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便径自开口道：“夏之乔，人总喜欢向着自己说话，这点我理解，可你是不是太向着自己了？”
“小时候，你怎么欺负我捉弄我，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这些你都忘了？是我因为这些记恨过你，还是母皇因为这些责罚过你？我们一直在宽容你。”
“你努力这点我承认，可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的努力可有一重是放在让凤渊国更好上的？你完全是为了太子之位而努力。”
语罢，夏妍眸光微凝，叹息道：“夏之乔，你真是为了太子之位疯魔了，是不是要有人肯帮你夺取太子之位代价是凤渊国一半国土，你都能给呀？”
夏之乔闻言懵了一下，夏妍指责她的那么多话里，就这句她觉着最刺耳。
因为夏妍的猜测，在她来之前她才在纳兰绯玉身上演练过。
第213章 有你就行
夏妍的话也提点了文深，趁大家的注意都还在夏妍与夏之乔身上，文深侧首看了身旁的纳兰绯玉一眼。
他终于弄清哪不对了。
四十八皇子......不是不记得了吗。
可是刚刚在夏妍没来之前，这疯婆子是夏妍妹妹的事还是四十八皇子点破的。
他难道不应该不记得了么？
而且夏妍来之后，他又说对方是宫女。
所以四十八皇子到底失没失忆呀？
文深开始对纳兰绯玉失忆这件事产生怀疑。
“你，你胡说！”
这边，夏之乔被夏妍这句话戳中了痛处，她扶着自己断掉的手腕反击，“你别恶意揣测我，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夏妍冷笑，“但愿你不是我说的那样。”
“小栗子，叫车夫和轿辇来！”
语罢，夏妍又扬声吩咐。
小栗子诺了一声，然后飞快出门去。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知道夏妍是要把她送回王宫去，夏之乔不想再被禁锢自由，连忙跑了出去。
夏之乔就这样走了，但夏妍并没有阻拦，就那么任由她离开了。
等小栗子叫带来车马时，夏之乔已经跑出门了。
“太子？这......”小栗子看着室内消失不见的夏之乔，不知该怎么办好。
“随她吧。”夏妍望着夏之乔消失的方向，暗自摇了摇头。
她想起了甄剑说过的话。
“爱徒，你待会回去，一定要记着这句话，那就是任其疯狂。”
那是她要从王宫离开时，甄剑曾经留下过的一句话。
这话云里雾里，当时夏妍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她回来才知道甄剑口中的疯狂指的是什么。
大概夏之乔的结局会很不好，把她送回宫，算是夏妍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抓住，那她也没办法。
而这边，夏之乔拖着自己断掉的手腕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
夜非常深了，街上也没什么人，夏之乔从太子府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她除了王宫无处可去。
可夏之乔根本不想回到王宫，回到王宫就意味着她要被关一辈子。
这时，夏之乔想到了一个去处。
棠溪彦。
对！
她可以去棠溪家，棠溪彦那么温柔，一定不会拒绝她想要留宿的想法。
虽然她知道棠溪家并不只是棠溪彦的家还是棠溪丞相的家，哪怕留宿，第二天棠溪丞相也会把她送回宫去，可这是她唯一能见棠溪彦的机会了。
若是今天就回宫，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棠溪彦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夏之乔转而向棠溪家族的方向走去。
到了棠溪府邸，夏之乔抬眼一望，发现棠溪府邸平日里紧闭的大门居然是开着的。
这么好的机会，夏之乔想都没想就进去了。
其实她此前虽与棠溪彦相识，但从未来过棠溪府邸，棠溪家族人才辈出，但棠溪府邸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除棠溪族人外，几乎无人来过棠溪府邸。
夏之乔对这里既好奇又敬畏，因为凡跟棠溪家族沾边的，都是与非人之物有关的事。
悄咪咪的收着自己走路的声音，夏之乔顺着棠溪府邸正院的石子路走着，她一面走一面观察着这里。
这里和她想象中不大一样，没有到处贴满符文，而是和其他的深宅大院一样，甚至要更加空旷，隔好远才有一盏灯。
并且夏之乔还发现，棠溪府邸好冷清，她走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一个活人，甚至都没有房间亮灯。
气氛可以说是相当之诡异。
走的时间长了，夏之乔竟然有点害怕。
不知道棠溪烟住在哪个房间，夏之乔干脆喊了起来：“彦，你在哪里？有人吗？”
可回应她的，除了阴风阵阵，什么都没有。
