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184节

  汪明娘深深地共鸣了:“真讨厌,是吧?!”
  大公主用力地点头:“嗯!”
  汪明娘就说:“别人我不管,反正我不跟他们两个人说话,这是滥竽充数!”
  大公主义正言辞地附和了她的说法:“没错儿,这是滥竽充数!”
  汪太太听得有些无奈,小时女官在旁边抿着嘴,忍俊不禁。
  两人领着孩子一路进去,寻他们上课的教室去了。
  大公主特别有姐姐的风范,主动跟小时女官说:“小时姐姐,我跟汪太太和明娘一起过去就好啦。”
  她有点不放心弟弟:“岁岁比我小,你跟他一起去找十班,看看那边儿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不要叫人欺负了岁岁。”
  小时女官蹲下身来,柔声问她:“小娘子,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大公主拍了拍胸脯,特别肯定地说:“我都五岁了,是大孩子了,没关系的!”
  小时女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递了个眼色,示意侍从跟着,又同汪太太道:“那就麻烦您了……”
  汪太太很客气:“哪儿的话?就是顺手的事儿。”
  ……
  今年入学的新生们,占据了东园北边的两进房舍,前后各有五间教室。
  一班的位置当然是最好的。
  在第一进,离办公室近,相较于其余班级,也更僻静。
  十班在第二进的最外边,倒是很好找。
  教室打扫得很干净,地面平整,墙面光洁,窗帘整整齐齐地束着。
  最难得的是,居然没有糊窗纸,而是镶着透明的玻璃!
  阮仁燧还在想:龙川书院真是挺有钱的……
  那边儿不知道哪个家长就已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就该用透明的玻璃,到时候太太们在外边儿往里瞧,谁在学习,谁在偷懒,一目了然!”
  阮仁燧顿觉这玻璃镶得真是太恶毒了!
  ……
  十班的班主任姓徐,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妇人。
  她口侧两道纹路深如沟壑,个子不高,衣衫干净,人倒是很和气。
  徐太太这会儿正站在讲台前,用一把小剪刀将手里边那张书就了全班学生名姓的纸张剪成一张张小方条。
  十班总共二十个学生,这会儿都已经齐了。
  她就叫在外边儿排队:“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就进来。”
  同时晃了晃手里边的小方纸条:“纸条上是你们的名字,背面都已经涂了胶水,自己进去选位置,想坐在哪里,就把自己的名字贴在桌子的左上角,明白吗?”
  孩子们齐齐地应了声:“明白!”
  徐太太就开始点名了:“丁兆兰?”
  有个小娘子举起了手:“在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从徐太太手里接过了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纸条。
  她大概是跟她阿耶一起来的。
  阮仁燧在后边排着队,瞧见她阿耶小声提醒女儿:“兆兰,选前边儿,靠中间的位置!”
  教室里二十张书桌,横四竖五。
  丁兆兰就选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把自己的名字贴上了。
  她明显是松了口气。
  徐太太又开始叫第二个人:“罗松白?”
  这回是个小郎君。
  他不负母望的选择了丁兆兰旁边,同样是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
  阮仁燧听见后边儿有家长开始急了:“这可怎么办啊,好位置肯定都叫人选走了……”
  还有人说风凉话:“谁叫你们家孩子不好好考的?这是按成绩高低选的。”
  最开始说话那人特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你孩子要是考得好,还至于在十班?!”
  一句话犯了众怒,惹得几乎所有家长都对着他怒目而视!
  阮仁燧抿着嘴偷乐,乐到一半儿,被点了名字。
  徐太太叫了声:“侯永年?”
  他笑呵呵地一举手,接过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纸条,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最后一排,最里边的那个角落。
  外边短暂地寂静了一下。
  徐太太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侯永年?”
