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朵花长在阿尔塔斯星,而且是只在阿尔塔斯星生长,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 应该代表着他们的星系的故土。
比起对待男主那样动脑子斗智斗勇,对待这位通关难点“芬尼医生”, 也是这个游戏的主控,他近乎和善,循循善诱。
可芬尼医生一眼都不看南郁时藏在手腕里的那两朵蓝色的花。
他绷着脸处理伤口,直到南郁时第十八次凑过去,妄图和芬尼医生搭话, 暗示男主身份和自己身份星籍的时候,他被忍无可忍的芬尼医生, 以流氓罪、骚扰医务人员的罪责轰出来。
…
因为没有真的雄虫的地方, 什么流氓罪,也不过是管辖者看不惯谁,随口惩戒,揍了就揍了, 只要揍不坏,或者能治好, 就可以轻松处置一番。
南郁时瞪着眼睛被卫兵把他从医务室里“请出来”, 在门口,瞧见了挨揍之后,一只眼前青紫,还扯嘴嘲笑他的弗拉里昂。
还是揍得轻了。
他心里默默想道。
这件事的起点, 要回溯到三个小时之前。
热滚滚的雾气缭绕的淋浴间,一个虫坐在椅子上、另一只虫正在站着,对着他的脑袋摆弄什么机器。
监狱里很少见很少用的玩意,干发机器,估计一年之内也只有南郁时自己用过。
雌虫的头发像硬挺的线,哪怕是尤安那样的蜷曲,摸着也是类似钢丝球的手感,更别提弗拉里昂,短而硬的贴头皮短发,头上长着的两根触须,就这么顺着脑袋绕在颈后。
就像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无比的自信,不需要头发作为保护。
如果说雌虫的头发像是坚硬的线,那么南郁时的头发则柔软且顺滑,大概就是绸缎摸起来那样,顺着弗拉里昂的指尖划过,没有留恋,却勾的虫心乱魂飘。
弗拉里昂愣了一下,他握着吹风机器的另一只手很不自然的摸向自己的下巴。
他们这些粗糙的雌虫地界,是很少有人会去捯饬头发的,哪怕是像尤安这样头发半长的金毛狗,也从来不喜欢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摆弄那写头发十几分钟什么也不做。
因此,吹风机这种在现代很受欢迎的家伙,在未来千年不止没能得到一点的发展,甚至还有即将要被淘汰的趋势。
更何况雌虫头发本来就是更粗,或者发质蓬松松散,分为两种,和种族有关。
要么是尤安那种很不挂湿的卷发,要么是男主和安德鲁那一派的,都非常容易被风吹干。
弗拉里昂也没怎么用过这玩意。
显然,吹风机这种东西他用不上。他从十几岁成熟期之后,就变成一颗红毛卤蛋了,弗拉里昂顶多偶尔在剪发机器人的系统里更新更新流行发型。
真·雌虫阁下喜爱榜top前一百,来自雄虫协会旗下最大的潮流预测网站发布的讯息,构成了雌虫时尚的流行趋势。
众所周知,在时尚方面,雌虫的喜好永远都是和雄虫挂钩的,而许多雄虫从小到大的方式都是可想而知雄虫协会所说的话的权威性。
像是雌虫这种杀戮为王生物,外貌从来都没有拳头重要。他们打扮也完全是为了雄虫的关注,从这种角度去讲,雌虫的流行和时尚,围绕这雄虫喜好的变化倒是也并不例外。
弗拉里昂一心战事,没怎么关心过什么雌虫快时尚,看见南郁时的长发,下意识以为是什么top100里的新风格。
南郁时自长大,没人帮他吹过头发。除了很小的时候事已经记不清了。他极少感受过来自家庭的关心,更何提这样亲密的接触。
“我要不然还是…”
他虽然喜欢看男主拎着自己头发,笨手笨脚迟钝的样子,很有意思很有趣,可却不想因为这个触动自己,让自己也觉得别扭。
弗拉里昂却没有退让。
他的态度是尤其坚决的。握着南郁时的头发往下轻轻扯了扯,让南郁时仰头靠在他的臂弯里。
“我来。”
弗拉里昂好像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似的,他把那个形状尤其类似宽口径激光枪的东西按动,机器的噪音似乎也模拟了高科技消音枪,即使开到最大档也没什么声音,热风从他的发尾吹进发根,吹的南郁时耳根也开始发热。
他对吹头发也没什么心得。毕竟长发是上个古代世界养的,古代可没吹风机,他大概也只会最直男糙汉的吹法,看弗拉里昂这样,大刀阔斧地胡乱揉搓,南郁时倒是令人意外的忍了下来。
幸亏了南郁时的好发质,哪怕是这种吹法,南郁时的头发也没打结,随着逐渐走干,丝丝缕缕四散而开,像是有根牵着的蒲公英。
“你到底用的什么洗发产品?”
