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机刚拿起来，电话用时也响了。
  十一位数字上没有备注，陈砚还是一眼就知道是谁。
  呼吸越发沉重，心脏也怦怦跳。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点接听的手在颤抖，盘腿坐在床上后，他才把手机移到耳边。
  “喂？哥哥？”青涩的男生是陈砚再熟悉不过的人。
  “是姑姑出了什么事吗？”陈砚问道，语气里还有些着急。
  对面的男声嗤笑出声：“我妈没事，就是我看哥哥放假不回家，想哥哥了。”
  对面是陈砚最熟悉不过的弟弟，他姑姑的儿子，高中生，平时都在学校，好不容易放假回到家听爸妈说陈砚不回家，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陈砚和他没什么好讲的。
  陈锦昀蹲在树底下，啪啪拍蚊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无聊地揪着垂落下来的树叶，没把电话挂掉。
  “大学好玩吗？”
  意识到他想闲聊，陈砚笑了笑：“很有趣，这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都是春城没有的。”
  陈砚仔细给他讲了他这个月见到的新鲜玩意。
  他讲起故事总是很生动。
  陈锦昀没有打断他。
  一直到陈砚讲得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喝完，陈锦昀也没说话。
  “陈锦昀？”陈砚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以为小孩叛逆期把他电话挂掉了。
  “哥哥为什么不回家？”过了几秒，陈锦昀才道。
  听起来还有些失望。
  “机票太贵了。”陈砚实话道。
  “能有多贵啊？一千块钱你是没有吗？你不是最会攒钱的吗？”陈锦昀话说得很快。
  他记得，小时候陈砚的口袋里总有钱。
  上小学的时候，只要班上的同学去小卖部，他就回去高年级找陈砚，无论什么时候，陈砚都能从包里掏出三块五块来。
  初中的时候，他想要一千多块钱的游戏机，陈砚也能给他买。
  现在他却用没钱但借口不回家，是真的没钱了，还是不想回？
  “陈砚，我爸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当白眼狼！我妈说你开学到现在都没给她们打过电话。”陈锦昀越说越委屈。
  陈砚叹了口气：“是真的没钱了。”
  陈锦昀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去年姑姑生病时发生了什么。
  毕竟，家里再苦，陈锦昀一个月的生活费一分钱也没少。
  姑父的原话是：“锦昀要高三了，我们过得紧吧一点，他在学校才能没有负担的学习。”
  陈锦昀的学习成绩目前只是勉强能上本科的程度。
  陈砚三岁父母双亡，姑姑姑父一家收养了他，他很感激。
  知恩图报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欠他们陈家什么了。
  “陈砚，你就是白眼狼！”陈锦昀怒气冲冲说完，不等陈砚再开口，他就把电话挂了。
  洁白的吊扇在天花板上转啊转。
  这是他花了一百五在网上买的。
  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宋听愉的对话框。
  他问：【学姐，好看吗？】
  第19章 第19章双o
  宋听愉和元叙欢说话的间隙看到陈砚的消息,拇指一滑，没有打算回复他。
  大概是对她不回复的报复。
  宋听愉一直到两点还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上次陈砚对她没有回复消息耿耿于怀的样子，宋听愉翻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宋听愉：【好看。】
  【学姐又熬夜了！】
  陈砚的消息回复很快。
  宋听愉摸了摸鼻子,被他说得有些心虚。
  反应过来后，宋听愉嘴硬道：【假期熬夜很正常啊，你不也是？】
  出租屋里只有一盏小夜灯还在勤勤恳恳的工作。
  知道陈砚不住宿，也不用担心影响室友,宋听愉点了语音通话。
  陈砚原本昏昏欲睡，看到宋听愉给他打电话，直接吓清醒了？
  翻了身，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到耳边，轻而又轻地喊了一声：“学姐？”
  “明天不用早起打工吗？”宋听愉嗓音慵懒，手指拨弄着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没有丝毫睡意。
  陈砚愣了一下,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啊？”
  仅仅是听他的语气,宋听愉也能想象出对方呆呆的样子。
  “我说,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宋听愉笑道。
