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队长立刻道：“察看操控台的情况！”
几名队员扑到一片狼藉的操控台前，滋滋啦啦的电光时不时闪烁，不少按钮都深深凹陷了下去，有几个按键甚至已经不翼而飞。操纵杆已经断了，只剩下了不到一公分的长度，根本无法拉动。
越看越焦急，越试跃绝望。
“不行，队长，这些全都失灵了！”
“修理人员呢？有人会修吗？”队长抱着微弱的希望喊道。
“队长！现在修也来不及了！”
“可恶！”队长恼恨地一拳砸在操控台上，他拿起别在胸前的对讲机，将目前的情况汇报给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沉默了几秒后：“明白了。你们快速搜查一下附近，看看还有没有被困住的民众，抓紧时间撤退吧。”
“明白。”
第七小队留下看守组合的人，防止他们作乱，第八小队迅速散开，在周围的区域搜寻民众。
赫尔曼望向大屏，口中喃喃道：“老伙计......”
千穗歪歪斜斜地走到赫尔曼身前，揉了揉还在泛着金星的眼睛，开口问道：“白鲸对你来说是朋友吗？”
大约是他觉得事情已成定局，白鲸飞向横滨上空坠毁的未来已经无法挽回，组合的目的达成，因此这时反倒松懈了下来，态度变得随和许多。
赫尔曼盘腿坐下来，语气怀念感伤：“朋友？不止朋友，它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小孩，你猜猜我多大年纪了。”
千穗随口猜了一个数：“八十？”
赫尔曼微笑：“虽然我的确满头白发，但我还没有到走不动的年纪。”
“那——九十？”
赫尔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是六十八！”
千穗夸张地捂住嘴，一脸震惊的模样：“诶？？完全看不出来！”
赫尔曼看着她不说话，他算是明白了，面前这个小孩根本一肚子坏水，完全不像表面那样乖巧。
“哈哈，活跃一下气氛嘛。”千穗拍拍赫尔曼的胳膊，“别跟小孩子生气。”
赫尔曼略带混浊的眼球微动，他温柔地抚摸着地板，语气感慨：“我这个年纪已经是老人家了，所以它真的是陪伴了我一生......我对不起你，老伙计。”
千穗从赫尔曼的表情中看出了浓郁的不舍和哀伤，心中冒出一个猜测：“它坠毁后会死吗？可它难道不是你的异能力吗，只要你重新召唤，它就会被咻——地一下变出来？”
“你看它身上都是人工改造过的金属板、电路板。它已经和这些融为一体，不能再简单地称为异能力了。”赫尔曼露出愧疚的神色，“如果它真的坠毁了，那么只会随着这些人造物一起粉身碎骨。”
千穗皱眉，对着赫尔曼无慈悲地发表扎心言论：“呜哇，所以你背叛了家人，亲手把家人送上死路。太坏了。”
赫尔曼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否认：“是啊，我真是太坏了。”
话题终于顺利地铺垫到了这里，千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看似随意地开口：“那你让它调头，飞到海面上空不就好了吗？掉进海里总不会粉身碎骨了。”
赫尔曼掀起眼帘瞥了瞥千穗，千穗一僵，心道应该没有被看破意图吧。
他难过地笑了一下：“我不是说了吗，它已经不能简单地看成异能力了。”
千穗愣了愣：“什么意思？”
赫尔曼：“也就是说你跟我扯了半天都是白费工夫，我已经无法控制白鲸了。所以它的坠毁是必然的。”
千穗：......