  她善意地提醒:“你是第五名,没有坐人的位置都可以选,一旦把名字贴上,可就不能改了啊。”
  阮仁燧点点头:“徐太太,谢谢你,我知道的。”
  同时毫不犹豫地把名字贴在了自己选定的位置上。
  摆烂嘛,就得有个摆烂的态度!
  徐太太顿了顿,倒是没再说什么。
  下意识瞟一眼陪他来的小时女官,看她神色平静,似乎并不觉得吃惊,也不会闹事,就放下心来,继续开始点下一个人了。
  座位很快分完,家长们的任务到此结束,依照徐太太所说最后同自己的孩子告别,就此退了出去。
  助教搬了课本过来,张罗着一本本发放下去。
  徐太太又提醒他们:“新书收到,首先要在第二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免跟其余人弄混……”
  阮仁燧还在跟坐在旁边同桌交流感情。
  他觉得这小孩儿瞧着有点眼熟,盯着仔细看看,忽然间认出来了。
  “我们昨天见过啊,”他有点讶异地说:“你跟你阿娘说你能考第一。”
  然后忽的反应过来,这个第一考到十班来了……
  “没有错啊,”他的同桌镇定自若地拨了拨头发:“倒数第一怎么不算是第一呢?”
  阮仁燧:“……”
  阮仁燧楞了一下,紧接着乐了:“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曹奇武!”
  说完瞟了眼同桌书桌的左上角,果然是这个名字。
  曹奇武居然也知道他,这会儿叹口气,很幽怨地说:“就因为你,昨天我回去还被我阿耶踢了一脚。他说人家三岁的孩子都能考六十多分,你都五岁了,怎么才考了三十来分?”
  曹奇武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看不进去书啊,我一看书就头疼!”
  阮仁燧仿佛是找到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也是!”
  曹奇武马上就把之前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左右看看,鬼头鬼脑地从包里掏出来一本小书,招呼同桌:“我们一起看!”
  阮仁燧心说:你不是说一看书就头疼吗?
  同时又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书?”
  曹奇武露出了渴望又恐惧的表情:“是鬼故事!”
  “我们一起看吧,”他小声说:“我自己看有点害怕……”
  阮仁燧斜了他一眼:“没出息的家伙,胆子居然这么小……”
  小屁孩就是这样,有点事就一惊一乍的。
  ……
  “小公子,小公子?”
  回宫的路上,小时女官觑着皇长子的脸色有点不对,神情仿佛也有些恍惚,不禁叫了叫他。
  阮仁燧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目光有点发木地看着她:“怎么了,小时姐姐?”
  小时女官有点担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发烧,才松口气。
  她很关心地问:“你怎么啦?无精打采的。”
  阮仁燧:“……”
  阮仁燧蹙着小小的眉头,脸色微微发白。
  鬼故事真的好可怕啊!!!
  曹奇武,你这可恶的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可怕的鬼故事书啊!
  ……
  小时女官察觉到皇长子的情绪有点不对,送他回到披香殿,不免要悄悄地跟德妃提一嘴:“您多关注着点,我看他好像被惊着了,倒是没有发烧……”
  德妃就这么一个孩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知道之后怎么会不过来问?
  她很担心:“岁岁,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德妃猜度着,试探着问:“是老师不好,还是有同学欺负你了?别怕,跟阿娘说。”
  阮仁燧总觉得心里边毛毛的,四下里都不安全,随时都能伸出来一只鬼手。
  他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见还亮着,忍不住说:“阿娘,我今天晚上能不能早点吃饭,然后赶紧睡觉啊?”
  德妃不明所以,但还是温柔地答应了:“当然可以啦!”
  这会儿儿子情绪不对劲儿,她就把作业呀课后复习呀之类的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叫了膳食来,守着孩子吃完了,看他情绪平复了点,这才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啦?岁岁,遇上事情的话,一定要跟阿娘说呀!”
  阮仁燧可后悔看那本鬼故事了!
  他躺在榻上,白着脸,怕怕地开始忏悔:“对不起,阿娘,我不乖,我在书院里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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