  陈砚点完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学姐想听什么？”
  宋听愉思索了一下：“就讲你睡不着的原因吧。”
  陈砚沉默了,这个话题势必要把自己剖开给对方看。
  但对方是宋听愉。
  要是白越临在，一定会敲他的脑袋让他清醒一点,两人认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晚上和弟弟打电话,他骂我白眼狼，我不是白眼狼呜呜。”
  陈砚呜的两声字正腔圆的,宋听愉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仔细看还带着点疑惑。
  宋听愉一时没听清他是在装可爱还是正经的难过。
  元叙欢也经常呜呜叫，但都是装的。
  “我知道，陈砚不是白眼狼,陈砚是最重情重义的人。”宋听愉安慰道。
  陈砚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似是要哭了：“学姐，你人真好。”
  “……”
  宋听愉生怕他下一句就要表白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那人说她很好，下一句就是想和她在一起。
  而说她的好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扶起了一张倒下的椅子。
  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被拿出来做借口。
  陈砚没有听到宋听愉回答，轻声喊了一句：“学姐？”
  “嗯？”
  见她还没睡，陈砚语气里的兴奋已经完全代替刚刚的委屈了。
  “学姐看过《举人omega吗》？”
  他趴在轻薄的被子上，竖着耳朵等宋听
  愉的回答。
  宋听愉压了压疯狂跳动的眼皮。
  她真的看过。
  这是一部双o题材的电影，当年一上映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双o在现实生活里几乎没有。
  omega的生理注定了他们每个月的发情期，同性的信息素无法使对方得到缓解，只会让两人都难受。
  “看过。”宋听愉实话道。
  “那学姐有什么想法吗？”陈砚追问。
  他也是在遇到宋听愉后才看的这部电影，以前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双o的知识。
  宋听愉笑出了声，隔着电话，陈砚也能想象到对方眉眼弯成一条弧线的样子，他听到宋听愉说：“这是要讲观后感吗？很晚了哦。”
  陈砚沉默下来。
  很快，他又振奋了。
  “学姐喜欢什么呀？”
  他要投其所好。
  “钱。”宋听愉说了个最不会出错的。
  这个东西恰恰也是陈砚没有的。
  “有没有其他的？”
  “有钱就够了。”虽然她已经够有钱了。
  陈砚又没话找话，硬聊了几句，等宋听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躺平，小声道了句晚安。
  小夜灯照亮了小小的地方，陈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听着细微的声音闭上眼睛，梨涡在脸侧若隐若现。
  一夜好梦。
  严导的试镜地点在隔壁市，开车过去要近两个小时。
  宋听愉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见姜姨询问她下午想吃什么。
  “姜姨，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吃，晚上应该也不回来了。”
  宋听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闻言，姜姨心疼道：“假期也要忙工作吗？”
  “嗯，这些不累的。”宋听愉道。
  “小姐什么时候走，我煮一些消暑的糖水给你带过去。”姜姨站在厨房门口，心里计算着需要多长时间，能不能赶得上。
  宋听愉失笑：“不用了，姜姨，又不是小学生郊游。”
  上周她回来的时候向姜姨提过想喝冰糖水的事，姜姨一直记得，宋听愉过了那个瘾就忘了。
  “那小姐下次想喝的时候提起告诉我，”姜姨道，“喝酒伤身，不喝那么多酒哈。”
  宋听愉认认真真地点了头。
  离开的时候，姜姨就站在门口目送她。
  假期的第一天，溪京的每一条道路都在堵车。
  宋听愉和严导通完话，让她们先开始了。
  选角的事，宋听愉相信严静格的眼光。
  指尖点开那个被各种消息压下去的联系人，宋听愉看到那三百分钟的通话时常，百思不得其解。
  她居然能在陈砚的说话声里睡着。
  平时雨声她都嫌吵得睡不着。
  昨天晚上一直到陈砚的手机没电关机了，电话才被挂断。
  早上宋听愉起床的时候，陈砚已经给她发早安了。
  宋听愉到试镜的地方时，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唐萱和明硕订了餐厅，她径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