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晴意识到这温暖的气息是夏妮，眉头都紧锁起来。
莉卡在感触到夏妮气息的瞬间先是松懈，紧接着又咬住了自己牙齿。 “夏妮，居然又发动了【念】。”
那个笨蛋，明明答应过。她难道都不知道自己情况有多糟糕吗？
米诺陶感觉到了，傻乎乎地直接说。 “迪斯会生气吧。”
这是当然的，第二小队的迪斯直接爆炸了。
“夏妮——！”就迪斯这个喊法，坐在旁边的辛巴达和斯卡鲁感觉耳膜都要被他震破了。
他们三个人乘坐的鲨鱼海王类也是恐惧得全身僵硬。
辛巴达和斯卡鲁面面相觑。他们的船医先生真是越来越霸气了。不过，看他这么生气，等回去，夏妮绝对没好果子吃。辛巴达只好绞尽脑汁替夏妮开脱。 “可能是遇上紧急情况了，夏妮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说完辛巴达自己也心虚啊。
要说乱来，黑桃的船上没一个家伙跑得掉，就算要排个名字，船长艾斯排第一，夏妮不占第二就没第三了。
但是辛巴达觉得自己说得也没有错。夏妮除非是紧急情况，一般来说也不会打破约定的。不过，这次明晃晃地打破约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怪不得迪斯要生气了。
迪斯的目光透过面具望向辛巴达，那眼神不说和刀子一样也已经和刀子锋利得差不多了。辛巴达被看得毛骨悚然，感觉身上的肉都快被他眼刀子刮下一层来。
斯卡鲁看气氛不妙，也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那个，暴风雨好像开始移动了，鲸鱼岛上的天气好像转好了。等其他队伍的作战成功，我们应该就能回船上去了。不过，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记录指针可能已经转变了下一个岛屿的指向。”
这些废话完全没能引开迪斯的注意力。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很明显，他手背上的皮肤已经青筋暴起，看来已经愤怒到顶点了。
就在迪斯生气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陆地上传来声音。
“喂～迪斯你们怎么在海上？”呼喊他们的是帮助岛民们去避难点的比司琪。她不知怎么出现在了水退去后的小镇上。
迪斯强压着火气，没再说话。
辛巴达提着一口气，紧张地轻拍了拍身下鲨鱼海王类。 “小鲨，走，带我们到码头。”
被迫驮着三人的鲨鱼海王类含泪被驱使，到码头发现身上的三个煞星上岸之后，它立刻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就差跑出一溜烟来了。
被鲨鱼海王类潜水前最后那一甩尾掀起的海浪，把岸上的三个人浇了个透心凉。幸好他们本来就在暴雨之中，还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根本没有区别。
“哈哈哈……”还是有区别的。比司琪被他们三个人那和水鬼差不多的造型，逗笑得停不下来。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起来，刚刚这附近还都是水呢，怎么一下子都退完了。”
“这个说来话长。”辛巴达对待女性向来是非常有耐性的，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比司琪听完，说道。 “说起来我听说过，金·富力士的家乡是一头真的鲸鱼。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只不过是叫鲸鱼岛而已。还真是谜题就在谜面上。”
“对了，比司琪，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避难点嘛。
“哦哦。差点忘记了。有个孩子哮喘发作，我想来药剂店再挖挖看，能不能帮她找到一点。”比司琪回忆起来，赶紧喊他们帮忙。
迪斯、辛巴达面面相觑。
这可不太妙。整个药剂店可是被能淹没小镇的水流冲刷过，因为吸走水的地道就在药剂店下面。之前还遭受过米哈尔的水下炸、弹袭击。就算原来有，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了。
“那个，我身上就有。”斯卡鲁突然从口袋里翻了出来。 “我也有这个病，所以，我有随身携带。”
“这可太好了。赶紧回去送药，那个叫能子的女孩似乎身体非常糟糕。”比司琪催促道。
“嗯。”三人答应完，又想起之前夏妮的气息。虽然他们都不是【念】能力者，但是作为战斗经验丰富的海贼，他们还是能感受到夏妮力量的波动。
迪斯的火气又一次升了起来。
某人真的是学不乖，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让她听懂医生的话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迪斯一边这样下决心，一边忍不住望向了比司琪，想起那一天她来找自己的事情。迪斯得知了很多关于【念】的知识。
