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抽过人的都知道,声音越细,代表鞭子越细,越细的鞭子,抽在皮肉就越是痛苦,力气大一些,就会跟小刀似的,轻易划破人的皮肤,叫人皮肉绽开,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南郁时擦擦眼睛,却总感觉眼前是模糊的,他看不清楚。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却让他跟着这位被绑在椅子上抽打的男人一起开始痛。
  南郁时呲牙咧嘴的捂着胳膊,那种剧烈的幻痛叫他这种怕痛的极其无法忍受。
  他挣扎着从这场剧情强制安排的梦里醒过来。他出了一头的冷汗,嘴唇苍白无血色,对着镜子一照,配起他还没来得及修建的黑色长发,看着跟鬼似的可怕。
  这人是谁,他肯定知道。南郁时没想到系统为了让自己心疼一下男主这么努力,连梦境感应都上了。
  就算是他昨天说的话稍微过分点吧,南郁时越想越心虚了。
  那种痛还残留在他皮肤表面,是一碰就能感受到的程度。南郁时瞧着自己桌子上的糖心果,突然觉得…呃,自己好像也可以不吃的,吧?
  这种大补的东西还是得留给有需要的虫…?
  南郁时鬼鬼祟祟,他上次虽然没能成功跟踪到弗拉里昂的寝室,却知道了弗拉里昂强制劳动的车间编号。
  南郁时和安德鲁尤安些个最近新来的在033,而弗拉里昂在09车间。
  虫族监狱一般如果不是大错,不会让他们在监狱待太长时间,因为两星长期交战军队人员紧张,
  那些犯了无伤大雅小错的一般也就是送进来“改造”三个月半年,然后直接扭送军队参军入伍,到了部队,“那群雌虫长官可比监狱长要不好说话多了。”
  这是安德鲁的原话。
  而能待超过一年的都是重刑犯,超过五年的,甚至长期徒刑的,都是长期通缉犯,大概抓紧来就不会再放出去了。
  南郁时他们还算是轻松,接到榨汁原料这样的好工作,像是那群重刑犯死刑犯,为了避免动辄打断手脚的摩擦,连休息都不给他们。
  从早起开始,被脖子上的项圈电击着,监督着一直高度精神紧张地干活干到晚上睡觉。
  他们这个09车间,大概就是这样一群人物。
  南郁时只是推了通道的门,全场立即鸦雀无声,所有雌虫都盯着他,是和自己那边完全不同的气氛。
  有人表情阴郁,有人疯癫无状,也有顶着一身腱子肉,头破出血,还在僵着脸包装原料的。
  门口的那个雌虫,对着他森森笑起来。他已经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精神麻痹。
  “我们09车间又来新罪雌了。”
  “你犯什么罪进来的?”他的牙齿掉了几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架的磕坏的,一笑起来,空洞的地方能看见血红的嗓子眼。
  在这里,连监狱的那套规矩也不适用了。
  “我…”南郁时急中生智。“我是星盗…星盗你知道吧,我是被抓来的。”
  “星盗?”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咧开嘴,回头看向一个方向,“弗拉里昂,他说自己是星盗。”
  南郁时有段忽略了的故事背景,沙漠监狱只抓过一次星盗,当时发动了整个联盟军团,也只抓回了一个星盗。
  费劲心思,军团也只抓到一个打劫过往单薄军队的星盗。这世界的恐怖分子,或者也可以表述为“自投罗网”。
  听说这位星盗被捕的时候非常冷静,冷静的不像趁火打劫的军火强盗,而是身后跟着记录案件的警官法医。
  他还不是星盗的头领,他是星盗手底下的二把手,而这个被抓的唯一星盗,正是弗拉里昂。
  南郁时本来也只是随便找的理由,现在好像玩脱了,南郁时不敢想象自己骗这些恐怖的雌虫们,一会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报复…
  “怎么,老查理,你不相信他是我的手下吗?”
