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87节

  娘俩儿迅速达成了共识,丝毫都不内耗地终结了这个话题。
  只是德妃回想起今天瞧见的那个画面,还是有点后怕:“怎么会有人喜欢把玩蛇,还带着出门啊——天杀的杨七胖子!”
  阮仁燧就到母亲身边坐下,学着德妃哄自己时候的架势,用小手拍着她的背,跟她保证说:“阿娘,别怕,我永永远远都给你撵蛇!”
  德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眯眯的,神情慈爱,好像一只低头给崽崽舔毛的母猫:“我们可靠的小岁岁!”
  ……
  圣上心平气和地看着德妃跟阮仁燧,问他们:“这就是你们俩迟迟未到,让我和仁佑在这儿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原因?”
  德妃低着头不敢吭声。
  阮仁燧也低着头不敢吭声。
  圣上就笑了笑,说:“怎么都不说话?”
  德妃老老实实地说:“是,是我不好,我把时间给忘了……”
  阮仁燧见不得阿娘被骂,赶忙说:“不能全怪阿娘,其实我也忘了……”
  想了想,又破罐子破摔地走到德妃前边去护着她,说:“阿耶,实在不行,你就打我几下吧!”
  圣上冷笑一声,一抬手——阮仁燧就跟只熊猫似的,赶紧伸出手臂把自己的头给抱住了!
  德妃眼泪汪汪地护着儿子:“可不能打他啊!”
  圣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们两个人在这儿等你们,都快要饿死了!”
  德妃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阮仁燧也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大公主坐在旁边,看看弟弟,看看德妃,最后再看看自己阿耶,忽然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饱嗝儿。
  打了个饱嗝儿!
  圣上:“……”
  德妃:“……”
  阮仁燧:“……”
  德妃跟阮仁燧对着圣上怒目而视!
  圣上理直气壮地白了他们一眼:“怎么,难道你们俩没迟到?晚来这么久,你们还有理啦?!”
  娘俩儿便怏怏地低下了头。
  圣上又叫人取了菜单来,推到他们母子俩面前去:“看看想吃什么?”
  德妃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
  阮仁燧嘴巴撅得能挂个小油瓶。
  大公主两手捂在嘴边,像个小喇叭似的,悄悄地告诉他们:“阿耶也没有吃呢!”
  德妃跟阮仁燧都怔住了。
  德妃这回是真有点想哭了。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不早说呀!”
  圣上无奈地催促她:“你赶紧点吧,我真要饿死了……”
  ……
  阮仁燧跟着德妃跑前跑后,忙活了大半天,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菜单上从头到尾瞄了一遍,迅速点了几样,而后就专心致志地等待着吃饭了。
  德妃倒是在跟圣上嘀咕褚小娘子跟林尚宫的事情呢:“褚侍郎看起来也不傻啊,怎么生的女儿就蠢蠢的……”
  圣上瞧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心想:爱妃,其实你阿耶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来着……
  捎带着附和了德妃几句:“一样米养百种人,也不奇怪。”
  这边哄完自己的爱妃,那边爱妃生的笨蛋儿子又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假模假样地说:“阿耶,那个侍御史不会去朝上弹劾我吧?好可怕啊,阿耶!”
  圣上:“……”
  圣上没好气道:“真是稀奇,你还会觉得怕?”
  阮仁燧可怜巴巴地朝着他笑,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圣上生忍着没有白他一眼。
  说话的功夫,胡姬送了表层铺有熏鱼片和蘑菇的荞麦馅饼过来。
  德妃先送了一块儿给圣上,紧接着又给儿子取了一块,虽然知道大公主已经吃得饱饱的了,但也给了她一块。
  万一小姑娘也想再尝尝呢?
  德妃自己倒是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动口了。
  她不是很能接受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圣上劝她:“来都来了,好歹尝一尝嘛。”
  阮仁燧大口炫饭,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地说:“好吃!”
