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方好好正要反驳,小胖墩突然"哐当"放下汤碗。男孩油汪汪的嘴唇颤抖着,原来大人们不知何时聊到了他上周在阿肯弹唱会上的表演。
  "我们巴郎子害羞呢。"加娜尔用围裙擦掉儿子鼻尖上的汗珠,突然从炕柜里取出冬不拉:"来,给你好好姐姐看看你的'黑走马'。"
  毡房顿时活了过来。加娜尔用筷子敲起节奏,哈迪尔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小胖墩扭捏着蹭到空地,肉乎乎的手腕一翻,冬不拉弦音就像山涧水似的淌出来。
  "噔噔蹬蹬——"男孩的胖脚丫跺得炕沿都在震,滚圆的肚子随着节奏灵活摆动。方好好瞪大眼睛——这哪是印象里笨拙的小胖子,分明是踩着云朵的哈萨克小天鹅!他转圈时绣花小帽上的猫头鹰羽毛簌簌直晃,唱到"我的黑走马比鹰快"时,还朝方好好眨了眨左眼。
  "好!!"方好好鼓掌太用力,掌心都拍红了。阿尔斯兰突然凑过来咬耳朵:"达吾勒七岁时也能跳这么好—
  —后来他阿帕天天喂马肠子..."话没说完就被方好好掐了大腿。
  一曲完毕,加娜尔带头鼓掌,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方好好也忍不住拍手称赞:“跳得真好!”
  小胖墩儿像个小小绅士一样,鞠躬感谢各位观众,随后不好意思地爬回炕上,腻腻歪歪地贴到了妈妈怀里。
  加娜尔笑得慈爱,从炕头拿过一条毛巾,轻轻替他擦拭脸颊和手指。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逗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温暖而愉悦。
  室内只挂了一盏橘色的节能灯,柔和的光线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灯光映照下,加娜尔的眉眼显得格外温柔,小胖墩儿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方好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种简单而真挚的温情,仿佛让时间都慢了下来,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毡房外传来母羊急促的喘息声,低低的咩叫里夹杂着几分焦躁。加娜尔紧张的穿上鞋就跑了出去,哈迪尔紧随其后,随即小胖墩儿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弹坐起来,手腕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方好好好奇地拉住他:“怎么了?”
  “母羊要生啦!”小胖墩兴奋地手舞足蹈,“这次是头胎,阿帕说可能会生好几只呢!”
  方好好转头看向阿尔斯兰,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蝴蝶:"我还没见过..."
  阿尔斯兰唇角微扬,伸手轻捏了下她的指尖:“走,带你去看看。”
  羊圈里,母羊正跪在厚实的干草堆上,腹部剧烈起伏。它低低地哼着,时不时回头舔舐自己鼓胀的腹部。加娜尔蹲在一旁,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母羊的背脊,低声安抚着它。
  没过多久,第一只小羊羔便滑落下来,裹着薄薄的胎膜,落在蓬松的干草上。加娜尔立刻用干毛巾轻轻擦拭,小羊湿漉漉的绒毛渐渐蓬松起来,黑亮的眼睛懵懂地睁开,四肢颤巍巍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咩——”它细弱地叫了一声,本能地往母羊身边蹭去。母羊低下头,温柔地舔舐着它的身体,小羊很快便找到了母亲的□□,急切地吮吸起来。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也接连降生,每一只都像一团蓬松的云朵,跌跌撞撞地挤向母亲。方好好看得入神,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阿尔斯兰的衣袖。
  小胖墩抱起其中一只,用脸颊蹭了蹭它柔软的绒毛,笑嘻嘻地朝方好好递过去:“姐姐,你要不要抱抱?”
  方好好却往后缩了缩,摇头笑道:“它们还太小了,我怕弄疼它……”
  小胖墩不解地歪头,仍旧固执地往她跟前凑。方好好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两个人绕着羊圈转起了圈,惹得加娜尔笑出声:“哎哟,这俩孩子,比小羊还能闹腾!”
  阿尔斯兰站在一旁,眼底噙着笑意:"我们汉族姑娘胆子比羊粪蛋还小。"说罢,伸手一把捞住方好好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怕什么?它们又不会咬你。”
  方好好耳尖微红,轻轻推他:“谁怕了?我就是……就是觉得它们太娇嫩了。”
  阿尔斯兰低笑,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以后我们的孩子,你抱不抱?”
