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黑桃众人一阵沉默。
好像确实是。
就和空气一样，虽然无处不在，但是只有缺席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珍贵之处。
鱼人沃列斯忍不住感慨一句。 “如果这些夏妮都做完了，那你们船长负责什么？”
众人继续沉思：“……干饭、干架还有睡觉？”
“阿嚏！”艾斯揉了揉鼻子。
“不会吧。艾斯，你着凉了？”夏妮赶紧给他找衣服。
“应该不是吧。”艾斯给自己点了个火，一边把自己和夏妮身上的水珠烘干，一边对夏妮说。 “夏妮，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不是才吃完莱希特的空岛大餐嘛。”夏妮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真拿你没办法。”
艾斯对她展露出得逞的微笑。 “我要吃肉哦，夏妮。”
“好好。”夏妮无可奈何道，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些食物。
有艾斯点名的大块烤肉，也准备了果汁和甜点。
夏妮叫醒欧萨蒙德。 “你也吃一点吧。睡了好久，你应该也饿了。如果有其他想吃的，也和我说吧，我想想办法。”
欧萨蒙德看着递到眼前的烤肉和果汁，有点懵，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烤肉，许久才反应过来。 “什么都可以吗？”
“如果有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什么都有。”虽然系统商城看起来琳琅满目，但是肯定也会有遗漏的吧。夏妮也不敢打包票。
“我想吃吃南瓜。听说那是青海的一种植物。”欧萨蒙德犹豫了很久，夏妮还以为他会要什么特别的食物，结果居然是南瓜。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空岛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南瓜啊？”夏妮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和欧萨蒙德介绍起来。 “我们之前遇见的一个空岛女孩也说想吃吃看南瓜呢。而且很巧的是，我养的狗子也叫南瓜。这大概就是缘分。”
“狗子南瓜？那还真是个好名字。至于你说为什么我们空岛人都想吃南瓜，大概是那是我们听说过在空岛也能种植成功的青海植物吧。”欧萨蒙德顿了顿，继续说。 “因为空岛没有可以种植的土地，所以我们才憧憬可以在空岛生长的植物。”
“是这样吗？”夏妮不知怎么地，看出了欧萨蒙德一闪而过的一丝落寞。
因为没有，所以憧憬吗？
还真是永恒的定律啊。
第359章
◎笨蛋德加◎
夏妮一边吃着系统兑换的烤肉，一边觉得奇怪。 “欧萨蒙德，我有个问题可以问问你吗？空岛的人都吃什么呢？听你们的意思，这里并没有植物。”
欧萨蒙德本来撑着一只手边吃烤肉边大口喝着夏妮提供的气泡酒，听见夏妮的问题，思考了片刻，才慢慢地说道。 “对于青海人来说，有一些不可思议吧。空岛是建在云上的，并没有可以种植的巴斯，啊，就是你们所谓的泥土。”
“对啊。那岂不是没有米饭？只吃云海里的产物吗？”虽然在莱希特那里吃过一顿美味的鱼料理，但是夏妮仍然有很多问题。
鱼料理的味道确实别有风味。莱希特的手艺不错，那条被艾斯击中的鱼也够大，才勉强够三个人吃。但总不能一直只吃鱼吧。
就算在航海的时候，一段时间内只吃海鲜都会令人厌烦。如果空岛只能吃云海里的产物，那岂不是更难。还是说，从来没有吃过其他食物，所以不会觉得厌烦吗？
欧萨蒙德笑了起来，并不是嘲讽的那种，反而带着一些无可奈何。 “你想的没错。比起青海人，我们的食材更狭窄有限。不过，偶尔会有从青海来的冒险者带来青海的物产，也有那种自然气候带来的特殊食材。”
听起来好像就是靠天吃饭。
“这样吃不饱吧。”夏妮不由地产生担忧。
“哈哈哈，他们都说我喜欢烂好心，随便答应别人。我看你也差不多啊。”欧萨蒙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继续说道。 “好人，我们应该要干一杯。”
“哈哈。说得好。夏妮就是这样的。”艾斯居然还附和他，哈哈大笑着举杯。 “她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而且有求必应。向神明许愿的话，我觉得不如直接向她请求。”
“说过头了，我才没有那么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而且用‘好人’这个称呼，也很奇怪啊。”夏妮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而且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而已吧。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不不，相信我。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关注别人吃不吃得饱，也不关心别人能吃到什么东西。”欧萨蒙德和艾斯干杯，把手上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你有办法的话。”