  德妃叫他慢点吃,当心噎着:“后边还有别的呢。”
  这之后胡姬陆陆续续地又送了几样菜过来,酸奶油烧鲤鱼,酸菜牛肉,白菜汤,最后是藏红花烤天鹅……
  以神都人氏的口味来看,俱都十分新鲜。
  阮仁燧都比较能够接受,德妃倒是不怎么喜欢:“都酸得怪怪的。”
  最后那只烤天鹅上了桌,侍从近前来帮着拆分开,德妃倒是起了意想尝尝。
  圣上知道她的口味,笑着劝她别抱太大的希望:“宫里边吃不到的,基本上都不好吃,”
  德妃不信邪,坚持要尝一下,还叫大公主一起尝尝。
  几瞬之后。
  德妃信了_(:3」∠)_
  果然不好吃!
  一家四口吃完饭,就预备着打道回府。
  圣上还惦记着德妃先前同他说的八卦,私底下悄悄问儿子:“褚继津这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阮仁燧迟疑着,小声告诉他:“我记得,褚侍郎好像没过几年就辞世了……”
  圣上听得脸色一变:“他还很年轻啊——是因为急病,还是因为事故?”
  阮仁燧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发生得很匆忙吧?”
  “因为后来褚小娘子为着褚侍郎的死跟林尚宫对簿公堂了,好像当时闹得还很大……”
  上辈子褚侍郎死的时候,他还不到十岁。
  褚家同夏侯家又没有什么交际,他甚至于不知道这个消息,毕竟跟他没关系不是?
  他还是在长大之后,通过林尚宫这边的关系,间接地了解到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的。
  毕竟林尚宫后来做了秘书监,致仕之后每年也总会几次进宫的机会。
  宫里常日无聊,私底下也会议论几句从前之事,阮仁燧在旁边听了几句,只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因为那都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此刻,阮仁燧再看他阿耶的反应,又觉得这事儿好像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他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阿耶,对你来说,褚侍郎是个很重要的人吗?”
  圣上脸色有些沉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原本是想用他来承前启后的。”
  “褚继津还很年轻,有能力,又是寒门出身,没有太多姻亲故旧的攀扯,林尚宫也算是自己人,谁成想……”
  他没再说下去。
  只是嘱咐宋大监:“叫人仔细着褚家那边的事情,要是有了变故,告诉朕一声。”
  宋大监毕恭毕敬地应了。
  ……
  褚家。
  褚小娘子回家之后扑了个空。
  褚继津没回去。
  想想也是,俊贤夫人请了几位贵客去做评委,如今盛会落幕,怎么还不得殷勤招待一二?
  褚小娘子气得狠了,心里边恼恨之余,又有种隐隐的惶恐。
  到最后褚侍郎还没有回去,她自己倒是先自哭了起来。
  林尚宫对那套社交流程门儿清,是以她一点都不着急,先去药铺把药开出来,就近熬煮了,用药瓮盛着,往褚家去了。
  事实上她的做法完全正确,褚侍郎前脚才回去,后脚她就到了。
  褚小娘子一个人冷静了那么久,原本心情还有些平复回去了,再听人说林尚宫来了,立时便激愤起来:“她还敢来?”
  褚侍郎脸上还带着点酒意,思绪倒是还算清楚,听这话的意思不太对,心下惊疑不定:“她为什么不能来?”
  褚小娘子叫他问住了,原地憋闷了会儿,终于一边哭,一边愤愤地抱怨了出来:“阿耶,你不跟她成婚好不好?她不是什么好人,她欺负我!”
  褚侍郎不免要问:“她怎么欺负你了?”
  褚小娘子把心一横,将之前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她那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阿耶,她就是为了你的身份才跟你在一起的!”
  褚侍郎只觉得好像是一道惊雷,径直劈到了自己头顶上。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今年也才三十九岁,你林姨母比我还小几岁呢,我们不能再有一个孩子吗?”
  褚小娘子就把自己先前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言辞恳切地劝说父亲,又说:“要真是有个万一,我也照顾不了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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