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死死箍着那截细腰,痛苦地摇着头,努力想保持镇定,可肺腑内彷佛有岩浆滚过,逆行的气血直冲他的脑海,胀得他额角青筋暴起,神智濒临崩溃。
可他还在哀求,哀求柳元洵看他一眼,哀求他睁眼。
被恨算得了什么呢?被恨,起码证明柳元洵的世界里还有他这个人,但被无视,却是直接扫除了他存在过的痕迹。
顾莲沼太痛了,在痛里生了恨,又在恨里入了魔。混乱的神智里,恐惧成了最好的燃料,浑厚的纯阳之力倾泻而出,将顾莲沼化作一团暴烈的火焰,他身上淋漓的热汗瞬间被温泉水洗净,可紧贴着他的柳元洵却猛地溢出一声轻微的惨叫。
“啊——”
那声音极轻,像是被烫伤的幼兽,带着猝不及防的惊惧。
柳元洵猛地睁开了眼睛,可眼前一片蒸腾的水雾,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那只掐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下一瞬,他被掐着后颈,狠狠推搡上了池沿。
落在他身上的大手热意逼人,远超常人的体温,柳元洵甚至觉得卡住他皮肉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双刚从炭火中取出的炮烙。他的肌肤被烫得发红,呼吸急促,内心终于泛起不安。
仓惶间,他迫切想要回头,可顾莲沼手上的力道太重,几乎将他按跪在地上。他的挣扎被神志不清的人误解为反抗,两指一错,掐得柳元洵后颈骨头一阵疼痛。
他不受控制地轻吟一声,跪趴在软垫上的姿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愤和耻辱。殿内的清风裹着游蛇般的催i情香拂过他的身躯,冷得他忽地打了个寒噤,可很快,覆上来的火热躯体不仅驱散了他的寒意,那暴虐灼人的真气甚至快要将他烫伤。
柳元洵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刚想开口,下颌就被狠狠掐住,强硬地扭转过来。
顾莲沼闭着眼,一脸癫狂的迷乱。他吻着柳元洵的唇,用拇指抵着他的下巴,有力的舌头强硬地往他喉咙深处侵入,逼着他将交错间交缠的涎液全吞了下去。
柳元洵被他抵得干呕,可紧缩的喉咙却像是带给了顾莲沼另一种快感。他抬手卡住柳元洵的下颌,两指紧箍住他的两腮,睁开那双猩红疯癫的眼眸,将手指探了进去。
“眼睛,你的眼睛……”柳元洵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他颤抖着抬手,想去碰顾莲沼红到几欲滴血的眼眸,可他吸入了太多催i情香,连指尖都是虚软的,压根抬不起来。
顾莲沼像是失去了知觉般,根本不知道柳元洵已经睁开了眼睛,依旧在用沙哑的嗓音逼迫他:“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柳元洵狠了心想咬他,却被狠狠捏在两腮的手指逼得合不上口。他急切地想唤醒顾莲沼的神智,可刚支吾了一声,就被顾莲沼用手指堵住了喉口。
起初,顾莲沼只探入了一根手指随意搅弄,后来像是觉得不过瘾,索性两指齐探入,压着他的舌,往深处不住扣弄摸索。他进入得太深,柳元洵立即干呕出声,紧窄的喉口不住收缩,滑腻的腔壁不住摩挲着顾莲沼粗糙的指尖。
顾莲沼像是从这粘腻软滑的触感中尝到了快感,竟低笑一声,收回手指,扣着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柳元洵的眼角早已被泪浸湿,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汇成一线,坠在胸前后又滑落。他痛苦地承受着顾莲沼的吻,却在即将咬下的最后一刻收住了力道。
“顾……你醒醒……你……唔……不要……”柳元洵被掐着腰转过身,火热的大手顺着腰在线移,卡住了他的喉咙,虎口稍一用力,便将柳元洵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
顾莲沼分开双腿跪坐在他身上,卡住他脖颈的手忽地收紧又放松,柳元洵也随之游走在窒息的边缘。他搭上顾莲沼的手,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太虚弱了,声音轻得连自己也听不清。
顾莲沼已经快要疯了。体内沸腾般的暴虐让他很想直接掐死身下的人,再和他一起死。可潜意识里却依然有虚弱的神智在哭泣,在阻止,在哀求他不要伤害柳元洵。
“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
他终于松了手,挺腰坐向柳元洵,柳元洵浑身一颤,弓着腰不住地咳嗽,几乎快要将心肺咳出来了。凝在眼角的泪顺势滑落,红潮密布全身,无比凄惨,却也无比诱人。
顾莲沼下身不动,又低头去捕捉他的唇,反覆低喃道:“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柳元洵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素白的手指扣住顾莲沼结实的大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抓……
