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到了石阶边,盥洗的人已经没几个,位置宽敞得很,乔岳蹲下来,将衣裳打湿,碾了几个澡豆子上去。
乔小圆看着清澈的河水,看着乔岳试探地“哇……”了一声。
乔岳:“……”
见乔岳不理睬他,他又从石阶上走了下来,趴在乔岳的背上“哇”起来。
乔岳当然知道他在哇什么,就是想玩水了,之前被狠狠打了一次,后来乔小圆确实没在偷偷跑到河边玩水。
但小孩子对于玩水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在意和喜欢在里边,明明在家里泼泼井水也是一样的,可就是觉得河里的水更舒服。
他只好点头:“你玩吧,不能把衣裳打湿了。”
乔小圆猛地点头,嘻嘻~才不会呢。
乔小圆小心挽起袖子,伸出小手放在河面上摇来摇去,而后用力一挥,“哈哈……好好看!”
乔岳用左手洗衣裳,还要一边看着旁边的乔小圆。
半晌后,他终于将衣裳洗干净,只是单手不好拧,他便随意拧掉些水,丢回盆里。
“走了,小圆。”乔岳抱着木盆。
乔小圆仰着一张笑脸,还没半点儿不舍地跟了上去,“我来了~”
湿哒哒的衣裳被挂在晾衣架上,水珠一串串地往下落,地面被打湿,显出一团形状不明的深色痕迹来。
乔岳打了一碗面粉出来,他这手不好干活,单手干什么都不好使劲。
今天中午乔岳打算做面鱼吃。
做面鱼十分简单,面粉里加水、加盐、加两个鸡蛋,再搅和均匀,而后再煮鸡蛋汤,用筷子将面糊剔下沸腾的热水里即可。
面鱼做好后,夏禾二人也挑着扁担和桶回来了。
“小爹。”乔岳头从灶房探出来,又缩回去。
俩人小腿肚都是脏污,乔小圆看到后跑去舀了一瓢水过来,“小爹,小哥,洗脚!”
夏禾看着那半瓢水笑了下,“辛苦小圆了。”
之后也不嫌麻烦地,等着乔小圆一瓢一瓢给他们打水洗脚。
乔小圆跑了十几趟,累倒是不觉得累,只觉得好玩,又有些得意。
洗干净手和脚后,方初月走到乔岳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海碗闻了一下,“好香啊!”
乔岳受用地点头。
“你没有悄悄用你的右手吧。”方初月抱起乔岳的右手看了两眼。
“我没有,单手把家里的衣裳给洗了,”乔岳怕他看不仔细,还特意举到了他面前,高兴地说:“看仔细了吗?”
“你可以去问问小圆。”
“不用,你说没有就没有。”方初月放下他的右手。
“我信你。”
声音有些轻,仿佛只是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
乔岳整个人欢欣雀跃起来,有些忍耐不住想要抱着人亲一亲。
但看了看眼前低头摆弄碗筷的哥儿,他那泛红的耳根。
他又忍了下来,一张嘴“嘿嘿”傻笑了俩声。
方初月闻声,也笑了起来,“傻……”
有些话说出口原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俩人笑了一会儿,乔岳想起夏禾的脸色,开口问道,“初月,小爹怎么瞧着不是很高兴啊?”
