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各路求助无门，徐爸爸最后只能把赌注押在韩桑隅身上。
韩玉山曾经和他是邻居，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要不娇娇和韩桑隅也不会小时候关系那么好。
若是他主动向韩桑隅道歉，韩桑隅应该能给他几分薄面。
这样想便这样做，徐爸爸想好说辞之后，给韩桑隅打了电话。
m大厦顶层-
韩桑隅穿着精致裁剪的黑色西装坐在办公室闭目养神，舒惬肆意流淌在他俊美的面容，他就任由那通电话响着。
这间办公室比他父亲曾经的还要大还要豪华，到今天这通电话响铃，他彻底夺回了父亲当年的荣耀。
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韩桑隅终于将眼眸眯开一丝缝隙，接听了那通电话。
“是，是桑隅吗？”见电话接通，徐爸爸本来快要熄灭的希望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看来韩桑隅还是给他这个面子的。
韩桑隅没说话。
被一个和他闺女一样大的人这样轻视，徐爸爸心头有些不痛快，但又是有求于人家，只得先放下长辈姿态，谦卑说道：
“桑隅，我是你徐叔叔啊。听说我家娇娇做错了事情，徐叔叔向你道个歉。徐叔叔和你父亲是朋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知道公司是徐叔叔的心血，你一定是还在气头上才会对我公司做出这样的事对不对？”
闻言，韩桑隅完全将眼睛睁开，他笑得何其烂漫，一度让站在一旁的文森特以为韩桑隅的确像对方说的那样。
就连徐爸爸也这么以为。
结果下一秒。
“徐叔叔啊，我总算知道徐娇娇这份自信是随谁了。”
啪！
文森特只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无形之中的某种力量抽了一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脸吗？
话音刚落，韩桑隅骤然将面容中的笑意敛了一干二净，他声音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徐叔叔，您该真不会以为我这么做，单单是因为徐娇娇吧。”
“你这孩子。”韩桑隅的回答让徐爸爸有些生气，他跟韩桑隅能有什么过节啊。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徐叔叔哪里对不起你，你跟叔叔说。”
“唉，徐叔叔，您还真是老糊涂啊。”韩桑隅忽然又笑了，他将语气缓下来，“我说徐叔叔啊，您也说了和我父亲是朋友，那当时看着我家被瓜分，何至于去分这样一杯带血的羹呢。”
“你……知道了？”
这话就像是在徐爸爸心口来了一拳，他动了动嘴唇，眉头深锁却说不出一句辩解。
他知道韩桑隅话里的意思。
徐爸爸面色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他以为韩桑隅不会知道的。
当时韩玉山夫妇去世，韩家那些亲戚仗着韩桑隅还小，撕碎了韩玉山的遗嘱夺走了韩玉山的遗产。
可韩玉山的遗产太庞大了，那群亲戚吞了很多还有剩余，而那时他公司正好缺资金周转，于是也从这盘大蛋糕里分了一杯羹。
他挪了500万。
曾经，他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做得滴水不漏，包括那群韩家的亲戚都不知道。
所以当那些韩家的亲戚一个一个被韩桑隅扳倒，他都没有担心过，实在是500万对于韩玉山的产业来说就是冰山一角。
可韩桑隅是怎么知道的？
“这当然要多亏了你那好女儿徐娇娇啊。”
韩桑隅幽深的眸散发着讽意。
其实当时发现徐娇娇想要伤害夏妍，韩桑隅本来想直接终止k集团与她家公司的合作，让他们慢性死亡。
结果消息一出来，好多公司争相想要取代徐娇娇家的公司成为k集团下游，其中不乏就有徐爸爸的这些朋友。
为了能搭上k集团，他们争相爆料徐爸爸公司的问题，里面刚好就有一条关于徐爸爸当年公司遇见危机，结果用了一笔未知资金化解了。
这笔未知资金注入的时间与当年他家遗产被瓜分的时间极度吻合，韩桑隅顺着这个缝隙去查，发现他挪用的果然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
那一刻，想起自己曾经对徐娇娇的执念，韩桑隅只觉得恶心极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刮掉自己的皮，抽了自己骨，把那些肮脏不堪的回忆都铲除。
可是在惩罚自己之前，他必须先惩罚他们。
