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一把将宋沉推出去，然后转身迎向路西法。
夏妍的目光中带着必死的决绝，“主啊，为了捍卫您的荣耀，我愿意死去。”
羽翼扇动带起的喧嚣，如利刃刮着夏妍的脸庞。
她知道，承下这一击，或许连她这副人类躯体都会没有了，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呀，小天使甘愿为了人类而死的样子，看得我还真是不爽呢。”
路西法的双目全然被赤红填满了，他速度稍微有所减缓，还在与夏妍做着最后的周旋，“求我，我就不杀你。”
夏妍没有退缩，“休想！”
“很好。”
见夏妍还在负隅顽抗，路西法终于耗尽了对她的最后一丝容忍，他高高展起黑色巨翼，而后狠狠劈向夏妍。
夏妍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一击的准备，只希望自己能够拖延到宋沉顺利跑到教会。
可就在黑色巨翼距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时，一道蓝色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他要攻击的人，是我。”
第280章 溯
“不要！”
夏妍充满惊急的阻挠，在一阵刺眼的强光之后，被淹没在了无尽的空白里。
空白，
空白-
空白——
夏妍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无论她向哪处看去，无论她怎么往前走，眼前都是一片空白。
走着走着，夏妍感觉自己就好像快要融入进这片空白里。
她的意识，好像在渐渐迷失。
就在夏妍觉得自己要彻底迷失在这片空白中时，前方，似乎终于出现了与这无尽的空白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金黄色的光点，闪烁着耀眼却温柔的光泽。
夏妍莫名的被那光吸引，她努力朝那里奔去，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她想要离那个光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夏妍开始奔跑，用尽全力奔跑。
终于，当她穿过了一层像是水膜的结界之后，她到了光点的源头。
只是正要看那里到底是什么在发光时，不知从哪吹过来一阵风，这风吹得她几乎要睁不开眼，她抬手去避，刚好有什么撞进了她的手心。
她下意识抓住，然后背过身拿到眼前。
是羽毛。
白色半透明的羽轴两侧排列着紧密的羽丝，这是一根完美的白色正羽。
寻常鸟类的羽毛不会有这么完美的形状，除非是出于上帝之手。
所以，这应该是天使的羽毛。
风，不知不觉间停了。
身后传来羽毛摩擦的声音，夏妍回了头。
可还是晚了一步。
这根羽毛的主人，似乎已经准备飞走了。
眼前忽然有大量的白羽飘过，白羽扰乱了夏妍的视线，让夏妍并不能看清白羽主人的全貌。
模糊中，她只能感觉到有什么在向她飞来，并且携带了很强大的能量。
但这能量与路西法截然不同，那是充满温和与爱的能量。
白羽的主人在朝她飞来。
或许马上她可以看清他是谁了。
她好想看清他是谁。
夏妍想睁眼，偏偏不巧的是，两团细软的白色羽绒刚好硌进她左眼，让她的愿望搁了浅。
而这时，他，已经飞至她面前。
羽绒还在眼睛里没被弄出来，涩然的异样感让夏妍不得不闭着眼，可她的身体却被对方的羽翼揽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那一刻，夏妍竟从这怀抱中感受到了爱意。
他爱她。
可是，他是谁呢？
“我爱你。”
耳畔，响起了一声温柔且极其好听的告白。
他果然爱她。
夏妍轻声问了出来：“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身后揽住自己的羽翼似乎正在展起。
他要走了！
不，不行。
心中，突然多了强烈的不舍。
夏妍忍着疼努力睁开了双眼，可映入眼帘的就只有巨大洁白的羽翼尾端，以及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的金色长发。
引领她来到这里的金光，应该是他发丝的颜色。
夏妍伸手想让他留下，可他还是飞走了。
她只留住了他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夏妍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根羽毛。
好熟悉。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吧嗒。
一滴泪，忽然掉在了羽毛上。