这下夏之乔真正害怕了，这个地方过于奇怪，她转身想离开，却发现了一件更令人害怕的事。
她身后的石子路变了方向，不通大门，而是通向了其他方向，并且这个方向尽头的小屋，似乎是亮着灯的。
知道自己遇上了灵异事件，按往常夏之乔是绝对不会走这条石子路的。
可是——
她莫名觉得这条路尽头的那个亮着灯的小屋，就是棠溪彦的住处。
对棠溪彦的思念冲破了一切，夏之乔向那小屋走去。
终于走到小屋门前，小屋门是虚掩着的，夏之乔轻轻将门推开了。
“之乔？”
屋内，棠溪彦情谊绵柔的将她望着。
夏之乔的心一下就化了，她快步过去抱紧了棠溪彦。
“彦，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棠溪彦任由夏之乔抱着，他微笑着回应：“之乔，我饿了。”
“饿了？”夏之乔用自己还健全的另一只手拉住他的手，“那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用。”棠溪彦反握住了夏之乔的手。
黑雾从他面容中升起。
“你就行。”
第214章 破局
夏之乔疯了，就在棠溪府邸门外，是第二天被出门买菜的下人发现的。
她发丝凌乱，右手手腕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扭断了，无神的双眼仿佛被抽空了一切，嘴中还一直念叨着：“别吃我，别吃我。”
出门买菜的下人听见这话，便相互耳语。
“诶，我说怎么昨天半夜总能听见一个女声在门外喊呢，还以为是哪个被封印的恶鬼出来了，搞半天原来是一个女疯子。”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喊得可凄惨了，而且她好像还喊了棠溪少爷的名字。”
“哎，八成是哪个恋慕棠溪少爷的女疯子吧。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买菜去吧。”
“对对，还是买菜去。”
下人们交谈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了，而只有夏之乔还在痴痴的，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别吃我”三个字。
是的，昨晚，其实她从头至尾就没进去过棠溪府邸。
她所进入的，不过是梵巫沉睡前，遗留在外用以壮大自己的力量。
那两位下人走后不久，一摆白色素裙停留在了夏之乔的视野。
清晨的地面还残留着一层雾气，淡淡淡雾气于裙摆交叠，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那是夏妍的裙摆。
夏妍低眉瞧着夏之乔神智不清的模样，虽是对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不争气与心寒，但看她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未免还是有些唏嘘。
还是将夏之乔带回了太子府，甄剑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他是对昨晚的状况有些心理准备的，可见了夏之乔的实际状况，还是不大不小的惊讶了一下。
“才一夜就这样了？”
夏妍点头，“是的，我在棠溪府邸找到她时，她便成了这样。”
甄剑靠过来矮身去望向夏之乔，看了会她的面相，便伸手撑开她的眼皮。
而夏之乔已经心智全损，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个由稻草扎出来的稻草人。
甄剑细看了看她，一口断定道：“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一魄了，难怪成了痴傻。”
“所以梵巫变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听闻夏之乔只剩下一魂一魄，夏妍立即做出猜测。
其实在王宫时，她就与甄剑好奇过梵巫为什么会变强，且换了路数。
只是这事甄剑指尖都快摩擦出火星子了，还是只能得到“任其疯狂”的一句预指，剩下的都要靠他们自己去探。
听甄剑说夏之桥缺失了魂魄，夏妍想到了她原世界看的一些影视作品和小说里，的确有妖怪会吸人魂魄壮大自己。
“爱徒，你虽然有很用心在猜，但我必须告诉你，不是。”
甄剑很快就否定了夏妍的想法。
“如果梵巫是靠吞吃人的魂魄来壮大自己，这些年凤渊国必会出现很多痴傻。且他现在被囚在棠溪彦的身体里，出现痴傻的范围肯定以棠溪家族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如若真的有这种情况，以棠溪云璃的心思，不可能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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