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太阳已经落山了,而她才从练武场回来。
有一说一,叶护卫做护卫的时候很尽责,做老师的时候也非常尽责。
习武的第一步就是扎马步,夏妍今天扎了一天的马步。
“太子,你看你练得,脚都肿了。”
小栗子还在给她的红肿的脚踝上药,她边涂边心疼的说:“太子干嘛这么努力啊,咱都已经成为太子了,以后还怕没人保护不成。”
“你不懂小栗子,成为太子真的只是开始,任重而道远,本太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呀。”夏妍摇了摇头,仰身直接躺倒在榻上休息。
闭了一会眼睛,夏妍睁眼瞥着自己从练武场回来时带回来的铁剑,苦恼的叹着气。
她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所以当叶护卫跟她说习武这种事有可能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时,她以为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
然后练了一天夏妍才发现,事实的残酷远超于她的想象。
她不光是倒霉蛋,还是个大麻瓜。
麻瓜就是啥都不会没有天资的人。
曾经夏妍以为自己不管咋样,起码和凤渊国开国女帝流着一样的血,虽然有点倒霉,但菜应该也菜不到哪去,最次也应该是一块璞玉。
可今天练完她就发现了,是之前她太高看自己了。
事实上,她不是璞玉,她是一块连马步都扎不好的小废物。
夏妍想起还在练武场扎马步时,她极力复刻叶青织教她的动作。
可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听使唤,她脑子里的动作和她实际做出来的简直是两码事。
甚至最后,连叶青织都被她菜得缄默不言了。
“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这么菜!”
白天的经历让夏妍越想越闹心,抱着棉花枕头一阵输出。
她对天发誓她是真的准备成长,可这具身体是真的不给力。
“太子您不菜呀,自信一点,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小栗子安慰她。
“小栗子,你不要再安慰本太子了。”
夏妍把脸深深的埋进怀里的枕头,闷声说道:“我也想自信,可是我真的好弱,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变强。”
小栗子突然不说话了。
而夏妍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背被一双冰凉的握住。
夏妍条件反射的一缩脚,那手却更加用力的抓着她的脚踝。
“看来太子第一天习武,战果颇丰啊好,”
纳兰绯玉捏了捏夏妍肿得像猪蹄一样的脚踝。
夏妍吃痛的一吸气,“轻点,本太子这脚踝还想要呢。”
纳兰绯玉果真放轻了力道,“太子伤得这么重?”
“太子,小栗子先走啦。”
不想在二人之间当电灯泡,小栗子识相的跪安,屋内又只剩夏妍与纳兰绯玉两人。
纳兰绯玉坐在榻旁,将夏妍的脚放在自己膝上,他掌心凝出一团蓝色光晕,催进夏妍脚踝。
蓝色光晕没入夏妍的皮肤,夏妍感觉她的脚踝顿时冰冰凉凉,疼痛与肿胀也随之消失了大半。
好神奇,好羡慕。
“诶,有法术就是好呀,可惜我不会。”
夏妍将脚从纳兰绯玉膝上撤回来,又向纳兰绯玉道了谢,“谢谢你啊,小玉。”
纳兰绯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咱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太子还跟我这样客气。”
“太子,明天还练吗?”
夏妍扬眉,“练,当然要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许是她口号喊得过于响亮,被她放在角落的战损版铁剑突然震了一下,继而有一块红色锈块从剑身掉落,露出银色冷光。
两人都没发现铁剑的变化。
纳兰绯玉被夏妍的口号逗笑了,“太子,绯玉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夏妍嘚瑟的弹了下舌,“以后你们还会更欣赏的。”
她要开始逆袭,哪怕是麻瓜,她也要当麻瓜界的天花板。
“那太子加油,绯玉还有一点事,先离开一下。”
瞧着夏妍的脚踝已经完全不肿了,是真的有事,纳兰绯玉竟然没再与夏妍温存,他抚了抚衣衫上的褶皱,起身出了门。
只是路过夏妍置在角落的铁剑时,纳兰绯玉忽然觉出一丝异常,他朝那铁剑望了一眼。
地上已经满是铁剑掉落的碎屑,这铁剑被锈半包的样子比包满了锈的还丑,不想细思,纳兰绯玉加快脚步离了开。
他一路走到太子府庭院外的梧桐树下。
叶青织正坐在树上赏月。
“你找我干什么?”纳兰绯玉神情淡漠,白天她与夏妍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包括两人跌倒那次。
“太子,不对劲。”
叶青织单膝在树上支起,昂首对月沉思,“你有没有发现,太子她菜得出奇。”
“那样子,像极了被夺走气运之后。”
第160章 化作
“气运被夺走?”