  方好好瞬间涨红了脸,抬手就要捶他,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他眸色深深,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嗓音低沉:“到时候,可没得逃。”
  母羊顺利生产后,加娜尔一家开始清理羊圈,阿尔斯兰则将碗筷收拾进铜盆,抱到了溪边清洗。溪水泛着碎金般的光,在他指间流淌。
  方好好踏着沾露的草叶走来,裙摆扫过他的后背:"洗碗呢。"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水珠顺着他绷紧的小臂滑落。她注意到他后颈沁出的汗珠,在落日里像融化的琥珀。
  方好好蹲下身,指尖划过铜盆边缘。阿尔斯兰正在擦碗的手顿了顿,袖口挽到小臂处,麦色肌肤上青筋随着动作起伏,像雪山下蜿蜒的溪流。他掌心粗粝的茧蹭过瓷碗,那些白瓷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小巧,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成月光。
  "听说..."她摘走他发间一根草屑,"你经常去下游洗衣服呢?"
  阿尔斯兰侧过脸,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他嘴角扬起时,左颊会出现一个很浅的酒窝:"带乌雅和玉骢洗澡。"
  "哦~给马儿洗澡啊。"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着他耳廓,"那..."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树梢上晾着的衬衣是谁的呀?"尾音像羽毛轻轻上挑。
  溪水突然变得很吵。阿尔斯兰喉结滚动,看见她指尖正沿着自己小臂的青筋游走,指甲盖泛着珍珠贝的光泽。
  "是不是..."她突然咬住下唇笑了,梨涡里盛着晚霞,"我们阿兰总洗着洗着..."手指突然钻进他卷起的袖管,"就把自己也洗了呀?"指尖划过肘窝时,明显感觉他肌肉绷紧了。
  铜盆"咣当"晃出声响。阿尔斯兰顶了顶腮,洗碗布在碗底擦出急促的声响。方好好支着下巴看他发红的耳尖:"这么多碗呢..."手指忽然撩过他沾着泡沫的手背,"要不要我帮帮你?"
  泡沫"啪"地碎在他腕骨上。阿尔斯兰甩了甩右手水珠,突然扣住她手腕:"手给我。"
  她刚疑惑地眨眼,掌心就落下一个滚烫的吻。他唇上的水渍在她生命线上闪着光,低哑的气音钻进耳膜:"很快。"这两个字像带着倒刺,勾得她心尖发颤。
  “什么呀,讨厌~”
  回去时乌雅跑得比流星还急。方好好后背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听见两颗心跳得比马蹄还响。"阿尔斯兰,你慢点呀!"她惊呼着抓住他环在腰间的手臂,风把嗔怪吹得七零八落。
  他在她耳尖咬出湿漉漉的笑,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什么都能依你,但,就是慢不了。"马鞭破开暮色时,后半句融化在交叠的呼吸里。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按在门板上吻了上去。炽热的唇舌交缠间,他尝到她唇膏淡淡的甜味,他一边吻一边呢喃道:"我的宝贝......"滚烫的掌心已经顺着她腰线滑进毛衣下摆,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流连。
  方好好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指尖却贪恋地陷入他紧实的肌肉里:"不是让你不准这么叫吗?"她的抗议被他的吻吞没,化作一声轻哼。
  "这不是在家嘛。"他低笑着脱去她的外套,羊绒面料滑落在地也无人理会。他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沐浴露的香气混着她特有的体香让他喉结滚动。"这趟出差得走好几天呢,舍不得你。"
  男人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敏感的脖颈上,舌尖偶尔扫过锁骨凹陷处,痒得她直耸肩。方好好不自觉地仰起头,手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你...你要去几天?"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
  "很快,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阿尔斯兰声音沙哑,大掌托住她轻轻一提,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方好好本能地圈住他的脖子,报复似的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提前告诉我。"
  "还没走,就想我了?"他低喘着将她抵在墙上,让她感受已经苏醒的欲望。
  "谁想你。"她嘴硬道,双腿却诚实地缠上他的腰。
  陷入柔软的床垫后,男人的吻骤然变得急切起来。他单手解开她的小衣扣子,另一只手已经探入另一处,隔着丝质丝绸感受她的温润:"我知道你想的。"他恶劣地加重力道。
  方好好羞恼地去捂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含住手指□□。阿尔斯兰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她还没离开就开始想他,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柔软的情绪里掺杂着暴虐的冲动——想把她弄哭,听她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又在她真的受不住时温柔地哄她。
  什么变态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额头抵着她光裸的肩膀轻颤。
  方好好扯了扯他半开的衬衫:"你笑什么嘛。"声音软得不像话。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她弄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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