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魔神们大多并不热衷战斗,祂们彼此打架是打得很勤,但如果与王无关的话,几乎所有魔神都会陷入懈怠的状态,根本升不起争斗的心思。
  云雀恭弥目光定在倒挂在屋檐上的白色猫头鹰上,强调:“报酬。”
  华利弗在王同样望过来的目光下从屋檐上飞下,祂打量了云雀恭弥许久,问火属的同僚:“什么颜色?”
  亚米懒洋洋回答:“紫。”
  “好吧。”华利弗唉声叹气,只觉自己的运气不太美妙,“看来,必须要进行加时服务了。”
  目送定下约战时间的云雀恭弥心情很好地离开,耶底底亚听完华利弗对阿斯蒙蒂斯不干人事却要祂承担后果的抱怨,又不出所料地见安杜马利乌士忍无可忍地将表面抱怨实则表功的心机鸟飞快卷走暴打。
  他轻叹了一声,对盖提亚说:“辛苦你了。”
  盖提亚将王的下午茶送上,对王的这句话哼笑了一声,道:“王,您对祂们太宽容了。”
  祂可没王这么有耐心,揍一顿不行就多揍几顿,只能躺着养伤了自然就没精力给祂和王惹事。
  耶底底亚抿了口红茶,失笑:“我以为,我最宽容和偏心的对象,一直都是你才对。”
  “……王上,您有时候真的很任性。”
  耶底底亚疑惑:“欸?是这样吗?”
  盖提亚隐在发间的耳尖早已泛起了薄红,就算是祂,也会暗搓搓地在意王最喜欢的究竟是谁这件事,一直都很在意。
  虽然是七十二柱魔神的集合体,王无论最喜欢谁都可以说是祂,但偏向个体的那一面还是会像单个魔神一样,嫉妒、计较和患得患失。
  既是集体又是个体的祂,总是会产生一些自己也认为莫名其妙的矛盾想法,这究竟是程序的运行出现了bug,还是“人”的心就是如此复杂?
  不管怎么说,王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犯规过头了吧!
  盖提亚有点恼怒,又有点飘飘然的喜悦,将魔神们嫉恨不满的思想统统屏蔽,警告过后悉数禁言。
  祂注视着王,心前所未有的柔软,几乎是想就这样放弃原来的主意……所以祂才认为,王是在“犯规”。
  可是不行,仅仅只是这样是不行的,祂想要绑住王,仅仅只是这样的关系绝对不够。
  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您的再次离去,所以,就算手段再肮脏下作,您既然对我那么宽容,这次也一定会原谅我吧?
  我想成为你的唯一。
  第152章 指环前篇2
  “这么晚了要我给他弄a5和牛, 混蛋boss根本就是在耍人玩吧!”
  有着一头长过腰间的柔顺银发的男人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满脸狰狞的怒火。
  他是斯库瓦罗,彭格列九代目的直属暗杀部队瓦利亚的战斗队长, 瓦利亚雨之指环的持有者,同时也是里世界的第二代剑帝。
  现在,正因为自家boss的心血来潮而抓狂中。
  “喂, ”他喊旁边那个一身黑的家伙, 问, “你带钱了吗?”
  那家伙收回盯着电线杆上乌鸦的视线, 慢悠悠地答:“没有。”
  斯库瓦罗更暴躁了,深夜被混蛋boss的无理要求赶出门吹冷风,身上还没带钱, 连临时找个旅馆住一晚都做不到,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了吗?
  来日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第一天,就糟糕透顶。
  斯库瓦罗叫住自顾自准备离开的同行者:“等等,你要去哪?”
  黑发黑眼的人理所当然地说:“去找睡觉的地方。”
  斯库瓦罗惊疑不定:“你要睡大街?”
  那家伙瞥了他一眼,向来倦怠的表情明亮了那么一点, 有些雀跃地道:“不,是去找人收留。”
  啊?
  斯库瓦罗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家伙是新来他们瓦利亚的云守, 叫阿斯塔罗斯, 前段时间他们boss的释放对方出力不少。
  不过, 或许是云或雾属性的家伙总有那么一点特立独行。就像玛蒙人如其名一般贪婪钱财, 而这家伙也如传说里的那位恶魔一样毫无上进心, 并常常用奇诡的逻辑不知不觉间说服别人和他一起堕落。
  自从他来了之后, 瓦利亚任务的出勤率飞速下降。以往作为彭格列最卷部门的瓦利亚, 在上个季度的内部排名中竟几乎降到谷底, 而对此反应最大的不是斯库瓦罗, 而是发觉部门资金因此被砍的玛蒙。
  据斯库瓦罗所知,这两人私底下应该打了一架,而结果……不好说。
  找人收留?怎么找人收留?找谁收留?难道对方在这么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还有熟人?
