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砸,别再捞爹爹了! 第98节

  宋显偏头,严肃看向宋陆远。
  宋陆远忙装无辜摇头,“我没骂,反倒是他,喝醉了威胁我。他说他是客人,只要他跟阿爹告状,阿爹肯定向着他不理我。”
  谢之州:“……”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家老大还有这么阴险的一面。
  宋陆远目光清澈,可怜巴巴地望向宋显。
  “阿爹会相信我的,对吗?我真没对他怎么样,他刚才故意说那种话激怒我,我才冲动之下揪住他的衣领子。”
  谢之州忙摇头无辜喊:“我没有,他瞎说,我冤枉!”
  宋显看看谢之州,又看看宋陆远,犹豫不知该信谁。
  “谢之州,你当上郡守了不起了,不想认我这个大哥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地在我爹面前诬陷我!”
  宋陆远满脸伤心至极地骂一通谢之州后,转身进了屋。
  谢之州快要被气死了,涨红着脸愤怒指着宋陆远的背影:“你你你——”
  谢之州模样本就长得不好看,愤怒的样子让五官看起来更加扭曲,这就显得他更像是欺负人的那个。
  宋显当即就跑进屋里去劝宋陆远了。
  谢之州:“……”
  冤枉啊,请苍天,辩忠奸!
  老大变得越来越阴险了。
  谢之州现在就想知道一个真相:是什么让老大进步得如此神速?他也想进步。
  宋寒承和宋济民兄弟俩慵懒地靠在竹椅上,边啃着烤羊腰子,边看着这场热闹。
  兄弟俩心里想的都是:熏陶了他这么久,总算有了一点点进步。
  不一会儿,宋陆远被宋显“哄”好了,装模作样地走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羊腰子应该烤好了,跑到烤炉边一看,发现一块都没有了。
  “腰子呢?”
  “在你腰上长着呢。”宋济民哈哈笑。
  宋陆远揪起没用的谢之州:“狗东西,就你事儿多。你看,咱们俩中计了,腰子全被他们俩吃了!”
  谢之州恍然大悟。
  “那那怎么办?”
  “办了你!”
  宋陆远嫌弃地把谢之州丢回竹椅上,趁宋显不注意的时候,爆锤了他两拳。
  他收的这个小弟还是太蠢,要收一个聪明的才行。
  宋陆远思来想去,他认识人中比较聪明一点的就是沈得云和孟凤亭了。
  他能收拢这俩人到自己麾下当小弟吗?他好像在做什么白日梦。
  但他聪明的大哥帮忙指点,说不定真可以尝试一下。
  宋寒承在听了宋陆远的诉求后,叹气道:“史书你一眼都没看过吧?”
  宋陆远有点懵:“这跟我说的事儿有关系吗?”
  “强枝弱本,必有以下犯上之患。你连谢之州都驾驭不住,还惦记着孟凤亭和沈得云?你弱他们强,他们必翻身做主,骑在你头上。”
  宋陆远蔫了,大哥说得有道理。
  “真想让他们臣服,就要先强大自身,站在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高位上,让他们不得不佩服仰望你,进而才会生出臣服于你的心。”
  “当然,也有捷径可以走,耍点阴损手段让他们暂时臣服于你,但时间久了你掌控不了他们,结果还是一样。”
  宋寒承问宋陆远会选哪一种。
  “当然是第一种。”宋陆远才不屑于耍阴损手段控制他人,他有点羡慕地感慨,“大哥天生强大,就是第一种。”
  宋寒承笑了笑,没做回答。
  他不是第一种,也不完全是第二种。他会选择高效快速地走捷径,但会把路走得很稳,掌控住所有人。
  ……
  黄莺因为芦花村黄宅着火,父亲黄乡老失踪,郁郁寡欢了数日。
  花媒婆为了哄她开心,邀请她来家中作客。
  花媒婆做饭很有一手,为了让黄莺吃得开心,她特意去百味调味铺买了油盐酱醋,用心给她做了几道滋味十足的菜肴。
  她蒸了松松软软的粟米糕,做了红烧猪蹄、虾仁炒蛋、油煎豆腐,还有两道凉拌的素菜。
  酒菜端上桌的时候,色香味俱全,香喷喷的。花媒婆为了营造更漂亮的吃饭环境,特意采了两把野花插在陶罐中,放在桌边。
  姐妹俩对坐在院中小酌,别有一番情调。
  如果空气中不是时常飘来浓郁的烤肉香,她们今晚的这顿饭将会更加完美。
  本来俩人的画面是品尝菜肴,说说笑笑,碰杯饮酒。
  肉香飘过来后——
  花媒婆夹一口虾仁炒蛋到嘴边时,忽然使劲儿吸鼻子,“什么味儿这么香?唔,宋家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好像是烤肉?我的天,他们加了什么料,味道这么香!”