纳兰绯玉眼底掀起一圈浅淡的波澜,夏妍的某些特性的确和气运被夺很像。
不过他又将这个想法否定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气运被夺,人的体质确实会下降并且频繁走霉运,但他们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短命。
一般气运被夺走的人,普遍活不过三年。
可夏妍似乎从小就是有名的倒霉蛋了。
“哼,难道全天下所有被夺走气运的人都是一样的症状?这么固步自封,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关心太子。”
叶青织撑着树干从树上跳下来,她拍去手上的灰尘,挺起腰背不满的直视着纳兰绯玉。
纳兰绯玉没有被叶青织这句挑衅刺激到,与她对上眼神,幽暗的眸平白绽开一丝笑。
他俯身,轻声问道:“你可知,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是什么下场?”
叶青织飞扬的眉眼尽显冷傲,“那你又可知,我做顶尖暗卫的那几年,这双手也曾斩过不少自以为是鲛人。”
闻言,纳兰绯玉面容里的好颜色瞬间没了踪影,狭长的眸带上了凌厉。
叶青织亦不畏惧,伸手折下一缕树枝,以那树枝代剑,随时准备迎战。
之前海里被纳兰绯玉所伤,只因海是他的主场。
而如今可是在陆地,她一来旧伤已愈,二来又没有中幻术。第一鲛人又如何?全盛状态下,她未必会输他。
纳兰绯玉救过她两次她固然感激,可如果他不是真心对太子,那翻脸也是必然。
从前她没能守护得了师傅,太子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的人。
哪怕付出生命。
“你,倒对她是真心的。”
两人暗潮汹涌的对峙,由纳兰绯玉一声笑叹打破。
将戾气敛了个一干二净,他唏嘘的摇了摇头,“按理说,在暗卫营那种地方,越厉害的人越没有人味,你和你师傅应该是那里最厉害的。”
“可偏偏,你和你师傅,最有人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预想中的对弈没有来临,叶青织并未放下戒备。
纳兰绯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他双手环抱,意态悠然,“我的意思就是,你对太子的心意,倘若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又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这个问题让叶青织愣了一下,旋即又飞快恢复。
她丢了手中的树枝,白发被月光轻裹,俊美的容颜仿佛画中谪仙。
“我对太子的心意很简单,便是化作微风,化作细雨,化作朝阳,只愿她身边有挚爱,一生不孤独。”
“所以—”
叶青织抬手一指纳兰绯玉,“假若有天被我发现你对太子不是真心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手指一伸过来,不想被怼脸,纳兰绯玉即刻向后闪了一下。
他盯着叶青织这根手指,面对她如此无礼的行为,还是没有动怒,竟是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来。
夏妍能被这样一个人守护着,未必是一件坏事。
“放心。”
答应叶青织的时候,纳兰绯玉不露任何声息的朝暗处瞟了一眼。
语气像是在对叶青织说,也像是对别的谁说。
明月当空,有风吹过,将二人之外的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掩了过去。
夏妍掂着步子,轻手轻脚离开了这两人交谈的地方。
纳兰绯玉不会放过任何他们独处的机会和她温存,能让他主动离开的事,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虽然这么想别人有些不地道,但夏妍还是有些担心纳兰绯玉没有和她说真话。
毕竟他那么腹黑,有过他真话和假话一起说的前车之鉴,夏妍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虽然信任是话本歌颂爱情时最常用的一个元素,但王室之间的爱情本就不像话本里那样美丽,很多一开始就伴随着谎言。
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这一路上,夏妍内心还是非常挣扎。
因为她跟踪的每一步,都是踩着他们之间才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可为了凤渊国的安定,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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