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可能让这个穷女人进门。”
南宫烈的情绪很复杂,他并没有又恢复成有钱人的喜悦,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又要被剥夺,他就焦急惶恐。
“我不要。”他摇着头,站起来,“我不是你的孙子,谁也不能把我和小念分开。”
“那你们都给我滚!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你,该有你。”南宫雄指了指谭茉和南宫烈,“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不听我的话,事情办成这样。”
南宫雄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我还是太纵容你们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谭茉也站起来要往外走,她倒是还算平静,原本还想帅气怼回去,她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但仔细一想,这玫瑰庄园确实还是南宫雄的,只好闭嘴。
并且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拥有自己的房子车子票子!
南宫雄高喊:“秦铭,押他们回去,让他们滚,一点东西也不准拿走!”
*
晚上九点,玫瑰庄园。
夜色深沉,以及风刮得很大,也刮不走浓稠的黑夜,竟然连一丝花草树木的影子也瞧不见。
只有几道远处的电光闪现,才将视野之内的万物照得个透亮。
陆行简坐在沙发朝窗外发呆已经不知道多久。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呆了。
小的时候,经济还没有独立,面对赵云、薄彦礼,他没有抗衡的资本,听到他们吵架,他懊恼得只能发呆。
那时候的发呆是愁眉苦脸,没有紧缩,可现在,竟然多了些许苦涩的甜蜜。
他从来没有过的人生体验。
只是一想到谭茉连日拒绝他,回避他,陆行简就觉得苦闷,自己要消化许久才能逼着自己不去想她。
但是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陪着她了,不用各种百转千回接近她,他好像离幸福又近了许多。
陆行简这是在干嘛?
又是皱眉又是笑的?
连她关窗,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发现。
许小念站在窗前观察了一会儿。
最后从茶几上拿了一朵玫瑰花给他。
“陆助理?”许小念大声喊。
陆行简从甜蜜中回过神,一眼就瞧见了横在眼前的玫瑰花,“嗯?”
他奇怪地抬头看向许小念。
“我懂你。”陆小念笑容可爱,把玫瑰花往他跟前递了递,“我以前啊,和烈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样患得患失,我叫你一个办法,你是玫瑰花瓣。”
“数一朵,就说她爱我;再数一朵,就说她不爱我。看看最后倒是爱不爱你,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陆行简的眉毛抽了抽。
许小念:“这叫玫瑰花占卜。我以前每次占卜,结果都是烈爱我。现在我和他也算是修成正果,领了结婚证,可见这个占卜是灵验的。”
陆行简见过她占卜的样子,揭穿她,“那是因为你每次数到‘他不爱我’,就只剩下最后一片的时候,你就把最后一片花瓣一分为二。”
许小念:!靠,她的秘密都能知道?!
幸亏好南宫烈不知道,她都是这么骗他的!
陆行简咳了咳嗓子,“还有,小念。你以后都是要考体制内的人,以后多半会是个党员。你不知道党员不能迷信占卜吗?”
“哦莫!”许小念紧张地把话藏在身后,捂住嘴,“我已经不这么干了,你别说出去。”
陆行简假正经地点头。
他站起身,不小心按亮了手机屏幕,跳出招聘的网页,许小念瞄了一眼,惊讶道:“你在找工作?”
“是啊,总得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许小念抱歉地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道歉?”
许小念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因为我和烈领证了,他要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所以在工作方面,对你…比较有敌意。”
“他不是故意要抢你工作的。”
陆行简问:“这是南宫烈的事情,你为什么替他道歉?他也是这么想的?”