四条血痕瞬间渗出浑圆的血珠,可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除了刺激得顾莲沼更加爽快之外,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到了最后,柳元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的,还是累到睡着了。
他只知道,再次睁眼,已经是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宫婢们盛上的午膳已经凉透,他盖着棉被,满身都是褪不去的齿痕,腿间和胸前偶有小片风干的浊迹,像是被碾碎的花汁。甜腻的熏香和挥散不去的石楠花味道交织在空气中,熏得他头疼。
柳元洵轻吟一声,抬手搭上额头。意识恍惚间,那双猩红的眼眸猝然浮现,惊得他瞬间找回理智,下意识转头望向床侧。
床沿趴着个半跪在地的人,散乱的长发散在身后,宽大的黑袍半裹着他的身躯,正埋头趴在自己的臂弯中,像是在熟睡。
柳元洵立刻屏住了呼吸,想要往外逃。
他没见过顾莲沼走火入魔的样子,但他只看那双红眸和顾莲沼的动作,便知道他一定不正常。宫婢们已经被提点过,轻易不会来打扰,他如果不自救,说不定真会死在顾莲沼怀里。
柳元洵小心地观察着顾莲沼的状态,等确定他睡熟了以后,努力探着软绵绵的手,攥着被缛一寸一寸往床下挪。
等到了床沿,他先将右腿垂在地上,好不容易挪趴在地上,他已经出了满身的汗,气息更是急促得藏不住。
好在,顾莲沼依然没醒。
柳元洵轻轻舒了口气,趴在地上缓了一会,积攒了几分力气后,又开始朝着大殿门口往外爬。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过顾莲沼。与爱恨无关,他恐惧顾莲沼,就像恐惧着死亡,只想往远离他的地方逃。
他爬了一步又一步,每挪出一段距离,就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看顾莲沼的动向。待看见他依旧沉睡后,才有胆子继续往外爬。
可这一回,他刚爬了没两步,唯一能动的左脚踝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柳元洵猛地一颤,下意识挣扎,可他刚一动弹,便被人扯着左脚轻易拽了回去。
顾莲沼的眼白彻底被猩红占据,他紧紧攥着柳元洵的脚踝,将人拉回怀里后,咬上他的耳垂,低沉的声音阴鸷而绝望:“你又要逃!你又要逃!你总是想逃……”
顾莲沼控制着自己想要收紧的手,理智与神智相互拉扯,紧攥着柳元洵左脚的手指爆出骨骼挤压间的“咯咯”声。
柳元洵慌乱地看向自己的脚踝,恐惧中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难受的禁锢感外,顾莲沼并没有真正弄痛他。
他的视线落在那发白的指节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上,这才意识到,顾莲沼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
纵使神智恍惚,他依然在凭本能抵抗冲动。
柳元洵心头稍稍一软,可转瞬便又想起御书房内的一切。他像是被烫到了般,瞬间移开视线,不再看顾莲沼,但也没法像初来时一般,将他视作无物了。
顾莲沼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可绝对的武力压制,让他几乎不可能在顾莲沼的眼皮子底下向外求援。
要么,等宫婢来收膳,要么,只能闹出点不容忽视的动静……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判断出顾莲沼究竟疯到了什么地步。
柳元洵干涩地吞咽了一下,颤着嗓子试探道:“我……想喝水。”
顾莲沼的瞳孔微微收缩,涣散的视线慢慢转向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柳元洵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他。
片刻后,顾莲沼终于动了。
他抱起柳元洵,走向摆满膳食的长桌,而后落座,抬手端起茶盏。
见他能听懂自己的话,柳元洵瞬间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舒出来,他便眼睁睁看着顾莲沼仰头将水一饮而尽,随即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抬头张口。
“唔——”
一束清冽的水线从顾莲沼口中滑落,柳元洵偏头想躲,却被死死箝制,只能狼狈地吞咽,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衣襟,又被顾莲沼低头舔去。
他的唇舌流连在柳元洵的脖颈上,反覆啃咬着喉结,直到那处肌肤泛起刺痛,才意犹未尽地抬头。
顾莲沼用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嗓音低哑,带着疯癫的执念,一字一顿道:“以后,你吃、喝、拉、撒,都要靠我,别想逃,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