  斯库瓦罗思考片刻,耿直问:“能不能加我一……”
  话还没说完,他就飞快撤退了一步,在他原先站立的那块地面,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朽化。
  斯库瓦罗啧了一声:“不行就不行,动手这么快,难不成要见的是你旧情人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却见阿斯塔罗斯表情一呆,然后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脸,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斯库瓦罗目瞪口呆:“不是,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瓦利亚登陆日本没几天,沢田宅也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今天,沢田奈奈起了一大早,做了一桌美食,高高兴兴地在厨房哼着歌。
  而沢田纲吉,却不如她那样高兴。
  “阿纲,你好像在……生气?”
  耶底底亚瞧着沢田纲吉的神情许久,不太确定地说道。
  “没有……”在耶底底亚温和包容的目光里,沢田纲吉最终还是改口说了实话,“好吧,是有一点啦。”
  “我本来以为他……”沢田纲吉很难说出那两个字,“是去世了才不能陪在妈妈,陪在我身边,可是,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两年了,都不回来哪怕一次呢!”
  两年前还偶尔会回来一两次,可说实在,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太薄弱,他都有些忘了父亲的面容。这种情感,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委屈的意味更大吧。
  沢田纲吉不是很想看见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尤其是,当巴吉尔拼死将指环带回,却不知道自己仅仅是个诱饵,伤重躺在医院时,沢田家光却毫不在意地在家里呼呼大睡,跟他见面时自来熟得像从没分别过那么多年。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沢田纲吉都可以忍,可当沢田家光不仅继续瞒着他自己的身份,还我行我素地将此刻代表危险的彭格列戒指送到他的朋友手上,沢田纲吉终于爆发了。
  “不行,我不同意!”
  他紧咬牙关,愤怒地盯着沢田家光,而reborn站在阴影处,沉默地看着这父子对峙的一幕。
  沢田家光此时还当儿子是在犟,大手想拍向儿子的肩膀,被沢田纲吉躲过。
  他皱了皱眉:“阿纲,不要任性。”
  就连reborn也因老友的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着痕迹地摩擦了下指腹。
  “我才没有任性!”沢田纲吉攥紧了拳头,“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把我的朋友们牵扯进来,不说蓝波还那么小,山本、大哥、云雀学长,还有狱寺君,他们根本没必要面对这些。”
  那天追击巴吉尔的银发男人,如果不是迪诺师兄及时赶到,他们真的会死!
  沢田纲吉对这个事实感到了恐惧,不是畏惧死亡,而是畏惧朋友会因自己离去。
  “再说了,”他向沢田家光大吼,“这个什么彭格列十代目,我完全不想当!”
  砰!
  “家光!”reborn的声音难得含着薄怒而出。
  沢田纲吉捂着自己被打了一拳的半边脸,偏着脑袋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沢田家光却一点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他沉下脸,对沢田纲吉说:“逃避自己的责任,这就是你现在该做的吗,阿纲,任性也得有个限度!”
  沢田纲吉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直接跑出了家门。
  “这孩子,真是被奈奈惯坏了!”
  沢田家光还在跟reborn抱怨,却被reborn强硬地打断:“家光,你知道吗?”reborn锐利的眼睛沉沉钉到沢田家光的身上,“阿纲他,从来就没有真正选择逃避和任性过。”
  reborn真的对自己的老友很失望。
  他不再多言,连告别的话都懒得说,迅速循着沢田纲吉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沢田纲吉在大街上闷头跑着,漫无方向没有目的,他只是想跑、想离开那个家越远越好而已。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都说跑步能宣泄一个人的情绪,可此时此刻,堆积在他心中的情感却越来越厚重,一点没有变轻的意思。
  慢慢的,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鼻胸喉的痛楚,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
  他跑到哪了?他跑了多久?沢田纲吉不知道,但他倔强地不肯停下脚步,就算身体和心都很累很累,也要撑着那口气不断。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了模糊,耳边似乎传来了谁的声音,但听不大清,算了,应该不要紧……直到,他的手腕被牢牢握住,沢田纲吉终于不得不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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