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于是毫不退缩，“要成为完整的天使，他需要我这根羽毛。如果你将我杀了，就等于在阻止上帝最喜爱的天使回归天国，到时候一百个夜魑都不够帮你顶罪的。”
注意到夏妍情绪上微妙的变化，路西法神情中冷凝着嫉恨，刚才那样难过的样子，她从未对他有过。
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无论他对她多好，她始终不肯让他靠近，可那个米迦勒，就只是与她见了几面，她就将心全给了他。
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路西法扼住夏妍喉咙将她抵在黑暗中，他低声威胁道：“小天使再说下去，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喉咙被他捏着，夏妍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却依然无畏的直视着他双眼，
“恶魔先生生气的后果有点多可怕呢，最坏的后果不就是杀了我嘛。反正死在过你手里一次，我不介意再死第二次。但我却是知道，即便没有我这根羽毛，上帝一定有办法让他重新变为天使，而你，却要接受二次审判了。”
面对恶魔最要不得的就是害怕，她是绝对不会害怕的。
死过一次，她不怕再死第二次。
反正她现在的时光都是从他身上偷来的，如果她的死亡能加速他回到天国，死第二次又有何妨？
“呵呵。”路西法也跟着笑了，“不就是审判么，你不怕，我也不怕。”
语罢，他的手果然开始用力，夏妍愈发不能呼吸，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以为今天就是她将生命还给米迦勒的日子时，路西法制造的黑暗上空，赫然被划开一道裂口。
有强光从裂口中投射下来。
路西法的眼睛由于适应了黑暗，冷不丁被这光一照，立即下意识去躲。
趁他躲的这个空当，一双手大力的扯开了路西法的手。
夏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由于长时间缺氧，她视线浑浊不清，朦胧中却好像看见那熟悉的让她心痛的侧颜。
“对，对不起。”
两次要被路西法杀死都没流一次泪的夏妍，在这时却留下了眼泪。
“不用怕，我来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宋沉望着怀里的人，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膀。
末了，他又以凌厉眸光望向身前那位，附着在表面的人类外壳瞬间出现裂痕。
“他，绝对不能再伤害你！”
第322章 智慧也是一种力量
“呀，我还以为是谁呢。”
路西法见了宋沉，随即浮现出一抹不屑。
上次要不是因为对上面那位有所忌惮，他早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尤其想起当时他怎么被打都不肯完全天使化的蠢样子，他简直想笑。
“上次我那么打你你都不肯天使化来反击，结果为了她，就那么几个稻草人都值得你用圣火去烧，怎么样，过度使用能力，现在人类碎片掉得差不多了吧？”
路西法开始活动筋骨，“所以你今天是决定打算变成天使好好跟我打一场，还是继续抱着那点人类碎片为她再争取一点时间？”
宋沉冷冷对他笑着，“这个问题，当初促成这一切的你，还不配来问我。”
如果当初不是他恼羞成怒毁掉了夏妍的身体，夏妍也不至于要以羽毛为本体。
关于变成天使这件事，其实是一个无解之局。
他天使化的充分必要条件就是需要完整的羽毛。
夏妍的身体就是他翅膀羽毛之一。
无论是夏妍主动献出自己帮助他构成翅膀羽毛的完整，还是他自己决定化成天使夏妍被动构成羽毛的完整，最终都会导致夏妍不复存在。
因为任何天使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能允许有一个。
夏妍的本体早在之前就被摧毁，她现在的身体属于他的替身。
如果他彻底复苏，替身就不能存在，如果替身存在，那么本体就不能复苏，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在人类躯体里沉睡的原因。
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哈哈，我那不是为了成全你们吗。”路西法自然知道宋沉指的是什么，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如果当初她肯跟着他一起堕落，她肯爱他，那后面的事自然不会发生。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为了追求所谓的美好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路西法将这句话说得无比自然，因为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你错了。”宋沉否认他也是否认的毫不犹豫。
人类碎片还在继续掉落。
他淡色的眼眸逐渐掺进了金色。
“你错就错在认为追求美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其实这世间很多美好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哇，我可真感动。”路西法假情假意的摇着头，“瞧瞧你说的话，你真是越来越疯了。”
“不，不要跟他废话。”这时，一直在宋沉怀中的夏妍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她微弱的抬起手拍了拍宋沉的胸膛，“我把身体还给你，你......”
