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顾莲沼是急切的,又是温柔的,他一手托着柳元洵的脑袋,缠着他的舌头舔舐吮吸,另一手握住柳元洵的腰前的玉佩,和自己的玉佩贴在一处。
  柳元洵眼睛倏地睁开,又紧紧闭上。
  “看着我,阿洵。你看一看我们。”顾莲沼的嗓子已经被情i欲逼到沙哑,可他强忍着,非要逼柳元洵睁开眼睛,“我们在一处呢,你看看,看看它们贴得多么紧。”
  柳元洵不睁眼,他便转势去吻他的眼皮,吻上去以后,又急切地舔,粗粝的舌头与涎液将纤长柔软的睫毛舔得乱七八糟。
  另一只手则将两枚玉佩攥得更紧。
  柳元洵急促地喘息着,微微仰头,避开灼热的舔吻后,鼓足勇气低头望了下去。两枚玉佩并放在顾莲沼手里,如此醒目,柳元洵一低头便看见了。
  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一枚漂亮的像是精心雕成的玉器,干净到不像是人能拥有;另一个狰狞又醒目,简直像粗糙的铁器。
  他从没见过顾莲沼的,甚至连自己那块都看得少,如今并拢在一处,彼此衬托,彼此挨合,明明胸膛与胸膛之间隔着几拳的距离,可柳元洵却被顾莲沼烫得浑身都在发颤。
  见他低头,顾莲沼恶意地磨弄着玉佩上的纹路,另一手压住他的脖颈,逼得柳元洵无法抬头。他只能低着头,怔怔地望,潮红如潮水漫过脖颈,在锁骨处凝成绯云,大脑被蒸腾得发闷,连闭眼的本能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即觉得恐惧,又觉得刺激,视觉与触觉双重交叠,很快便将他逼得掉了泪。
  顾莲沼望着他红晕遍布的肩颈,忽然咬住他肩上皮肉,犬齿碾过脆弱的肌肤,在柳元洵闷哼出声前松开,却又趁着他不备时,再次咬上去。
  他咬着他,吻着他,舔着他,握着玉佩的手也松松紧紧,要不是顾莲沼的呼吸也已经粗重到了极致,外人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气定神闲的玩i弄。待到柳元洵濒临极限时,他终于松开手,人也退开了。
  上一次,是柳元洵圈着他的腰。这次换了姿势,是他分开结实有力的腿,坐在了柳元洵修长白皙的大腿上。柳元洵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便单臂后撑,半点重量都没落在他身上。
  空出来的手插入柳元洵的发间,压着他的脑袋,逼着他低下了头。
  这次的顾莲沼像是有某种执念,他想逼着柳元洵睁眼,逼着他看清一切。
  不是说,他过目不忘吗?不是说,由他看过的东西,都会刻入他的脑海吗?
  那就看。
  就算不想看,他也要逼着柳元洵看。
  逼他看清所有细节,逼他看清每一个步骤,将这一切都记住,都刻在脑海里,记住他们是如何挨蹭在一起的,记住他们是如何亲密无间地靠近的。
  柳元洵原以为,顾莲沼吊起他的胳膊,是怕他逃,可此时才意识到,这纱帘竟成了他唯一的支撑,尾椎处的酥麻让他几乎软倒,可手腕上载来的力道却又将他束缚在了原地。
  柳元洵本就已经忍到了极限,顾莲沼却又一直在压着他的头,逼着他亲眼去看,他受不了这种折磨,声音都沙哑了,“阿峤,松开我,我不想……”
  “你不能不想,”顾莲沼强硬地打断他,又温柔地诱哄他,“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想让你记住,想让你知道,陪在你身边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看得清楚些,下辈子的记忆就深一些,到时候遇见,就不会走散了。”
  一听“下辈子”三个字,柳元洵的命脉就被拿捏了,他晕头转向地低着头,压根没意识到,这和找人有什么关系。
  月光穿透云层时,柳元洵已瘫软如泥。
  顾莲沼解开纱绳,将软软倒下来的人抱进怀里,爱怜地啄吻着他额头的细汗,柔声哄着他,“阿洵,睡吧,睡吧,我帮你输送内力。”
  柳元洵早已经睡着了,他全身发了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体内的冷梅香比寻常更浓,像是刚从白梅瓣儿里钻出来的精怪。
  顾莲沼凝视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眼眸里的柔情与爱i欲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吻着他,吻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将他吞到肚子里,怎么爱缠都不满足。
  可一想到明早醒来,柳元洵必然又会头痛,融化成春水的心却又冻结了。他将人抱在怀里,用下巴不住地摩挲着他的额头,喃喃道:“我好爱你。”
  爱到愿意将命交出去,只要能换回你。
  他最后吻了吻柳元洵的唇,这才紧了紧裹着他的被子,抬手搭上柳元洵的脉搏。
  可下一瞬,顾莲沼像是被人淩空抽了一鞭子,浑身都僵硬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了。
  但一眨眼的功夫,内力又恢复了。充盈灼热的内力像活泼的海浪一样在他筋脉中奔腾,如此强大,又如此浩瀚,彷佛方才那一瞬只是幻觉。
  但顾莲沼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真切切的,将蛊虫转移到自己体内的证明。
  惊悚吗?
