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猎耕记 第474节

  可陈安哪里会给他再出手的机会,哪怕看出他心生怯意想要退走,也不打算放过。上前一把扣住青年的手腕,猛力一拧,迫使他背朝自己的同时,狠狠一脚朝着被他拽着的手臂关节踹了过去。
  伴随着魁梧青年的一声惨叫,那手臂肘关节,直接变了形状。
  陈安可不会傻傻地等着五人合围,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抢的是先手,先放翻两人。
  另外那三人看到自己人被揍得在地上翻来滚去,似乎还没弄懂是什么情况,也是纷纷拔出刀子,朝着陈安攻来。
  可这人有先后,当先一人先被陈安用蝎子手钳住,被他拖拽着当成肉盾,弄得那两人缩手缩脚,他果断地一拳砸在这人的手臂上,卸了刀子,跟着又在他腰眼上狠狠来了一拳,将人放翻在地,不退反进,朝着剩下那两人扑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又放翻一个。
  五人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见陈安如此生猛,他还哪里敢上前,转身就跑。
  可陈安又怎会放过他,紧追而去,突然瞟见墙角的砖头,捡起一块,猛地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这一下,正中那人后背心,顿时被打得踉跄倒地,他还没能爬起来,已经见陈安拿着块砖头到了旁边,脑袋他不敢砸,担心一下子要了命,但手臂却不用有这样的忧虑,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一转头砸下去。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李宗贵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五个人竟然就这么简单地都被陈安给放翻在地。
  看着陈安拖着最后那人返回,一时间只是愣愣地看着。
  等反应过来要跑,却被陈文志给一脚踹了回来,见陈安盯着自己,顿时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也会被断手断脚。
  外面的动静很大,尽管洞洞舞厅的音乐未停歇,可此时,绝大部分的人却已经涌到洞口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安目光在人群里搜寻,见已然没了苏同远的踪影,不由又皱了下眉头,这孙子,滑溜得如同一条泥鳅,阴毒得像条毒蛇,他现在有种感觉,这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可现在不见了人影,上哪里去寻?
  只能等再遇上了,他家还在石河子村呢,总有机会。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他冲着陈文志说道:“志哥,帮忙找些绳子,把这些狗日勒捆了,送到派出所,都特么是些毒贩子!”
  陈文志点头道:“车里就有,我去拿!”
  “把车子也开过来!”
  “要得!”
  陈文志转身就走,没几分钟,将汽车开到洞洞舞厅前边的路上,打开车门,提着几根粗大结实的绳索出来。
  这是车子里常备的东西,捆扎货物要用,车子在路上出了状况,也会用得上。
  陈安接过绳子,手脚麻利地动了刀子,将绳子割成小段,将几人手脚给捆绑起来,一个个拖着,扔到车厢里。
  最后只剩下不敢妄动的李宗贵。
  陈安冲着他微微一笑:“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跟他们一起进去了。”
  “安娃子,看在我阿公的面上,放过我…”
  “你啷个不看在你阿公的面上放过我?如果我没听错,你刚刚想让他们要我的命。
  放心,回去以后,事情我会如实跟你阿公说清楚,包括你妈老汉,是在里边丢了命还是褪一层皮,看你自己的命…
  我本来,是想把你捞回去的,不过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没得啥子必要了,回去了也是害人。”
  陈安说完,也用绳索将人给捆了,推搡着送上车子。
  他在车厢里看着几人,陈文志则是发动车子,将人送往派出所。
  白天在城里转的时候,倒也看到了派出所的位置,距离不远,不过二十来分钟,车子就已经抵达派出所大门。
  里面只有两三人值班,看到有车子停到门口,有人将一个个捆绑着的人给拖出来,立马变得无比提防,三人立马带着枪械出来,戒备地出来询问:“你们是干啥子嘞?”
  “报案!”陈安很淡定地说。
  “啥子情况?”
  “这是一帮子毒贩!”
  “毒贩?”
  估计是有些年头没听说过贩毒的事儿了,三人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反而显得有些莫名奇妙。
  陈安不得不解释:“他们是卖毒品嘞,让人上瘾的毒品。”
  这下子,三人一下子都明白了,相视一眼后,都显得有些震惊,立马有人往所里跑:“看好他们,我去叫人手。”
  第517章 只能做朋友
  估计是电话通知,等了二十多分钟,陆陆续续有十多个公安赶来。
  很快,几人都被带到所里,果然从那几个家伙身上搜出来一些用小袋装着的白面儿。
  这可是大事。
  陈安和陈文志,也被暂时看守,等待询问。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那几個家伙被单独盘问后,总算轮到了陈安和陈文志。
  陈安是首先被问询的,他当然是如实将这一趟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做好笔录后,又轮到陈文志。
  两人都是实话实说,相互印证,加之派往洞洞舞厅调查的人回来,两人非但没有问题,反而是立功之举,这贩毒的团伙背后还有人,他们连夜出动,人手不够,还叫上了武警,几十号人狂风暴雨般坐着车子赶往城里各处,雷厉风行。
  陈安和陈文志则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的两张铺垫好的钢丝折叠床上睡下,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嘈杂,到窗子边一看,又陆续送来十多人。
  第二天早上,陈安是被开门声惊醒。
  他一下子翻身坐起。
  来人是个中年,冲着他笑了笑,拖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陈安看着眼前一身制服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问道:“我啷个看着你眼熟,你是…”
  “那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中年哈哈一笑:“我提醒你哈,我到你家向你找过狼鼻子!”