弗拉里昂对这玩意再没研究的人,也实在是被这种若有似无的香味吸引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弗拉里昂喜欢他的头发,却不指望自己能变成他这样。他把对某件东西欣赏的感情称之为喜欢,弗拉里昂这样的榆木战斗脑袋,已经在无意中理解了“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区别。
可某些自诩风流浪子的小孩却还很天真,不懂什么是爱,把喜欢抢东西和占有当成感情。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南郁时心里最想的就是叫男主角松开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南郁时感觉自己自成熟期度过之后,自己的头发就跟接上神经了似的,变得尤其敏感。
南郁时也说不好,那种敏感是不是来自头发,总之就是怪怪的,此刻弗拉里昂无意间摸过他的,发根,就让他后背连着尾椎骨发麻,那个连接尾钩的神奇部位也开始滚烫灼热。
“唔…”他捂着脸,用调笑掩饰自己心里的那种尴尬和不自在。
“就是监狱统一配发的…”
弗拉里昂放下干发设备,随手撩了撩他藏在里面的头发,“不信。”
这一撩不要紧,弗拉里昂正看见,藏在发尾和头皮根部,有两根纤细透明的触须,几乎要和乌黑的头发编织在一起,真的很难让人发现。
弗拉里昂没见过这样的触须。水晶一样的颜色,透明但是发亮,里面似乎还有发光的液体涌动。
弗拉里昂不动声色地,他怀着心中的疑虑,又掀起来顶层铺着的头发,那两根细弱,且和头发一样长的触须就这么安静的摆着。
头顶的触须向来是雌虫最脆弱的地方。
弗拉里昂不知道第几次被南郁时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搞得哭笑不得。
不过其实南郁时当然不是真的那么相信弗拉里昂,应该说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虫子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设定,他偶尔忘记两个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意识,造成南郁时警惕心消退,早已变得更加强大了。
南郁时开玩笑,也是在偷偷试探弗拉里昂的心理。
“和雄虫约会过吗?”弗拉里昂突然提问。
他几乎要把脸贴在南郁时的鼻尖上看了。不知道能看着什么,南郁时几乎是一动不敢动,不过既然弗拉里昂这么问了,南郁时故意咳嗽,有种命令弗拉里昂自己禁锢自己的感觉。
“当然了,我这么招虫喜欢的虫,之前和雄虫阁下约会的时候,雄虫阁下说了,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一款的。”
“什么感觉?”
弗拉里昂越问越觉得自己的问题心术不正,自己确实没经历过约会,可弗拉里昂表面上是想要把握一些经验,可总感觉就是想要和南郁时呆在一起。
他有种叫人安静下来,慢慢和他说话的欲望。
“偷偷告诉你,我从商场买来的高端货,雄虫体香款,好不好闻?”
他表情轻松,很容易就欺骗了既没有见过雄虫,同时也本就不相信监狱里能出现雄虫的弗拉里昂。
鉴于雄虫的少见程度,雌虫的痴迷程度,每逢周年庆或者商场酬宾,都会特殊售卖雄虫体香定制款,甚至对于大客户,还有电话定制雄虫素销售服务。
弗拉里昂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在沙漠监狱这种如狼似虎的破地方,你还敢用这玩意。”
他显然眸光清朗了许多,比起刚刚被热气和所谓的“雄虫体香”搞乱的心跳,现在已经恢复那副危险、放纵的样子。
“进入狼群,不想着怎么做头狼、反而只想着怎么满足自己想吃羊的欲望。”
弗拉里昂的总结让南郁时表示惊叹,不配是之前做过指挥官的嘴巴,太会开会太会总结了。
“就不怕别虫把你当作那只小羊羔,狼吞虎咽地吃了吗?”弗拉里昂挑起南郁时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更何况,你长着这么一张容易让人误会的脸。”
两虫在外人面前有点亲密的动作(其实南郁时事后也觉得有点亲密)很快招来了麻烦。
淋浴室的门被人轰然推开,一个拳头几乎是毫无停滞地,恨得咬牙切齿地挥过来,南郁时第一反应伸手去挡。
他下意识闭着眼睛,可十秒过后,南郁时听见了拳头挥到人皮肉上噗的一生,可南郁时却没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