“哈哈哈，真的。就算是没有办法，夏妮也会创造办法的。”艾斯说着说着，就已经和欧萨蒙德勾肩搭背起来了。
“这样吗？那她比我厉害多了。我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啊。”欧萨蒙德顿了顿，接上了一句令人不由侧目的话。 “三年前，连故乡在我眼前毁灭，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这句话一瞬间将空气凝固。
夏妮和艾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样沉重的话题，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法接下话茬。连安抚的话都轻易说不出口。
因为和丧失故土的痛苦比起来，任何的话语都显得太过轻了，轻得那么虚假，反而更容易变成一柄刀子，刺向对方已经痛苦不堪的心脏。
夏妮曾尝过不亚于此等的剧痛。比起失去那一瞬间的震惊和痛苦，反而是之后想起这件事的每一刻更令人绝望。
时间没有办法抹平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会在越发鲜明的回忆里倍加煎熬。
而这痛苦也无法与人诉说，也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慰藉。无论对方是安慰，还是同情，都只会感到无可抑制的刺痛。
就在夏妮和艾斯手足无措的时候，还是欧萨蒙德自己接上了话语。 “不好意思，是我说错话了。你们不用介意。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没有办法。”
只单单这一句“没有办法”，就在欧萨蒙德的口中颠来倒去三四遍，仿佛他是在安抚自己，又像是在安抚别的什么东西。
夏妮望着那双眼睛，只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
没有办法走出来吧。
因为……就是没有办法啊。
就在这个时候，艾斯开口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我？”欧萨蒙德被艾斯这突然地开口吓了一跳，根本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望向艾斯。
“既然你都随便漂流了，干脆跟我们走啊，去下面，去青海漂流看看。”艾斯说的时候，夏妮忍不住心惊肉跳。 “那可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这没头没脑地，突然就邀请别人上船，真的完全想不通他的脑回路。
但是很明显，欧萨蒙德并不觉得冒犯，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完全不一样吗？那还真是令人好奇。”
“而且我们船上有很多同伴，食物很好吃。而且冒险也很有趣。”艾斯继续劝说。
夏妮望着认真劝说的艾斯，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个晴朗的午后，站在木筏上向自己伸出手的艾斯。
她家的船长从来也没有变过啊。
“可是你为什么邀请我？”欧萨蒙德是真的不太理解。他们相识也就一顿饭的时间，除了姓名，似乎完全不了解对方，这样的邀请是否太过草率了？
这一回，回答他的不是艾斯，而是旁边的夏妮。
“我家船长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夏妮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为什么。”
“哈哈哈，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艾斯豪迈地给他续杯。 “何况，你难道不想吃吃看南瓜，还有南瓜以外的种植物嘛。青海可是很广阔的。”
欧萨蒙德没有立刻回答，但是夏妮看出来他心动了。
没办法，她家船长的诱惑力实在是强，还是方方面面的那一种。
先不提欧萨蒙德这边是如何回答艾斯的，就在他们前进的方向，远处被雾气笼罩着的岛屿上正在发出鬼哭狼嚎。
“这是什么东西！”莉卡连声音都在抗拒。 “不要过来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莉卡那个表情。”德加愣在原地。
“我也是。我还以为这家伙除了夏妮的事情，没什么能让她动容呢。”连费纳莫雷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不，不，你们太夸张了吧。”鱼人沃列斯一边吐槽，一边快步冲上去帮忙。 “话说，你们不要光站着看，不帮忙啊。”
当然比鱼人沃列斯更快的是辛巴达。他向来比船上的其他人更绅士，更懂得照顾女性。
不过，让莉卡露出和平常格外不同的表情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在泥土里蠕动的大批多足虫子。
没错，这个雾气种的岛屿上面居然覆盖着泥土。当然还没有遇上过任何一座空岛的黑桃众人还以为这是正常的。毕竟在下面，也不存在建立在云朵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