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要去找个女人,一个比沈今生还要温柔的女人,然后、然后发泄出来,这样他才能好好地睡一觉,才能让他以后不再对沈今生有什么想法。
  免得以后相见,又是尴尬,又是心潮涌动。
  他走得飞快,萧宁松了口气,扫去脸上的神色,敛住心神,想去看沈今生。
  没成想,一只纤手从车厢内伸出,那修长白皙手指揪着萧宁的衣袖。
  沈今生已然半跪萧宁面前,衣衫不整,领口歪敞着,锁骨下被药性逼得微微泛红的肌肤分外扎眼,此时随着她微微发颤的身子,更显撩人。
  她半阖着眼眸,眼中噙着泪,泪色莹莹,犹如月魄,薄唇轻启,向萧宁讨要:“夫人……”
  药性已然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从鼻息侵入肺腑,在体内游走,情毒像是钻进了每一条筋脉,纠缠、钻、刺、挠。
  理智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而她对萧宁的执念也在这时候被无限放大,像是野草蔓长,想要萧宁占据她的全部。
  沈今生难受得紧,却死死咬着唇,一双含情带雾的眼如迷蒙的春水,雪白的脖颈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胸膛随着隐忍的呼吸,一起一伏,偏偏又是这么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把萧宁都看酥了,各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像是约好了,一起来侵袭她的意识,她的呼吸又急又喘,好像跟沈今生一样,也中了情毒似的。
  其实,是被沈今生勾的。
  沈今生不用花言巧语,不用虚与委蛇,甚至不用伪装成良人,就待在那里,恶狠狠地往你心口挖,肆无忌惮地掠夺,直到你缴械投降。
  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叫人生恨,也教人生爱。
  她魂不守舍,轻手轻脚地上了马车,还顺手将车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一切窥探。
  马车内狭小而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缠,空气中都流淌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沈今生难得失态,她攀着萧宁,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身子止不住地打战。
  可萧宁不打算放过她,捏着她的下巴,似是在赏玩,“你这是……被人下药了?”
  沈今生半阖着眼,“嗯”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颤颤巍巍地往萧宁的方向移,缓慢向上,直至腰间。
  掌心的灼热,是让人无法忽略的温度,熨烫着那片衣料下的肌肤,萧宁并未在意,任由她放肆,嗓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还认得我是谁吗?”
  沈今生小腹内犹如被烈火烹煮,热得发涨,难以自持,一个翻身压上萧宁,指尖不受控地继续游移,从萧宁眉眼,到嘴唇,再到脖颈,手心的细腻,裹挟着独特的花香,萦绕在鼻尖,荡起阵阵涟漪。
  她的眸色深沉,再也忍不住,咬住了萧宁脖颈袒露的肌肤,那种疯狂又极致的占有欲,像是要将萧宁整个吃掉。
  萧宁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并未推开,而是抬手扣住沈今生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将她压进怀里。
  手指缠上她束发的木簪,有丝缕凌乱的发,垂在脸颊旁,挠得人心痒,又伸手抚她的脸。
  沈今生明显被萧宁取悦了,唇流连着往下。
  手顺着腰腹,大剌剌地探入。
  “嗯……”萧宁失声,濡湿而滚烫的唇贴上沈今生的耳垂。
  热浪翻涌间,她问:“今生,你想要的,是不是我?”