  弗拉里昂还系着涂抹零件机油时,防止弄脏囚服的纯色围裙,他走过来,把南郁时挂在自己胳膊之间。
  他像是一点都不意外,说的坦荡且理所当然的样子,要不是南郁时知道他们俩之前完全没交集,都觉得弗拉里昂说的是真的了。
  “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也能抢劫的了军队的飞船?”那个“老汤姆”不信任地上下打量南郁时的身材。
  南郁时毫不迟疑地回视。在这种野兽的天堂,软柿子会被捏成柿子汤。
  终于找到机会,南郁时和弗拉里昂单独相处五分钟。
  在不算隐蔽的走廊,弗拉里昂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眼睛耷拉下去,爱答不理南郁时,非得等他不耐烦了,弗拉里昂才伸手握住南郁时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柔软,汁水丰富,甜美到让虫心神荡漾的高营养糖心果。
  弗拉里昂用挑动眉尾发出疑问,“哪来的,别跟我说是在车间偷拿了。”
  弗拉里昂疑神疑鬼的表情让南郁时觉得不舒服,他本来就是被客服的任务强制派来安慰男主的,结果他还不领情。
  “你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南郁时自己啃下一半,甜甜滋味在他舌尖爆开,那确实是种确实容易叫虫上瘾的味道。
  南郁时在他身上看到了数道鞭痕,正是梦里的那…估计是监狱长涂抹了某种特质的药水,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愈合。
  他之前只听安德鲁说关禁闭很可怕,却不知道弗拉里昂在里面受了这么大的罪。
  弗拉里昂背着身,被南郁时“强行”按在墙上,偏头看他正好看见南郁时一闪而过疼惜的眼神。
  弗拉里昂本来也想说不疼的,可弗拉里昂却想要再看到这种怜惜和心疼的瞬间。
  他于是心系一动,皱眉嘶了声。
  南郁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
  “特别…疼?”
  “还好吧。”
  “…对不起啊。”南郁时的声音有点弱弱的,说完了就有点想后退,最好是能逃跑。
  南郁时后仰一步,眨巴眼睛,弗拉里昂噗哧笑开,他在南郁时的帽子上拍了拍。
  他就着南郁时的胳膊和手吃了剩下的部分,然后用舌头在南郁时的手背舔过,擦过手指,
  南郁时被抓着手,他被弗拉里昂这么弯下腰盯着脸,他弯着眼睛,竟然让南郁时觉得心脏毫无章法地乱跳起来…
  第64章
  头晕目眩, 脊骨连带尾椎的部分在发热。
  与此同时,就是痛到骨头里的麻和痒,让南郁时几乎无法站立, 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眼睛肿痛发红。
  他跌跌撞撞跑回寝室, 这个时间, 寝室里的人都去车间“强制劳动”,只剩下南郁时一个。
  自己不该吃糖心果的…只是那么一半也不行吗?
  糖心果雌虫吃了有营养, 雄虫吃了会中毒,南郁时暗骂着系统的不地道,这么重要的物品提示都不告诉自己,还要等着自己出问题了才假惺惺地闪警告灯。
  说是中毒,在南郁时的理解下, 大概就是会让自己本来就不稳定的身体,被强制催熟, 进入成熟期的意思。
  他把自己扔进被子里, 裹紧了身体,粗喘着从床底捞出那个“秘密箱子”,瓶子们彼此碰撞着,南郁时拔出一支抵在脖颈处注射。
  药剂注入身体, 最开始感觉更痛,那药物像是溶解了他的肌肉、然后慢慢扩散, 南郁时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种非常恐怖且强大的变化在他身体内进行着, 南郁时无力阻止。
  他只好眼睁睁的见证着自己的这幅身体,由兴奋慢慢疲软,□□又凋落,如同不断潮退潮涌上海浪, 拍打着礁石、冲刷着沙滩。
  南郁时呜咽着,他勉强转动脖子,咬住旁边布艺的枕头。
  南郁时用精神和痛苦抗争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吸引可能路过的雌虫,保证自己的安全。
  南郁时出了一头的虚汗,汗水和生理泪水一同浸湿了他墨色的长发,长发披散开,像是某种植物茂盛的枝叶那样伸展,蜷曲,乌亮生长着。
  他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尝到自己的血,似乎能让他好受点。
  唇齿间的甜味,让他怀疑自己咬破的是糖心果还是自己的嘴唇。
  果然是甜的。
  他这么想着,精神终于坚持不住,他昏迷过去。
  身体就在他的昏迷中开始了新的变化。
  ———
  例行巡视的狱警还在打着哈切,他不懂到底有什么好巡视的,那群愚蠢的雌虫囚犯们都被赶到车间干活儿了,寝室空荡荡,连只会叫唤的小鸟,也不回来沙漠监狱这种地方。
  狱警上了楼梯,这是第四层,远不是层数尽头。可他准备偷个懒,听说偶像雄虫殿下“德尔”作为军方的宣传大使,给那群蠢货发了个视频通讯,甚至还给他们吃了珍贵的糖心果。
  狱警瘪嘴,心里嫉妒羡慕极了。他也想去看看德尔殿下,哪怕只是录屏通讯。
  德尔殿下的美貌,以及让虫如沐春风的温柔和善态度,都让自己倾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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