这世间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只是500万而已。”徐爸爸并不想放弃，他承认他做错了，如果韩桑隅肯原谅他，他愿意付出一切来还。
韩桑隅何其好笑的摇了摇头，如同在面对一个跳梁小丑，“徐叔叔，贪欲不是靠资金的多少来评判的，逃兵无论走了50步还是100步都是逃兵，都得付出代价。”
“劝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毕竟您和您家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语罢，韩桑隅挂了电话，然后抬手在桌面摆着的名单的倒数第二栏，徐志成那里打了个叉。
现在，他长达两世的复仇，就只有最后一个人了。
韩桑隅将手指划到名单最后一栏点了点，最后一栏是空着的。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皑皑的白与这座城市交融，就像是有着能覆盖一切罪恶的纯洁。
思来想去，韩桑隅最终拿起一支红笔，在那空白一栏写下鲜红的两个字——季泽。
看见韩桑隅写下的名字，文森特眼皮跳了一下，
“老板，真的是他？”
“感觉。”韩桑隅抬眸隔着巨大落地窗去看外头愈发汹涌的雪花。
上一世，通过夏妍的死，他已经猜出早在永生因子被研发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存在永生者。
而符合幕后黑手的年龄段里，他并没有找到相应的人。
也就是说，十几年过去那个人并没有变老。
那人大概率也是永生者。
——
医院那边，韩桑隅挂了电话之后，徐爸爸走投无路好说歹说才让医生同意先给妻子做手术再给钱。
妻子被推进手术室后，他开始拿徐娇娇撒气。
“你个败家子，500万就这么花了，耽误你妈妈最佳救治时间我饶不了你。”
“可推妈妈的并不是我啊。”徐娇娇哭着反驳。
见她还敢顶嘴，徐爸爸又想打徐娇娇巴掌，不料还没打下去，手术室的灯又灭了。
医生出来遗憾的朝他们摇了摇头。
那一刻，在女儿尖锐的哭喊中，徐志成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万念俱灰。
因为贪念挪用的500万成就了现在的他，如今又是500万让他家破人亡。
报应，都是报应。
第87章 百年?两季
从秋山精神病院出来，夏妍仿佛变了个人，她静默了许多，甚至回来的时候，甄巷都不敢和她搭话。
夏妍的脸由于刚刚剧烈的胃痛而泛着苍白，她的胃依然隐隐疼着，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季泽对她说的话。
在他隐约承认两件事都是他干得之后，他们又发生了如下对话。
“夏董，您是不是胃痛了？”
那时，季泽的声音听起来又怜悯又心疼，可夏妍却没有一点被感动。
他的关心，才是真正的鳄鱼的眼泪。
知道夏妍不会领她的情，季泽于是收起了关心，如常愉快的对她说道：“夏董，实不相瞒，我曾经也这样痛过，在知道您和那个小子结婚的时候。”
“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痛觉跳过心脏直接从胃开始对吧？我曾经也好奇过这个问题，后来我开始了长达两年的研究，发现永生结束的规律并不是从上到下，而是从两端汇聚到心脏。”
“也就是说，当心脏恢复痛觉的时候，您的永生才会结束。不信您捏一下您的大腿，看看是不是会疼。”
听完他的话，夏妍背靠墙面忍着疼捏了自己腿一下，果然会痛了。
原来她下半身早就可以疼了。
上次是胳膊，这次是胃，也就是说，她现在全身的部位，就只剩心脏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夏妍质问他道。
而季泽没正面答复她的话，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夏董，您知道我用了两年时间研究出的永生结束的后果，是什么吗？”
夏妍心中摇晃着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什么？”
季泽低眉笑了笑。
“其实这个现象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年剩余未被注射的永生因子不是死亡而是消失。永生细胞会衰亡是因为永生因子会消失，而永生结束后，作为曾经永生的代价，宿主会跟永生因子一起消失。”
闻言，夏妍再也支撑不了身体，倒在地上。
她看着头上的生命进度条，终于理解那个惩罚到底是什么了。
跟着永生因子一起消失，成为空气的一部分，也是长存。
“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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