了吧?”
他顿时有点后悔上商应叙的车了, 要是他真的犯事儿了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啊?
面对他稀奇古怪的脑回路商应叙已经习惯了, 他耐心地回答:“不是犯事, 后面的是谢观和周明瑞。”
“啊?”方可颂蒙了一瞬,他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好像隐隐约约认出了他们的车, 纳闷地说:“他们追你干什么,这在高速上多危险啊?”
几辆车在高速上开出了残影, 方可颂被迫感受了一把速度与激情,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也太没有安全意识了!”
商应叙盯着前方的道路, 很认同地应了一声, 他利落地大了一圈方向盘, 从匝道驶出了高速公路。
那两辆车因为他突然的变道落后了一点, 但立马跟着驶下匝道, 紧紧地跟在后面。
商应叙踩着油门一路往前驶,再次临时变更路线, 将谢观和周明瑞甩在了身后。
方可颂还没来得及放松,就看到三辆警车从前方驶了出来,将他们强势逼停了。
商应叙猛然踩下刹车,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方可颂扶住车座, 探头看着那呜哩呜哩响的三辆警车,傻眼了。他僵着脖子看向商应叙,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没有犯事儿吗?”
除了一瞬间的不悦显露出了他的情绪,商应叙身上看不出来什么慌乱的痕迹。他解开安全带,轻声对方可颂说:“没事,我下去解决一下。你在车里等我。”
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方可颂感觉心慌慌的,赶紧掏出手机想要给罗筠打电话,但那三辆警车的门打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罗筠从其中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方可颂:“?”
怎么回事,不会说在忙吗?他懵逼地想要打开车门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
周明瑞和谢观也很快追了过来。
周明瑞用力地摔上车门,上前一把攥住商应叙的衣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好表哥,你做事真的不厚道呀,把假消息给我们让我们去拖住罗筠,结果自己带着人跑了。你的良心不会痛?”
商应叙用力拂开他的手,轻蔑地说:“可是你们拖住了吗?”
“哈,要是拖住了不就便宜你了?”周明瑞咬着牙,目光凶狠地看着他:“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赢。”
他们确实已经跟罗筠交过手了,谁也没讨到好,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谢观摸了一下脸上的划伤,感觉到一阵刺痛。他刺耳地冷笑道:“你们有病就去看看医生吧?方可颂是我老婆,知道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计划被人打乱,商应叙现在的心情烂到谷底,说话也比往常更加尖锐难听,他斜睨着谢观,语气很是轻蔑:“你老婆?别说笑话了,方可颂一出事你们家不是迫不及待就跟他撇清关系了?没有那本证,你敢问问他承不承认你吗?”
谢观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贯伪装出的温和得体现在通通被撕成碎片,暴露出他癫狂的底色。
“两个撬墙角的小三,还在这里吵起来了?”周明瑞好像听到什么不好笑的笑话,脸上挂着扭曲的笑,一字一句地说:“我才是他第一个选中的人,懂吗?两个见或。”
三个人全无体面地互相攀咬,像路边夺食的野狗,看着其他人的眼神都凶光毕露。
但他们很快停止争吵,因为罗筠下车了,他们看过去,脸色阴沉的像即将雷暴的天空。
周明瑞冷笑一声,目光不善地环视一圈,指桑骂槐地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野狗窜出来?”
另外两个人嘴角挂着冷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没人觉得自己是野狗,都觉得其他人才是多余的、才是该死的。
罗筠一路上顶着限速开过来,心脏始终以极高的频率跳动着。
他走下车关,手机那边的人相当关切地问:“您说您的男朋友被人拐卖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紧紧地盯着被拦截下来的车,车窗不是透明的,他看不见里面的人。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扣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多谢你的人,现在已经把他们拦下来了。”
“没关系,只要能帮上您就好。”
那边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罗筠结束了对话。
他放下手机望着对面,眉骨深深地压着,浑身气息无比压抑。
警车中的警员纷纷下车,从枪套里拔出枪指着对面。
“拐卖是犯法的。”罗筠转了转手中的枪支,深绿色的制服帽压着他的额头,让那双眼睛像浸在深潭中那样阴鸷锐利:“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拐卖?”商应叙轻慢地笑了一声:“他不是给你发了短信,你没看到吗?他是自愿跟我走的。”
罗筠没有来得及查看手机,当然,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认为那是方可颂自己发的。
自愿?
几个人目光森森地看向他。
周明瑞笑出声,但是眼睛里什么笑意都没有。他快准狠地往商应叙的胸口插刀:“谁信你?谁不知道他最想逃离的人就是你,不然他为什么半夜翻窗户也要跟我离开?”
商应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谢观摁住额头,太阳穴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头痛的要命,暴戾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积攒,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所有人都捅死的冲动。
他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吃药了。
但是这群人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聒噪?
几个人之前的气氛无端地焦灼,有股剑拔弩张、随时都会见血的紧绷感。
但他们都默契地站在离方可颂有些距离的地方吵架,没有靠近。
商应叙离开的时候虽然把方可颂锁在了车里,但没有锁窗。于是方可颂就从车窗好奇地探出一颗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们,充满了对八卦的渴望。
四个人以对立的姿势站着,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矛盾,方可颂只能听到他们模糊的说话声,却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直到他看到罗筠和警员们都掏出枪,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他们之间的矛盾这么严重吗?
方可颂还没发动自己的脑子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痛。
难道之前吃的小龙虾没洗干净,吃坏肚子了吗?
方可颂抱住自己的肚子揉了揉,但揉了半天都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越来越疼,整个肚子好像搅在一起了,疼得他额头和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
这不对啊!
他感觉自己需要立刻去医院,但商应叙还在外头,自己又开不了车。于是他弱弱地喊了一声,但是四个人都没有听见。
也顾不上他们的矛盾会不会波及到自己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痛用尽全身力气对那边喊:“商应叙,我的肚子好痛!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