  好像不。
  他反倒觉得心安。
  多少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可他却有了以命换命的机会。
  当然,如果能换得来的话。
  他轻轻点了点柳元洵的鼻尖,无声说道:“多喜欢我一点吧。最好,喜欢到知道我为你而死后,能放弃你的坚持,为我活下去。”
  能叫柳元洵甘愿付出性命的人,就那几个,并不难猜。他的重量,真的能比过宫里的几个人吗?
  顾莲沼不确定起来。
  他怕死,但他不怕为柳元洵而死。他只怕自己死了以后,柳元洵还是一心求死,甚至连个能拦他的人都没有……
  顾莲沼视线微晃,从柳元洵脸上移向搭在屏风上的外衣上——那件衣服的袖兜里,就放着尸僵母虫的解药。
  第117章
  今日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待雨霁云收,整个天空澄澈如洗,恰似一块碧玉。
  后厨采买的人一早便得了消息,去市场挑了最新鲜的银鱼,买回来就放进了能盛水的竹篓里。
  待到贵人那边传了话,他们立即杀鱼、清洗,将剔去鱼刺的鱼肉细致地切成小块,连同所需食材一并规整地摆放在竈台一侧。
  柳元洵学做饭,自然是玩心居多,在场众人也都抱着陪他消遣的态度,谁都没指望他转行去当厨子。
  顾莲沼原本打算让柳元洵亲自拿刀剁鱼肉,可当亲眼目睹他握刀的姿势时,还是无奈道:“这一步还是我来吧,你先别动手了。”
  “哦。”柳元洵乖乖让路,将手里的菜刀递给了顾莲沼,站到了一旁。
  银鱼本就被拆解成了小块,剁起来颇为轻松。只见顾莲沼手起刀落,刀刃寒光闪烁,富有节奏的剁肉声在厨房中回荡。不多时,砧板上的鱼肉便被剁成了细腻的肉糜。
  见顾莲沼抬眼看向自己,柳元洵便靠了过去,十分期待,“轮到我了吗?”
  顾莲沼笑着点头,擦过手后,细心地为柳元洵套上袖箍,又将袖口上摺,整理平整后收拢在了袖箍里。
  柳元洵站在肉糜前,既期待又郑重地接过鸡蛋。在顾莲沼的示意下,他小心翼翼地在刀背上敲碎蛋壳,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入肉糜中。
  他不认识香辛料,更掌握不住用量,这些活便都交给了顾莲沼。搅馅上劲虽不算力气活,但柳元洵也干不了,依旧是顾莲沼在一旁操持。
  说是学汆丸子,可整个过程,柳元洵能参与的地方少得可怜,饶是如此,他依旧很开心。
  “来。”顾莲沼走到他身后,将手覆在他手上,一同浸入水盆沾湿。随后,握住劲道十足的肉糜,引导他从虎口处挤出一枚鲜嫩柔白的鱼丸。
  竈膛内,柴火噼啪作响,铁锅中的清汤微微泛起涟漪,顾莲沼用筷子轻轻一抹,圆润的鱼丸便落入锅中。水花溅起之前,顾莲沼已经先一步抬袖挡去了。
  扫把尾也跟来了,但它明显很讨厌鱼肉的味道,只远远趴着,还颇具灵性地抬起爪子捂住了鼻子。
  随着鱼丸陆续下锅,柳元洵渐渐掌握了要领,能够自己发力挤出鱼丸了。见他想自己尝试,顾莲沼就松了手,站在锅前用筷子轻轻搅动,左手却一直抬着,防止柳元洵被烫到。
  当圆润的鱼丸渐渐浮出水面,顾莲沼将它们一一舀入调好的汤中,温声问道:“想尝尝吗?”
  柳元洵欣然点头,伸手想要接碗,顾莲沼怕他烫到手,握着碗沿不松,道:“就这样吃吧,小心烫。”
  因为是自己做的,柳元洵很给面子地吃了大半碗,一直说好吃。
  按他平时的饭量,这大半碗下肚,已经该饱了,可不知道是今天胃口格外好,还是鱼肉丸子格外合他心意,他还想动勺,却被顾莲沼拦住了。
  “要是真想吃,一个时辰后再煮一碗便是。吃多了不易消化,到时候肚子又该难受了。”
  柳元洵听劝地放下勺子,笑道:“又是王太医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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