  啃着红烧猪蹄的黄莺闻到这股香味儿后,也疯狂地吸气去闻,忽然发现自己嘴里的肉不香了。
  姐妹俩之后继续喝酒闲聊,却怎么都忽略不了那一阵阵飘到院中的烤肉香。
  俩人明明吃着饭,却还是被馋得直咽口水,嘴里的饭都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抱歉啊,没让你吃尽兴。”花媒婆放下筷子,愧疚道,“本来想哄你开心的,现在更闹心了吧?”
  黄莺摇头,牵住花媒婆的手,“好姐姐,我觉得更该被安慰的是你。天天生活在这巷子里,闻着这么香的味儿却吃不着,得多难受呢。”
  “不难受,我这还占便宜了呢。整个永州郡,上哪儿闻到这么香的味儿?”花媒婆指了指红烧猪蹄,“这就是我闻着味儿琢磨出来的做法,肯定没人家做的好吃,但味儿也不差。”
  黄莺连忙点头赞许,表示这红烧猪蹄很好吃。
  花媒婆感觉自己在这巷子里继续住一段时间,或许能多一门谋生的手艺。
  “赶明儿我说媒的生意不好,我就开一家小酒楼。比不得那显济酒楼生意做得大,但凭我这手艺,肯定能糊口了。”
  “你要真做酒楼生意,我这还有些钱,正好可以帮你。”
  “那可不行。”
  “当我们合伙儿。”
  花媒婆见黄莺诚心实意,笑着应承,“那行,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张罗起来。”
  花媒婆小心翼翼问:“你爹的事儿——”
  “他死了才好!你不会以为我这几天在为他的失踪伤心吧?”
  黄莺对黄乡老没什么感情,那老畜生从来不干人事,她跟她娘以前没少在他跟前受罪。后来娘死了,她就住在外祖家,很少见他。
  老畜生估计是恶事做多了才没有后,只有她一个女儿。年纪大了,才突然想起来她,装模作样疼爱她。
  黄莺理都不想理他,守寡后宁愿独居,也不回家跟他一起住。因为她怕跟老畜生一起住,会遭报应。
  “我这几日郁郁寡欢,是担心梁王会把他的事牵连到我身上,我小命不保。”
  黄莺有点纳闷了,让花媒婆帮她分析分析。
  “我忐忑不安这么多日,竟没有官府的人上门来找我。这不应该啊,以梁王的尿性,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花媒婆点了点黄莺的额头,“你啊,放过你还不好?你爹作恶,本就跟你没关系。”
  “你知道没关系,但是梁王不知道呀。我还是觉得奇怪,不正常。”黄莺纳闷地蹙着眉头,“算了,不想了,就像你说的,不找我麻烦是好事儿。”
  黄莺笑着举起酒杯,跟花媒婆碰杯。
  这时,空气中又飘来一阵香味。
  黄莺吸了吸鼻子,分辨出这次是烤鱼的味道。
  “要我说你该努力一下。”黄莺用下巴示意香味飘来的方向,“你好姐妹以后能不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食物,全靠你了。”
  花媒婆摇头,“没戏。”
  有机会的话,她真想争取。但是这些天她悄悄观察过宋显,每天忙碌又充实。
  出门上街的时候,不管遇见多么漂亮的美人儿,他都目不斜视,对女人是真不感兴趣。
  “我发现了,能被他看进眼的只有三样东西:他的儿子们,食物,花草。”
  黄莺噗嗤笑出声,“他的儿子们可不能算东西。”
  “诶,你骂人,说人家儿子不是东西。”
  “你还骂人呢,说人家儿子是东西。”
  俩喝的微醺的人正说笑着,她们眼前的酒壶突然碎裂。
  “啪”的一声,酒水四溅,被打碎的陶片掉落在桌上和地上。
  俩人瞬间酒醒了。
  “谁?”
  黄莺从桌上捡起一颗石子,拿给花媒婆看。
  花媒婆笑骂道:“定是孙大黄的小儿子又在玩弹石子。”
  “那这孩子的手劲儿未免太大了些。”黄莺总觉哪里不对,心里有几分发怵,“你独身一人在这巷内住着,要小心些才好。不然就搬我那儿去,跟我作伴吧?”
  花媒婆果断摇头拒绝:“我一直在这住,要我说媒的人都会来这找我,换了地方他们找谁去。我最近刚发现一位好儿郎,亲事若是能谈成了,肯定会大赚一笔。”
  当晚,黄莺在花媒婆家留宿了一宿。
  第二日清早,家仆驱车来接黄莺回家。
  花媒婆赶紧把刚烙好的肉饼包好,给黄莺带上,叫她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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