许小念点头,“他私底下有和我说过,说把你给谭茉做的甜品说是他的主意。他也挺愧疚的。”
“烈他很看重这份工作,怕你一回来,能力太强,又把他的好工作抢走。”
“那确实。”陆行简有些臭屁地说,“我的工作能力虽然不及谭总,但总归是比他强。”
“要是公平竞争的话,我和他之间,谭总肯定选我。”陆行简的后脑勺在此翘起一根呆毛。
“你不用太内疚,我没和他太计较。”反正他都会报复回去。
“谢谢你,陆助理。”
许小念还是习惯叫他陆助理,话音刚落,天空一记炸响,张牙舞爪的狂风吹开了窗户,倾盆大雨瞬时而下。
陆行简和许小念眼疾手快地去关门。
许小念:“下午凤娟姨和高师傅就放假回家休息了,也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房间有没有把窗户关上。”
砰——大门被人撞开。
一下子涌进来不少人。
陆行简和许小念刚好关上窗,走出去。
许小念不悦地蹙眉,“谁啊?开门这么大声。”
多半是南宫烈,只有他才会幼稚的大开大合,弄出很大的动静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是等他们走到前厅的人时候,被忽然多出来的十几个人吓了一跳。
看装束,应该是保镖。
陆行简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谭茉,陆南宫烈,以及好久不见的秦铭。
“出什么事了?”陆行简快步走上前。
谭茉紧抿着唇。
不见她回答,许小念着急地问南宫烈,南宫烈的状态是最丧气的。
他见到了许小念,忽然泪从心中来,但拼命抑制着自己,“小念,我……”
“我来说吧。”秦铭平和道,“南宫雄老爷要把你们都赶走,时间仅限今晚。”
“几位还是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吧。”
“要是听话呢,我还能大发慈悲,开车送几位出去;要是不听话,只好明天让人把你们不愿意拿走的东西都扔出去。”
“你们自己呢,不走也得走。”
这话听得刺耳,许小念没忍住,“秦铭,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秦铭好整以暇地笑,他的笑容和以前苦兮兮做牛马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会让人误以为他从未变过。
秦铭说:“我一直都是这样讲话啊。”
谭茉揉了揉鼻梁,“大家先去收拾东西吧。”
陆行简是最快收拾好行李的。
他不怎么住在玫瑰庄园,东西也少,而且从薄家搬来玫瑰庄园回,他本应该住在谭茉的套房里,但由于他已经不是助理了,又被南宫烈赶进了附楼。
因为这个事,他的行李都没怎么打开过。
或许谭茉需要帮忙,陆行简心想。于是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又屁颠屁颠去了谭茉房间。
大门敞开着,他刚到门口,就见两个保安粗暴地把谭茉的衣服塞进旅行袋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谭总的东西?”行动比声音更快,陆行简大踏步走进去,夺过谭茉的衣服,心痛地展开,抚平皱痕,皱着眉说,“就算是衣服,你动作也轻点。”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谭茉并不是很讶然地挑起眉。
陆行简做她助理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维护她,这也是平平无奇的一次。
陆行简对那保镖说:“我来吧,你别动。”
那保镖手足无措地望向秦铭,秦铭点点头,“你在旁边看着。”
秦铭站在谭茉前面,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谭茉说:“我有时候真羡慕你,都这样了,还有人肯死心塌地帮你,各种细节都替你着想,你说说看,这是种什么感觉?”
谭茉单手抱臂,拿着只高脚杯优雅地喝香槟。
对于被南宫雄赶出玫瑰庄园这件事,谭茉并不像南宫烈那样破防,她从来没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谭茉抿了口酒说:“他一直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接受下等人对上等人不等价值的无尽付出吗?”
好浓郁的怨气。
谭茉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还不等她开口,在那边忙着的陆行简气到:“什么叫上等人对下等人不等价值的无尽付出?我可不认为我做这种事就是下等人了。”
“我这是爱!”陆行简两只手上下翻飞,还不忘用身子往下压,以望完美少用只行李袋,谭茉的东西可不少。他忙得起劲,还不忘回头冲秦铭喊,“你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点,我有耳朵!”
转身前,他也不忘看了谭茉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质问她:别人都贴脸开大了,也不知道帮我骂回去!
谭茉讪讪地脸红,再仔细一想他刚才说的话,红得更加明显。
她看见陆行简鼻尖的汗。
秦铭并没有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见的尴尬,他鼻子一哼,释然道:“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