夏妍痴痴的抬手抚上脸颊，是她的眼泪没错。
她......哭了？
“天使小姐，天使小姐？”
远方忽然传来的呼唤，让空白再次向夏妍袭来。
“天使小姐，天使小姐？”
呼唤还在继续，将夏妍带离了空白。
夏妍再次睁开了眼睛。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睁眼看见的居然是小南，以及，小南头上宋沉家熟悉的吊灯。
她在宋沉家？
陷入空白之前的回忆袭来，夏妍猛然起身。
“宋沉呢！”
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是宋沉替她挡了路西法的攻击。
“宋沉？”安左在小南旁边插嘴问道：“天使小姐，咱们这次谈话不是本来就没带他吗？”
原来安左也在。
夏妍：“什么谈话？”
“嗯？”闻言，小南与安左讶然的相互对视。
小南一头雾水，“就是我们打算邀请你加入月石市驱魔小分队啊。”
“啥？”
小南的话也让夏妍惊讶了，“这个谈话，咱们不是已经进行过了吗？”
夏妍话音刚落，安左与小南都沉默了。
安左不安的碰了碰小南的肩膀，“诶我说，这天使小姐怎么突然晕倒苏醒过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南啧了他一声，“别乱说话！”
“我还晕倒苏醒了？！！！”
夏妍耳尖，一下就听见了安左的话。
太奇怪了。
怎么这两个孩子给她的感觉，都像是他们邀请她参加驱魔小分队的那个上午？
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
第281章 你的话，我记住了
“现在是几点？”
小南闻言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表，“九点五十。”
九点五十。
还没到中午。
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是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的。
夏妍陷入了沉思，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现在还不太敢确定。
虽然时间这个概念在天使世界不存在，但却是人类世界根深蒂固的。
所以时间被重置在人类世界被叫做时光回溯，但其实真正的叫法应该是时空清洗。
这是她在接受天使培训的时候知道的。
所谓时空清洗，就是将现有选择导致的结果作废，把平行时空中所有的可能来个大清洗，最后重新进行选择。
不过这需要相当强大的能量才能做到，除上帝之外，能做到的不多。
为了验证是否真的是时空清洗，夏妍先停止与小南安左的交谈，踱步到了房间门口。
她现在还是最关心宋沉的状况。
那荒唐的一吻过后，夏妍面对宋沉的心态尤为复杂，不过作为天使，她祝福宋沉的初心并没有变。
希望的确是时空清洗，她没事，宋沉也没事。
夏妍先让自己先平静下来，然后把手搭在门把手上。
她记得上次宋沉是一直在门口偷听来着。
如果时空真的被成功清洗，宋沉就应该还门口。
夏妍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宋沉不在。
他没有按照既定的走向发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空清洗不会影响人们作出选择之前的行动轨迹，只不过由于她不是人，记忆才会被保留。
但宋沉又是因为什么情况？
这时，卫生间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宋沉从卫生间出了来，见夏妍在房门口站着，茫然问道：“你们聊完了？”
原来是去上厕所了。
宋沉身上还是那件小南预备送给大熊的t恤，听见他与自己说话，夏妍立即过去仔仔细细将他检查了个遍。
她这个时候也不在意什么安全距离了，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身体被夏妍的手碰到，宋沉明显有些不自然，他低头看了看夏妍忙碌的小脑袋，问道：“你不想保持安全距离了？”
“这个等以后再说。”夏妍还在认真检查宋沉的身体，她刚想掀开宋沉t恤的领口去看看他胸口有没有受伤，可伸过去的手却被宋沉一把抓住。
宋沉用另一只手把被夏妍抓乱的领口弄正，神情有一种故作淡然的僵硬，“我觉得你还是保持一下比较好。”
“跟我还不好意思。”夏妍明白了宋沉的意思，把手从宋沉手从抽了回来，“你小时候我什么没见过。”
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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