  沈今生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手跟着停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萧宁会这么问,但本能的,她想要。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而是彻底放任自己沉沦,绵软地伏在萧宁胸前,点了头。
  “说出来,大点声。”萧宁嗤了一声,唇边漾起满足的笑。
  沈今生红着眼,半是清醒,半是混沌,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心中有个声音在急切地催促着,去吻萧宁。
  这个想法一旦开始,便停不下,像是着了魔,她不管不顾,倾身,贴上了萧宁的唇。
  在这个温柔而焦急的亲吻里。
  前尘往事层峦叠覆。
  被沈今生抱在怀里密实亲吻的时候,萧宁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捕捞不住。
  但最后,她知道自己眼眶是湿润的。
  对错也好,善恶也罢,一切都难界定,一切都不再清晰。
  鼻息纠缠间,她一手勾着沈今生纤细的腰肢,一手去拔沈今生发上的木簪。
  丢在一旁。
  木簪落下,一头是沈今生白丝如瀑的发,另一头,是沈今生散下的衣衫。
  两人彼此凝视,目光如同浸了蜜一般,黏黏糊糊,扯也扯不开。
  纠缠,相交,最后,融为一体。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理智,在此刻,都如同被狂风席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萧宁一遍一遍地轻唤沈今生的原名:“沈素……”
  她听到沈今生闷哼。
  那声“嗯”里,分明夹了情,带了欲。
  她抬眸,眸色深深,像是要溺出水来,再次含住了沈今生的唇,那双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唇。
  这一刻,她确定,沈今生是她的。
  是她萧宁的。
  气氛热得刚好。
  车里的动静不小,马夫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对此无动于衷。
  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都有数,更何况,这城里什么声音听不到?
  就连那世家大族里,不也夜夜笙歌。
  他坐在马车一侧车辕上,只当自己聋了,打了个呵欠,半闭着眼,大有一副要睡过去的架势。
  作者有话说:
  小沈其实就是钓系那一挂的,以猎物姿态出现的猎手
  第 71 章
  正月十五。
  那雪落得太久,终归是要停一停的。
  沈今生与萧宁趁夜离开了繁华的都城,走的悄无声息,未惊动任何人,二人此行,是要去寻沈今生的兄长,沈临风。
  玉珂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
  夜色渐浓,屋内的烛光摇曳,明灭不定,衬得玉珂的身影愈发显得落寞,她倚在床头,手中的古书差点没拿稳,看着跪在床边的暗卫不辞,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沈今生真的,将萧宁带走了?”
  不辞黑衣蒙面,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凤眼,眼里全是冷冽的杀意。
  她静默了几秒,冷声道:“是,听说她们出了城一路向南,行踪不定。”
  玉珂想了想,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奚落的笑了起来。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萧宁会城在里好生待着,却没想到,竟然放弃这里的荣华富贵和安逸日子,跟沈今生私奔了……
  呵,该说萧宁痴心还是愚蠢呢?
  就那么喜欢沈今生吗?
  喜欢的甘愿做背后的女人吗?
  不辞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敢打扰,只安静的跪在一旁。
  过了许久,玉珂才开口:“不辞,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人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或许有吧。”不辞说。
  玉珂默然。
  其实哪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不过是人们选择性的去忘掉一些事,选择性地去接受一些事,如此而已。
  自欺欺人罢了。
  “主子,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不辞斟酌了用词,方开口:“属下觉得您不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记挂这么久,如果您相信属下,属下想为主子做些事,赴汤蹈火。”
  闻听此言。
  玉珂看向她,这一眼,凛冽的可怕。
  不辞心里咯噔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良久,玉珂收回视线,将手中的古书合上,抬手揉了揉眉间,心中的烦乱难以平复,脑海中满是沈今生那张温柔如水的脸,竟莫名生出一股不甘来,她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这是在做什么?
  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沈今生如此在意,或许是因为沈今生曾经拒绝过她,又或许是因为沈今生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可她也明白,她与沈今生是两条不同的平行线,永远不会交集在一起。
  不管她现在如何想,萧宁也好,沈今生也好,都已经过去了,与她玉珂再无瓜葛。
  沈今生既已有了选择,她就应该尊重到底。
  “沈今生与我,不过是过客,我为何要记挂?这世上没有谁是谁的救赎,也没有谁是谁的唯一。不辞,你如此忠心于我,可要记得,这世上能伤害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这话虽然残酷,但是却句句属实。
  玉珂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从没见过真正的爱情和亲情,所以她从不曾轻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毕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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