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医生的话让祁阳稍稍松了口气,他去的桑乐旁边像小时候一样握着对方的手。
“你要是痛的话就用力捏我的手,这样你会好受些。”
“嗯。”桑乐感动地看着祁阳,满腔都是兄弟情。
好兄弟,在心中!
然后,桑乐就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捏祁阳。
祁阳疼得想收回手,又怕在桑乐面前丢脸,就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他的表情一丝未变,脸色却涨的通红。
疼得想哇哇直叫的桑乐看到自己好兄弟也同样痛苦的表情,身上的不适顿时好了不少。
俗话说的好,好兄弟就是拿来玩的,不好玩都不能算作好兄弟。
“好了,处理好了,今天最好不要下地走路,近期少走路,多在床上活动。”
说完后他又转头看向祁阳:“还有你,我记得你是三床的病人,不是还不允许擅自离开病房吗?再有下次我就要让护士把你绑起来了。”
“……”
一时间两个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医生的威压。
他们忙不迭地点点头,医生联系护士送了辆轮椅来给桑乐坐着。
最后由祁阳把桑乐推回了病房里。
这下好了,照顾病人的人成了被照顾的人,真棒。
面对这样的情况,桑乐扶额苦笑了声,这是什么难兄难弟啊……
回到房中的祁阳把桑乐抱到了床上,然后撩起了青年的裤子。
桑乐的腿很白,几乎看不到腿毛,常年的温度都是凉的。
祁阳温暖的手触碰上去他不由地后缩了下。
“别动,不是被划伤了吗?我看看你腿上有没有伤口。”
他按住了桑乐的腿仔细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其他伤口。
彻底放心了的祁阳这才抬起头看向桑乐,眼里带着审视。
“小乐,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医生都说了不像是玻璃划的,看上去更像是烫伤,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烫到呢?
桑乐迅速发动脑子然后编了个理由:“我端热水,然后太烫了没拿稳,杯子就落到地上碎了。一着急就不小心踩上去了。”
“怎么样统子,我这理由合理吧?我靠我太牛了,真聪明啊!”
桑乐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给自己夸上了,祁阳虽然还有怀疑,但是桑乐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你以后要小心点,我不是给你买了防烫手套吗?没用?”
“我忘了,下次一定注意。好了,别说我了,今天早上咋办,饭都没吃呢,我饿了。”
说实在的,桑乐是过来照顾祁阳的,现在却因为脚受伤无疾而终。
他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就当是弥补他在做鹦鹉时受到的伤害了。
“那你等着,我去让人买饭。”
“好。”
祁阳起身去到沙发上,这里可以直接电话点饭,倒是不需要太麻烦。
就是……
他撇头看了眼旁边围成圈的衣服,今早醒过来后‘小乐’就不见了,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他微微垂眸,应该是飞走了吧,就和当初被小乐放走的那只鹦鹉一样。
鸟儿向往自由,休息好了就会飞走,没什么问题。
又来了。
祁阳的手不可控地发抖,只要一想到不好的事情,情绪就会立刻变糟。
一股悲观而负面的情绪自心底蔓延,祁阳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劲似的,脑海中刻意忘记的画面会一遍遍地浮现出来。
啊……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青年丧着脸看向窗边,他不想让桑乐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不想让这样的情绪影响到桑乐。
没事的,缓缓就好了。
祁阳自己安慰着自己。
殊不知床上的桑乐全都看在眼里。
第41章
桑乐摸着下巴看向祁阳, “统子,你觉不觉得现在的祁阳特像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萎了的火爆辣椒。”
“……”
宿主的比喻一向是可以的,既精准又恶毒。
“真的啊, 真挺像的。”
他拿出手机把这个模样的祁阳照了下来嘀嘀咕咕道, “现在我先收藏着, 等他病好了我就裱起来, 特爆辣椒版祁阳,顶呱呱。”
桑乐说归说, 脑子一刻没停, 他要帮祁阳转变情绪, 却不能用本体来做。
但现在的他双脚成这个模样,贸然离开只会引起怀疑,得想个办法。
青年的视线在房间内转动, 这个单人间很大,基本的功能都有, 要是能躲在某一处再去的话或许能暂时变身一会儿。
哪里呢?