方初月将碗放下:“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我们家的稻子都给薅秃了。”说到这,方初月也跟着生气。
因为谷种的问题,他们家的稻子长得比所有水田的稻子都要高出一截来,淡绿色的谷穗一簌簌缀在禾苗上,瞧着十分喜人。
种地种了几十年的老把式都在猜测,乔岳家的四亩地亩产怕是得有个两百来斤三百斤的样子。
他们种地的可不就是指着地里的收成能多一些么,这不引得村人都跑来看,甚至有的人来他们地里来得比他们都勤快。
过来瞧也就罢,偏偏有的人缺大德一般,非得薅一把走。
田边的稻子好些都给扯秃了。
若是成熟了,偷摸扯一把也就罢。这才刚灌上浆,成熟尚且需要时间,这是扯一把纯粹是浪费。
眼看着再过半个月稻子就能收割了,方初月总觉得还会有人来使坏。
“没事,”乔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这十来天,我们去地里去得勤快一些就行。”
方初月点点头,“我再和爹他们也说一声,大家都留意一下。”
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警觉了,一些牛鬼蛇神才不敢夜里出来。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夏禾将蒸熟的南瓜端进来,一人一碗面鱼一大块南瓜,还有一个馒头便是一顿。
接下来几日,地里去得勤快了,加上其他三家人也是不是过去看着,薅稻子的人倒是不多见。
这日,乔岳天蒙蒙亮就跑到地里。
果然来了。
乔岳眼神一凛,发现水田里好像多了一捆灰绿色的树枝。
那捆东西离得田边有些距离,但又不是特别远,估摸着是被人直接抛到水田里的。
乔岳站在田埂上,直接让小云朵监测一下水田里的是什么东西。
自从乔岳大方地给了它一颗灵果后,小云朵美滋滋拥有了好多能量,直接成了乔岳的狗腿子。
一听乔岳的问话,它二话不说就搜索起来。
其他东西它干不了,当个百科全书还是能排上用场的。
小云朵:夹竹桃,此地名为枸那、拘那夷,是一种常绿大灌木……汁液含毒,误食可能会出现中毒现象。
乔岳看完后,“原来这就是枸那。”
“原来枸那只要不吃下去,就不会中毒吗?”
照小云朵的意思,只要没服用下去,触摸和看都是不成问题的,泡过水只要不把水喝下去也没事。
这么大一片水田,就算水里有轻微毒素,换了水再长了几日,稻子照样能长好。
只是,特意将一捆树枝丢到水田里……
总不能是好心吧。
第75章 当场逮住了
连绵的青山曾长过不少夹竹桃树,他们这叫枸那树。
后来因为有人误食了枸那花里的花蜜夺去了性命,附近的村人便开始了灭树行动。
乔岳祖辈又是养蜂人,对于这种带毒的花朵尤为警惕,若是蜂蜜主采的蜜源花朵就是毒花,那么采出来的花蜜也会带有致命的毒性。
因此,乔老二小时候从爷爷那学到的第一课不是如何养蜂、放蜂,而是要如何辨别带毒的花朵。
乔岳自然又从父亲那得到了同样重要的第一课。
只不过,如今这种树木在他们这边已然不多见。
乔岳看着田埂上的灰绿色树叶,被人为掰折的端口被水泡过后也看不出大概是什么时候折的。
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扯回来的树枝,至少乔岳进山这么多回,还未见到过真正的枸那树。
大家对于枸那树的毒性也是口口相传,知之甚少。大多就觉得枸那树毒性堪比过山峰,只要碰了就会中毒。
要不是有小云朵解开迷雾,乔岳仍旧对此有不少误解。
不过想来也是,为了避免小辈不当一回事,长辈总喜欢夸大其词,把夹竹桃与过山峰联系在一起好让小辈感到害怕。
虽然这人做的事情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但这人存的心思极为恶毒。
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乔岳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将暗地里的毒蛇揪出来才行。
不然这回不成事,难保没有下一回。
这日乔岳照常回家,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也没见有人过来打听。
回到家后,乔岳与方初月一说,方初月眼睛瞪得圆圆的,愤然站起来:“谁啊,我们家的稻子不就是长得好了些吗,怎就这么招人妒忌呢!”
方初月捏了捏拳头,对此十分愤怒。
“太恶毒了,一定要把他抓出来!这种恶毒的人,就不配活着,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
说到这里,方初月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他抬眼看着乔岳突然顿了顿,那双目若点漆的眼睛原来一直在看着他。
方初月咬了下嘴唇,补充道,“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很好,乔岳点头。
方初月又道:“那我们和我爹、周叔他们说一声,让他们都给留意一下到底是谁有异样,夜里再轮流去守着?”
他看着乔岳,见他摇头,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来。
乔岳说:“我们要外松内紧,若是太过警惕了他们反而不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