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雨水冲刷过头,思什么气味都没有了。
村子里一下子横死了几人,大家伙顿时人心惶惶,恐惧和怒火无处发泄,便朝着王家去。
王志束手无措,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没。王里正大喊,也没人理他。
反而是让他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混乱间,王里正气晕过去。
这也是王多粮喊周铁柱过去压场子的原因之一,王多粮可不像王志那么傻。
别说他们了,就连王多粮自己见了这事都害怕得不行。
可是他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喊周铁柱过去,周铁柱过去了,乔岳和柱子这俩人自然也会跟过去。
这样一来又能让乔岳他们帮忙挖坑埋人,又能将村人震慑一二。
不然再任由村人发泄怒火,怕是狼的事情未解决,自己先打成一团。
“那如今怎么样了?”方初月问。
晴姐儿眼睛有些红,摇摇头:“不知道啊,爹娘把我们赶回来了,不然我们继续待着。”
这狼……
方初月想起以前的邻居,心中怅然得很。
但见弟妹难过成这样,他赶紧安抚道:“我们打算晒柿子干,你们也过来帮忙吧。”
忙起来就好了。
“好。”阳哥儿他们挽起袖子帮忙,灶房里气氛有些沉闷。
晌午的时候,乔岳他们没有回来。一直到黄昏时分,乔岳的身影才出现门口。
方初月放下手里菘菜,又跑去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忙不迭跑去接应:“你没事吧,怎样了?”
乔小圆挨着他大哥坐一起。
“哎……”
乔岳长叹一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后,长叹一声:“我没事,就是狼的事不大好解决。”
也不知道那群狼用了什么法子,能接连害死七八个人,还不被周围的人发现。
哪怕是雨声太大,被害的人也不该毫无反应才是啊。
村子里的人一听说这事都害怕得很,别说想办法了,能不骂人安静下来就不错了。
而王多粮那边确实束手无策,前些日子他为了秋粮一时去县里,压根连县城都进不去。
一大帮子人闹了许久,屁事没解决,快天黑了才将人入土为安。
“最怕是有一就有二……”乔岳头痛不已。
如今他就担心狼还得来第二回。
若是做拒马的时候动作快一些说不准还能拦一拦。
“它们是有备而来……”方初月说。
乔岳点头,其实他也觉得这拒马的作用不大,能以漆黑的环境和雨水的声音作掩护,那几个拒马怕是拦不了它们。
如今这般说,就是寻求些心理安慰。
方初月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头猪,又道:“会不会狼群里面也有我们这样的……狼啊?”
乔岳恍然大悟,“……难办了。”
“那我们必须要想法子把那群狼给杀了。”
乔岳喝了两杯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第82章 陌生的哥儿
“屁都没有一个,到底为什么要我们在这边巡逻啊?”
“别抱怨了,再过半时辰就交班了,熬一熬吧。”
夜色淹没整座青山,微不可见的几颗星星在头顶闪烁,山脚有俩人举着火把在走来走去。
下了两场雨,夜晚变得有些凉,其中一人抱着手臂搓了搓,忍不住原地打了个冷颤。
“还有半时辰呢,要我说啊,起这主意的人压根就有问题。又说要剿狼,结果就安排几人夜里巡逻,能巡出个什么东西来啊。”
“我们都在这边巡了,哪儿还会有狼靠近啊。”
就这两把斧,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旁边的李二牛好声好气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之所以巡逻不是为了正面和狼群对上,是为了震慑它们,不让它们再跑到村子里。”
说是要剿灭狼群,可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就与狼对上。
那不是剿狼,是被狼剿。
青壮年白日要加紧锻炼,好些人的异能也该抓紧训练起来了,刚觉醒时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不说可以一打三吧,起码真对上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只会大喊着乱砍,狼没砍到自己先没一滴血。
这都是丢人了,是丢命。
若是连杀鸡都不敢,还敢指望你能从手底下活下来不成。
而尚未与狼群真正对上的日子里,夜里自然就得安排人巡逻,不然山脚的村人又有几个能活?
李二牛说完又后悔了。
因为下一刻,耳边又传来不服气的抱怨声,“这村尾也没几户人家了啊,他们怎么不一起搬走。我们辛辛苦苦巡逻,他们倒好,安安心心睡大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事情一出后,村尾好些人家才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来。
在地动中毁坏的房屋,好些人都只是抓紧修了几间土砖房又或者是茅草屋出来,围墙是没有的,多是篱笆。这种情况下,狼真上门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就像先头那两家人一样。
他们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家,赶忙着收拾东西借住村子里的亲戚家,有的人更是直接搬走了。
一天下来,村尾顿时安静得有些吓人。
只不过等闹哄哄的祠堂商议结束后,夜里安排了村人巡逻,有的人又收拾东西跑回家去住。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大不了等狼来了,再跑就是。
“再说了,我们家又不是在山脚,就算有狼来了,也只能算他们倒霉,谁让他们不搬走的……”这人越说越来劲儿。
李二牛听了这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还回家里的住的人除了个别心大的,就是压根没什么亲戚投靠,又或者被亲朋戚友给嫌弃了,被逼无奈才又搬回去。
如若不然,谁又想心惊胆战地睡觉呢。
明明村子里决定要剿狼,这人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拿下一头狼,结果一得知自己作为青壮年要夜里巡逻后,这人就开始各种抱怨。
李二牛忍不住反驳起来,“你这话就,有些丧良心了。该不会你小哥现在还住在村尾,就是因为你嫌他们一家吧……”
“我不过是随口抱怨,你何必当真。”男子讪讪地闭嘴。
估摸着半时辰一到,男子赶紧开溜,好似后头有洪水猛兽一般。
李二牛嗤笑一声,与交班的俩人说了一声,就往家里走。
上半夜最难守,下半夜好一些。为了不打瞌睡,大家伙也算是出尽了各种招数了,嚼薄荷、闻臭草等等。
到了太阳终于从青山上露出一点点弧度时,柔和的光晕却仿佛利刃划破昏暗的夜空。
伴随了几声喊号子的声音,二三十个青壮穿着灰蒙蒙的短打绕着村子跑来。
打头那人身材挺拔,面若冠玉,在一众黑黝黝的脸孔中格外突出。
巡逻的俩人目露喜意,其中一人将手里的瓜子皮丢到地上,另一人是周小青,他举着手大喊:“山子哥,你们终于来了。”
乔岳跑过来,气息均匀地说,“对,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他循例问了一句,周小青摇摇头说没有。
乔岳就领着队伍继续往后边跑。
另一人和他说了一声,就赶紧回家去,周小青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看着田柱子和他二哥的身影,心里有些痒痒的。
十五六的男孩对于习武练拳就没有不心动的。
而且他爹总让他跟着山子哥行动,问他爹原因,他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熬了半晚周小青觉得自己尚且精力十足,然而小爹肯定在家里等着他。周小青就是铁打的,也不敢这个时候跑去一块儿练拳。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走。
乔岳他们一行人先绕着村子跑了两圈,而后在后山列成两队开始跟着前头的乔岳和田柱子一下一下打着拳。
打完拳也才卯时中,一行人各回各家。
天色尚早,秋日里好些人懒得偷闲,这个时候才起来。
在院子里洗漱时还能瞧见大汗淋漓的青壮大摇大摆走过,“真精神啊。”
说罢这妇人忍不住看了下蹲在墙角抽旱烟的老汉,若是早生二三十年……
回到家,乔岳先跑去打了一桶温水擦洗,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开始满院子找人,小小声地喊着:“初月……”
“小爹……”
乔岳从灶房出来,往房间走,依稀听见方初月的声音在屋里传来,“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