  陈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猛然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伱是甘叔!”
  这人正是从陈安手里买过狼鼻子,给孩子治抽风的甘正彬,陈安隐约记起,他说过,他家在锦城滨江路。
  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派出所里碰面。
  “叫啥子甘叔哦,我年纪很大蛮?叫甘哥!”甘正彬嗔怪道。
  既然甘正彬有意拉近关系,陈安也乐得如此,顺着叫了声:“甘哥!”
  甘正彬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我昨天晚上就认出你来了,只是,你也晓得,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乱说话,为了避嫌,我才没有打招呼,莫怪我怠慢哈。
  现在不一样,你们不但没得事,还立了大功咯,你们送来的这些人被分开来一审,还揪出了后边的一条大鱼,成功被一锅端了。
  想不到啊,这都有好些年没再听人提过的烟毒,竟然又开始冒头了,真的防不胜防。
  起来洗把脸,不容易来锦城一趟,无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狼鼻子的事情,我都该好好请你们吃上一顿,这点面子可要给我,因为这个事,我也算是立功了!”
  有这种好事,陈安当然不会拒绝,立马翻身下床,将搭在床头的外套给穿上,打理好以后,叫上陈文志一起走出房间,甘正彬已经让人用搪瓷盘送来新买的毛巾、香皂和牙膏牙刷,还送来了热水。
  两人端着盆子到外面水龙头旁边蹲着洗漱的时候,陈文志回头看了眼派出所,冲着陈安竖起大拇指。
  陈安有些莫名:“啥子意思?”
  “你龟儿厉害啊,到哪里都有熟人,就刚才那位,看看别人叫他啥子,叫所长。”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他回去探亲,不晓得听哪个说我那里打了几只狼回来,就找到盘龙湾去了,说是他家娃儿有抽风的毛病,找到方子说是需要狼鼻子来治疗。
  我从来没听说过狼鼻子能用来治病,既然他要,也没当回事,准备送给他,结果,就三个狼鼻子,他还硬塞了八十多块钱给我,说是让我有空到锦城,找他耍。
  我那时候哪里想那么多嘛,也就只是觉得萍水相逢而已,没放在心上,哪里又会想到,会因为这个事情又碰到一起,还是个所长。”
  陈安也只能感叹这缘分的奇妙,这人和人啊,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兜兜转转,也总能碰上。
  “不管啷个说,总是好事撒!”
  陈文志笑了笑,感叹道:“你这个人,只能做朋友!”
  “为啥子恁个说?”陈安不解地问。
  陈文志掬水在脸上噗嗤噗嗤了洗了几把,偏头看着陈安:“昨天晚上把我看懵了,那么几个人,还带着刀子,三下五除二就全都被你放在地上躺倒,断手断脚嘞,太猛了。
  想起刚认识那会,我闲不住去逗你养着的那两只熊猫,被收拾了一顿,那时候我还想过,啥子时候找人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锤你龟儿一顿,把你龟儿打个半死…幸好,事情化解了,不然的话,可能我也要遭。”
  陈安愣愣地看着陈文志:“你居然还有那种想法,我得防着点。”
  “只是随口说说,后面事情说开了,跟你这人一处,发觉还不错,啷个可能还会有那种心思嘛,是兄弟伙,不是仇人!”陈文志连忙强调。
  陈安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都是年纪相仿的人,他也知道,年轻人心里边憋屈,总容易冲动,换作是他自己,被人收拾了,也会有打回去的想法,并不奇怪。
  两人洗漱完毕,将东西送回所里的时候,甘正彬也换了便服,叫上两人坐上吉普车就往外走。
  作为锦城人,又在派出所工作,甘正彬无疑是最熟悉周边。
  结果,让陈安和陈文志没想到的是,两人还是被带到了那条初来锦城就光临过的小吃街道。
  “别看着这里老旧,还破破烂烂的,但是好味道,就藏在这老街里边,我外出吃饭,就喜欢来这里,这才是有锦城正宗味道的地方。”
  下了车子,甘正彬领着两人穿过巷道,来到街面上的时候,介绍道。
  这说辞,和卖钵钵鸡的方友梅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陈安笑道:“我们昨天早上的时候,来过一次,吃了钵钵鸡、军屯锅盔和双流兔头,味道确实不错。”
  “你两个会找的嘛…今天吃点不一样嘞!”
  甘正彬领头前行,很快进了一个老旧的门店。
  他真是这里的熟客,店老板迎上来,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就说了:“老板,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宫保鸡丁,再来一份泡菜,蹄花,红星兔丁和一份三大炮。”
  这些东西,陈安上辈子都吃过见过,倒是不觉得稀奇,但陈文志就觉得有些稀奇了,他开车,也少有出县城的机会,比如三大炮,就觉得莫名,他也问了出来:“三大炮,这名字听着黑人。”
  “听着是黑人,但其实也是普通东西,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红糖糍粑的另一种形式,只是做法上有一些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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