话没说完，宋沉忽然将她的嘴捂住。
“别这么说。”宋沉的眼神充满着爱意与坚定，“这就是你的身体，我不需要那个天使身体，也能击败他。”
夏妍不依不饶，路西法的实力她知道，如果他不化成天使根本难以有一战之力。
知道他是不想她消失，可这一天总会来。
想继续劝她，可宋沉却突然亲了她额头一下。
“睡吧，我爱你。”
宋沉应该是在这个吻里放了力量，夏妍本来没有任何困意，结果听了这话，不困也变得困了。
“你......”
只说出一个字，她便沉沉睡去。
“米迦勒，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自量力了。”路西法见状面色一寒，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可他这份坏心情的来源，他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米迦勒说可以击败他，还是米迦勒给夏妍的那个吻。
他是没有心的恶魔。
其实和夏妍说得差不多，他到底有没有爱，会不会爱，自己其实心知肚明。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夏妍爱的成分组成，是占有欲以及一点不肯输给米迦勒的执念。
可是为什么，心情会变得这么不好。
就和时空清洗那天一样不好。
“你，真是该死啊。”
心烦意乱间，路西法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宋沉身上。
他迅速展出翅膀准备攻向宋沉。
宋沉将夏妍平放在身后，准备应击路西法。
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撕裂的裂口，竟再次掉落一个人。
夜眼。
“路西法大人。”
夜眼神色凝重，他忌讳的瞟了一眼宋沉，然后来到路西法身边，在他耳旁耳语了一些什么。
路西法听后当即不屑的笑了出来，他嘲讽的点了点宋沉，“米迦勒，没想到你这么奸诈，自己打不过就叫人。”
“这不是奸诈。”路西法越是这样气急败坏，宋沉便越是镇定礼貌，“这世间的力量并非
只有蛮力，智慧，也是一种力量。”
他居然敢嘲讽他。
路西法当即勃然大怒，也不管天国是否来不来人，他只想狠狠揍眼前这家伙一顿，可夜眼却不安的拉住了他。
“路西法大人，咱们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夜眼指了指上头。
路西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红瞳戾气不减，却没再上前。
“行，今天算你走运。”
宋沉意态悠然，“彼此彼此。”
撂下一句话，路西法便走了。
他一走，漆黑的空间变化作碎片消散了。
黑暗消散，宋沉立马看见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正拿着地图拼命寻找着什么。
看见宋沉，男人立马笑逐言开。
“原来你在这里呀。”
男人向宋沉伸出手，“我是上面派来增援的，我姓甄。”
第323章 难缠
夏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宋沉卧室干净洁白的吊灯。
她记得这个吊灯，还是天使形态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与这盏吊灯等齐的高度看着宋沉，这吊灯总卡她翅膀。
夏妍那时根本不知道宋沉能看见她，现在想想，他真是好演技，明明能见到她，却愣是装看不到，骗了她十九年。
房间里没有别人，夏妍从床上起来光脚在地上走了一圈。不知她晕了多久，冷不丁下床走路，脚居然有些木木的不听使唤。
熟悉了环境之后，夏妍觉得有些累了，便再次在床上坐下。
她发现了一个让人惊喜的事——自己居然没有失忆。
晕倒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记得，并且一个细节都没有忘记。
夏妍开心的想将这件事告诉宋沉，她起身打算推门出去，谁知门居然先开了。
可进来的人却不是宋沉。
是小南。
“天使小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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