其中，最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念】的本质。
生命之气。
大海上是有很多种力量的，有吃下什么得到奇异的能力，有舍弃什么得到奇怪的能力，有天生的，有顿悟的，甚至还有被寄生。
虽然早就察觉到夏妮的力量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来源，但是迪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直白。这个本质，令迪斯不由地恐惧。
生命是有限的。如果夏妮继续这样滥用【念】，会不会……
只是这样的猜想，就足以令迪斯冷行直流。更何况比司琪给他讲解了一个【念】使用的特殊规则。
这个规则可以令【念】能力者在短时间里获得超乎寻常的强大力量，但是副作用也是可想而知的，非常致命。
“誓言和约定。”那一日比司琪将自己对夏妮与众不同的【念】量产生的原因的猜想说给了迪斯听。 “【念】能力来自于我们的生命，意志会对这个能力产生很大的影响。一个人在普通情况下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拥有绝对强大的意志，有时候就会产生奇迹。”【 1 】
“你的意思是，就像母亲救下被货车压倒的孩子，那一瞬间母性本能令她拥有举起本不可能举起的货车的力量。你是这个意思吗？”迪斯立刻就能明白。
因为他在笔记本上大量记录航行中得到的素材，经常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琢磨。其中记录下夏妮爆发的情况，几乎全都是同伴遇到了极端的危险。
“是这个意思。”比司琪肯定道，继续补充。 “【念】对于人的誓言和约定有强烈的反应。有些人根据这个反应使用【念】能力，得到了超乎想象，几乎是穷尽一生的训练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迪斯安静地听下去。他有个不太好的猜测，然后被比司琪证实了。
“但是后来人们发现，这种使用办法具有不可逆的性质。也就是说，为了使用超出自己极限的【念】能力，所许下的誓言和约定，是不可违背的。”
“但是只要不违背不就可以了？”迪斯先松了一口气。因为夏妮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同伴的，她许下的誓言，只有可能是这个。
“不。”比司琪露出了未曾有过的严肃表情，说道。 “问题是，即使不违背誓言，那种强大的力量只要使用就会损害人的身体。举例来说，一个气球可以装的水总是有限度的。一旦强撑下限度之外的水，一开始也许不会立刻有反应，但是总会有一天。”
“变得太薄的气球壁会自动破裂。”
那一瞬间，迪斯的血液都被这句话抽走了一般，全身上下冷如冰霜。
他之前有察觉到不对劲，可是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然觉得没有办法接受。
迪斯艰难地吞咽口水，用沙哑异常的声音询问。 “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吗？”
“我说过这是不可逆的。一旦使用过这个规则，气球壁就被撑开了。”比司琪看着迪斯一脸惨白，紧接着说。 “但是可以将这种结局拖延。”
“拖延？”迪斯茫然的目光不知道要落在何处。 “只是拖延吗？没有办法……”
“笨蛋，如果拖延的好，那么就和原本气球的使用时间一样长了啊。”比司琪看他吓得魂不守舍，只能直白地说出来。 “只要维护得好，并且减少这种超限度力量的使用，那么夏妮就不会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我、我知道了。”迪斯脸上的迷茫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无比的决心。 “我不会让她到最糟糕的情况的。另外，我想要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夏妮。”
“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如果不是她还在昏迷，我早就告诉她了。”比司琪告诉迪斯这件事，还是在迪斯刚给夏妮做完手术后。
迪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你们相遇的时间可能比较短暂，但是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夏妮的性格吧。不，不如说，她的弱点。”
“弱点？”比司琪立刻就想到了。
那一日猎人考试的最后一场，那铺天盖地、凶猛异常的【念】，正是来自于想要救下同伴的夏妮。而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可是她却像是毫不在乎一样，放弃了自己身上的防御。
比司琪明白迪斯的意思了。
是啊，怎么能告诉一个为了救同伴热衷于牺牲自己的家伙，她只要选择自己的死亡，就能救下她想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