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温云轻呢?
刚刚那一下对他的手来说,不算轻吧?
桑乐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总归是有些内疚的。
他没有再动,而是低头舔了舔男人的手心。
温云轻像是察觉不到痛一般轻轻把猫咪拖起来左右看了看,“哑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伤到哪里吗?”
“喵——”
他摇摇头,伸出爪子指了指旁边。
“怎么?你想下去吗?”
男人猜测地说道,桑乐点点头然后从男人放低的手掌心里跳了下去。
他转过身子看向对方的手臂,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红痕。
手臂都这样了,那拖住他整个身子的手背呢?
“喵喵喵。”
猫咪伏低身子,然后用头轻轻蹭了蹭温云轻的手示意他抬起来。
谁知对方却先他一步抱住了他。
“哑铃,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太过聪明的猫猫在外面很危险,在外面不要轻易暴露,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
男人抱着台上的猫咪,低声道歉,满眼都是愧疚。他今天没有经过周密的计算和规划就对哑铃实施了这样的行动,是错误的行为。
必须要纠正。
温云轻周围的事物在慢慢淡化,眼里只有这一只猫和旁边的一张纸。
“哑铃对不起,我一定会重新规划的。”
男人呢喃着松开了猫咪,拿起旁边的无菌服当作白纸,到出消毒液当作墨水。
现在,他要重新安排计划。
站在旁边的桑乐本想查看对方的伤势如何,却被男人抱到了一旁。
“喵?”
猫咪疑惑的叫了一声,怎么给他抱走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温云轻在把消毒液撒在平台上用手去蘸那液体。
一开始男人只是简单地用手指蘸取液体抹在无菌服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温云轻发现他在‘白纸’上写不出字来,无论怎么样都写不出来,心底有些焦急。
哑铃还在等着他,他不能这就这么拖下去。
会不会是墨水不够?
这样的疑惑下,男人倒出了更多的‘墨水’,想要在‘白纸’上留下痕迹。
然而还是空白一片。
不行……
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没有计划的话哑铃再次受伤怎么办?他的目光移向旁边的墨水。
墨水……
对!一定是墨水不够,才会这样。
他要倒出更多的墨水来用!
温云轻猛地扭开瓶盖,把里面的液体哗啦啦倒出来了。
桑乐表情凝重地退开了些,温云轻这是又一次丧失了现实感知。
他现在在做什么?
扭开瓶子想要做什么?
猫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重复地蘸取液体然后伸出手指在白色的无菌服上勾勾画画。
他好像在画东西?
“统子,你帮我从上面的角度看看温云轻在画什么?”
“他每一笔都板板正正的看起来不像是画画啊,更像是写字。”
“写字?写什么字?”
桑乐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他弄乱了这里,最符合温云轻丧失现实感知的行为就是扫地活着打扫卫生才对。
但这种在无菌服上写字的行为着实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迷惑猫咪.jpg的大头图片明晃晃地出现在消毒室里。
白色的无菌服、消毒液体还有不停蘸取液体的手指。
写字……
等等……
他好像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了!
桑乐抬起头看向男人,神色复杂。救助对象该不会是把无菌服当纸,消毒液做墨水而手指成笔在写东西吧?!!!
他的猜测合理极了,温云轻的反应确实很像在写东西,就是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直到猫咪靠近了些才听到对方嘴里呢喃的话语。
“这一条不行,重新写。”
“哑铃会被吓到,不行。”
“这一条不合理,时间冲突了。”
…………
他的每一句话都和猫咪有关,桑乐从只言片语中猜了个大概。
温云轻是在给他制定计划表?
可是今早不是制定过了吗?怎么又来?