他的视线挪到厕所上面,要不厕所吧。
这一块地方似乎也就厕所可以暂时避一避了, 桑乐缓缓起身, 旁边就是轮椅, 他坐上去就能直达厕所。
倒也方便。
今天的他将化身为轮椅勇士, 奋勇前行。
临近厕所还回头看了眼坐在窗边自怨自艾的祁阳, “祁阳啊祁阳,兄弟我可是为了你豁出去了。”
桑乐进了厕所, 直到厕所门落了锁祁阳才似有所察地转过身去。
床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再一看停在厕所门口的轮椅,桑乐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他居然连这都没有察觉到。
真是废物。
祁阳神色黯淡,眼底全是对自己的嫌弃与厌恶, 甚至会去想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出了那场事故。
他本就不适合赛车。
想到这青年嘲讽地笑了笑,一个连赛车都不敢碰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喜欢赛车?
桑乐能想到他进厕所的时候祁阳可能会变得更丧,但是没想到会变的这么丧。
他脚上唯一没事的地方就是脚后跟,进厕所都是用脚后跟进去的,整个人既狼狈又滑稽。
看着卫生间那扇透明半开的窗户,桑乐欣慰一笑,终于有个顺利的的地方了,要是这里没有窗户那才是真的倒霉到家了。
“还好,还好幸运女神光顾了我。”
两分钟后,一直肥鹦鹉站在窗户上骂骂咧咧。
“光顾个屁!”
桑乐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肚子就正正好好地卡在中间,一寸都挪不了。
“吱呀———”
“吱呀———”
“呵啊~~~”
窗子年限有些久远缺乏润滑,导致桑乐的鸟身推不动,只能去挤。
可是他这鸟身言轻的,哪里能推得动?
他低头看看自己卡在窗子缝的肚子,这下好了,出不去了吧。
桑乐真想骂自己一句活该,为什么要想不通从这小卡拉缝里钻出去。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挤呗。
只见他全身发力,缠着绷带的小脚爪抵着窗边,肚子用力鼓起去挤那难以撼动的窗子。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窗子动了一下,桑乐立刻吸回肚子小心翼翼地从这缝隙中向外移动。
“终于出来了,我靠,花了我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祁阳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
桑乐没再拖延立刻飞向那个窗户。
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
原本大开着的窗子现在完全闭拢了,一点缝不留。
站在窗外的烧鸟疑惑地歪着脑袋,这是咋?几分钟而已怎么就把窗子关起来了?
祁阳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其实不是祁阳见不得光,只是他刚才的情绪很糟糕,太阳耀眼的光芒让他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感。
不适之下,他干脆把窗子直接关上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人真是我的克星,完全和我反着来。”
桑乐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的小鸟嘴去叨窗子。
“叨叨叨!”
“开门~”
“你有本事偷人没本事开门是吧?”
“开门~”
烧鸟的气泡音自窗外响起,坐在沙发上的祁阳愣了下。
“开门,孙子快开门,你爷爷还在外面!”
桑乐现在想的通透,既然对方已经接受了他聪明的事实,那说点小长句不是很正常?
他歪着脑袋叨叨叨,层出不穷的语音刺激着祁阳的大脑。
“孙子!孙子!开门!”
“你爷爷来了!”
烧鸟在外面越说越开心,声音也在增大,不由地引起了隔壁和其他楼层的病人注意。
他们纷纷探头查看,想知道是谁在说话。
气泡裹挟着一些低俗的话传入耳中,祁阳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根本没有多想。
直到对方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透了进来,他才意识到,这是昨晚的那只鹦鹉,小乐。
祁阳站起身子打开了窗户,桑乐趁势扇动了几下翅膀飞进了病房。
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对方的负面情绪尽量打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