“原来你早就看穿我的意图了！”
赫尔曼轻笑一声：“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家了，走过的套路可比你多得多。”
千穗咋舌，结果折腾了半天，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真是令人恼火啊。
“好了，小孩，你也乖乖跟家长撤离吧，可别再乱跑了。”赫尔曼把千穗转了个方向，“万一被秘密组织的人撞上，把你抓走可就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对面的方向，熟悉的身影正在往这里跑来。
“千穗！”
“爸爸？！”千穗迎上去。
赫尔曼对着第七小队道：“不用浪费时间搜寻了，这里是管控区域，不可能会有普通民众滞留在这里的。你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命去吧。”
“对了，你们的直升机载重有限，恐怕也没办法抓我们回去。而且他们不是组合的核心人员，所有秘密情报他们都一概不知，也没做过残害人命的事情。不如就在这里放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第七小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第七小队的队长厉声呵斥：“我们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犯人来说。”
他低声吩咐了队员后走到一边，拿起对讲机隐秘地向坂口安吾汇报。片刻后，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赫尔曼，冷哼一声，召回第八小队，放弃逮捕组合的人，开始快速撤退。
组合的人战战兢兢地看向赫尔曼，询问道：“赫尔曼先生，我们要去偷袭他们吗？”
赫尔曼摇头：“白鲸即将坠毁，你们也快逃吧。”
不一会儿，凌乱的操控室里就只剩下了赫尔曼一个人，他神情宁静祥和，维持着盘腿坐姿。
突兀的脚步声响起，他转过头，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还没离开？”
千穗不解：“那你又为什么不离开？”
赫尔曼怅然地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它孤单地死去。”
太宰治冷淡道：“它可不孤单，还有这么多无辜民众陪着它呢。”
赫尔曼语塞，神色莫名。
千穗举手：“嗯......也许我还有办法？”
第118章
中原中也远远地就看见天上一道庞大的黑影缓缓向着横滨飞来,轻轻咋舌。
“那个大家伙就是白鲸吗？如果在横滨上空坠毁，确实很不妙啊。”
中原中也伸手按住头上的帽子防止它被风掠走，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楼顶上。他踩在大楼的边缘, 向下俯瞰城市, 车流人海的喧闹声传进耳中。
他自言自语道：“得解放全部力量才能拦下这大家伙, 有点麻烦啊。不过就算是为了保护我常去的小酒馆也得拦下这巨物。”
楼顶上的风轻轻吹起中原中也的风衣, 他脚尖调转，面向白鲸, 神情露出了壮士断腕般的表情，正准备抑制理智，让体力封存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的前一秒，他看见黑影调转了方向。
中原中也紧急刹车，他皱着眉头望着白鲸的行动方向半晌,只见它缓慢地转向了海域的方向,在飞向大海的同时，高度一点一点地下降。
他掏出手机打给坂口安吾：“喂，怎么回事？白鲸不来了吗？”
“......好像是的。”
“哈？什么叫好像是的？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中原中也提高声音不满道, “你们异能特务科不应该专业一点吗？”
“事关横滨的安危，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中原先生，麻烦收起你的偏见。”坂口安吾不卑不亢地回道。
中原中也语塞，知道坂口安吾说得没错,他沉默两秒后,撇了撇嘴,不服气地小声“嘁”了一声,故意拖着尾音道：“那现在请专业的异能特务科的大人说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也许不应该由他来联系中原中也的，他们两个真是太不对付了。
中原中也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坂口安吾的疲于应对，立刻扬声质问：“你对我很不满吗？”
坂口安吾揉了揉脸，机械地抬起笑肌，迅速调整好情绪：“没有不满。”
他心道当时港口mafia的最佳搭档居然会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个小孩子脾气的人是怎么和谐顺利地完成危险任务的？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坂口安吾不愿意在个人恩怨看法中浪费太多时间，他严肃地将偏移的话题拉回来：“白鲸的情况我目前也还在状况外，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后再联系你，所以请保持电话畅通。”
没等中原中也回应，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留下电话那头听着忙音的中原中也原地跳脚，堂堂五大干部之一，超厉害的重力使，居然被挂了电话？当初在港口mafia的时候，他好歹也算是坂口安吾的前辈呢。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坂口安吾挂完电话后，就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撤退的七、八小队，询问情况。
“我们已经撤出操控室，正在往安吾前辈的方向赶。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碰到了自称武装侦探社的人，应该是一对父女，同时操控室里还有一个组合的成员留下。”第七小队的队长微微喘着气，声线抖动，显然是在快速移动当中。
“父女？大人是不是穿着风衣，手腕还奇怪地缠着绷带，小孩则大概五岁左右的年纪，扎着两个朝天的小辫子？”
“是的，安吾前辈怎么知道？”
坂口安吾：“是认识的人。白鲸就在刚刚不久调转方向了，我猜应该是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