就在这时,对方又说了一局话,“必须要让哑铃深刻意识到外面的危险性。”
那一刻,桑乐沉默了。
他没想到,温云轻的强迫症居然因为这件事情而转移目标了。
对方丧失现实感知,想要一遍遍在衣服上留下的东西不过是想让他意识到外面的危险但又不刺激的方法罢了。
作为一只猫的主人,还是一只刚捡回来的流浪猫的主人,温云轻无疑是合格的。
系统发出了赞赏:“你这次找的主人也很不错。”
“废话我哪次找的不好?都是我的好兄弟们。”
只不过……
桑乐看着男人手背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心底没由来的烦躁。
这是好兄弟吗?这已经是能上刀山下火海的好兄弟了!
要是桑乐现在能变成人,他高低要抬着白水和温云轻大口干杯,歃血为盟,消毒室结义。
猫咪的眼里闪过心疼,同样的,一股满满的兄弟情也涌到了心口。
他握着小爪子捶捶胸口然后对着男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耐克的标志。
好兄弟,在心中,你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所以现在就让哥们儿来祝你脱离当前的困境吧。
桑乐坐在旁边思考了一下,他好兄弟不断重复动作或许是因为液体是透明的,在衣服上留不下痕迹,所以才会不断加剧行为动作。
如果留下了痕迹,对方应该就能逐渐恢复了。
但是这样来的效果太少了,甚至可能没用,得来个刺激点的硬菜才行。
猫咪转了转眼珠子,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也好解决。他只需要重新给对方构建一套触感大于视觉大于听觉的感知优先级,利用对方原有的强迫性特质建立新的现实框架就能把温云轻从感知丧失中带回来了。
这里面要注意的点就是不要去否定他,而是建立一个新的体系去替代丧失的现实体系。
就好比在对方迷失的世界里建立一座实体的桥梁亦或者其他的建筑,能引导对方回来。
话虽如此,但这些都是理论知识,要真的运用起来可不简单。
桑乐围着温云轻的手转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很好的替代方法。
触感大于一切,他想通过触感让男人清醒,那就得创造出不一样的触感来。
可是当前特殊的触感能有什么?
不就是痛吗?
但温云轻已经为了接他而受伤,要再通过疼痛唤醒对方反而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桑乐的尾巴快速晃动着,没注意落在了男人的手中。
“簌簌!”
尾巴上的绒毛轻轻扫过温云轻的肌肤。
痒意像颗种子似的在男人的心底扎了根,但他没有从虚幻中清醒。
“簌簌!”
尾巴又一下扫过,这一次,痒意比上次要更持久一些,温云轻痒得不太舒服,手臂收缩了点。
“簌簌!”
桑乐螺旋桨尾巴开启最大火力,和脑子不在一块儿却完美地表达了他的情绪。
他很着急!
而本来轻缓只有一丝痒意的手臂像是被绑了无数根羽毛,那些羽毛不停地摇摆,上下撩拨着温云轻的手臂。
“好痒。”
男人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他迷糊的视线也突然明亮了起来。
这里是……
消毒室?
他低头看了看桌面,一条粗壮的尾巴在他手里摇花尾。
不知怎的,温云轻一个没忍住就握了上去,触感和想象中的别无二样,温暖、柔软且蓬松。
酥痒的感觉在手心散开,桑乐也迷茫地转过头:“喵?”
兄弟,你怎么好了?
温云轻看着满屋狼籍和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便知道,他刚刚又犯病了。
他微微蹲下身去,与桑乐对视。
“哑铃,谢谢。”
他松开了猫咪的尾巴,手臂还残留着酥痒的感觉。
“喵嗷~”尾巴对猫来说很敏感,猫咪别扭地嗷了一声,他算是想明白了,刚刚在思考问题时尾巴不停地扫动让对方产生了痒的感觉。
痒,何尝不是一种触感?
他深深看了温云轻一眼,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这样更好,也省去了他试探的一些过程,完美!
桑乐欢快地跑到男人手边,用脑袋轻轻碰了碰青紫的那一块儿,示意他赶快上药。
温云轻却抬手想要纠正猫咪脑袋正中心的那撮总是分叉的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