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一出，桌上所有人很有默契的集体陷入沉默。
这问的也太直白了，大家的问题一般都很模糊，谁也没想到莫西楼问的这么具体。
莫北亭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神色无法形容，忐忑紧张的看着齐棠，脸都变红了。
既奇怪于大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也好奇她的答案。
一桌人也看着齐棠，等她回答。
齐棠怔了两下，也没犹豫太久，依旧干脆的给出答案，“现在还小，不想谈论感情。”
听到这话，莫北亭既失望又觉得松了口气。他笑着打哈哈，“阿棠说的对，大哥，你问这问题太早了，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
莫西楼没打算就此揭过话题，继续追问，“那五年之后他和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齐棠看了看莫北亭，又看了看莫西楼。
总觉得莫西楼今天对她好像有敌意，而且敌意还不小。
有些莫名其妙。
莫北亭讪笑着说，“大哥，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二个问题了，差不多行了。”
真不知道大哥这是抽什么疯？
莫西楼压下眉梢，神色转冷，眼神透着几分锐利，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挑破，“齐棠，我直说吧，莫北亭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现在直接告诉他答案，好让他死心。”
“大哥，你说什么呢？”莫北亭急了，他的心思，大哥是怎么知道的，还直接说了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合适吗？
他不要面子的吗？
齐棠是个极聪明的人，她望着莫西楼的眼睛，从他严肃不悦的神色里看出一件事，今天她必须得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否则莫西楼不会轻易揭过这件事的。
她垂眸，心思转的很快，几息之间就做好取舍。
“我不喜欢莫北亭。”回答的斩钉截铁。
齐棠没看莫北亭，垂眼盯着桌面那张被她抽出来的牌。
今天好像有点倒霉。
回去要调查一下，莫西楼为什么对她有看法。
听到她的回答，莫北亭一怔，心脏像是突然被插了一刀，猛的痛了一下，大家都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直接转身走掉。
莫西楼也站起来，压迫性十足，扫视了一圈，淡淡瞥了齐棠一眼，随意道：“你们继续玩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游戏还玩的下去吗？
“算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齐朵先开口打破尴尬。
几个人附和，“对，南霜，今天先玩到这儿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那下次再约吧。”莫南霜轻轻皱着眉，将几个人送走。
她有点看不懂大哥今天的行为，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莫南霜返回房间时，两个哥哥正在吵架。
莫北亭整个脖子都是红的，纯粹被莫西楼给气的，他坐在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逼问齐棠这种问题。”
莫西楼在他对面坐下，懒懒的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自然是为了让你早点认清现实，省得在脑子里自己欺骗自己。”
他最了解自己家都是些什么人。
但凡对方的说辞或行为留一点点余地，他们都要绞尽脑汁自己说服自己。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齐棠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让莫北亭清清楚楚的听见，不留给他任何一点能够幻想的空白。
莫北亭气呼呼的，很不服，“大哥，你这样搞，我们以后见面多尴尬呀？”
“那就别见。”莫西楼脸色沉沉的，“齐棠有什么好的？”
上辈子，莫北亭判了无期，为了救他，莫家求爷爷告奶奶，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受害者家属签署谅解书，又给了对方全家一大堆好处，才把无期改到五年。
否则，莫北亭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他整个青春和人生，全部都会葬送在里面。
想起这些，莫西楼就生气，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莫南霜走进来，关上门，屋里只有三兄妹，“大哥，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是对齐棠姐有什么意见？”
第53章 要看烟花吗？
莫西楼没理她，冷哼了一声，看着莫北亭道：“齐棠本来就不喜欢你，长痛不如短痛，别自己骗自己了。”
“莫北亭，三个人青梅竹马，两个人早就暗暗心意相通了，只你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是被蒙在鼓里的小丑。三个人太拥挤，而你就是多余的那个。”
莫西楼这话说的直白又扎心。
莫北亭只觉得自己心上插了一把又一把利剑，彻底破防。
他眼眶都红了，嗓音有些哽咽，突然冲着他大吼，“我知道齐棠喜欢徐魏，那又怎么样，只要她不说出来，我可以永远假装不知道，那样我就永远有希望。”
“大哥，你为什么要连我最后一点希望都剥夺掉？”
莫西楼一怔，眼里的恼怒转变成惊讶，他以为莫北亭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只是选择自己骗自己。
“莫北亭，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齐棠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喜欢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那么舔？世界上有那么多女的，你非要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
莫北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大哥，你今天说话真难听，而且你还说我，那你呢，你不是一样明知道别人不喜欢你，你还舔？”
“岳寂桐有什么好的，你还不是在她身后追了那么久？”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莫北亭是万万不敢和莫西楼说的，毕竟有来自哥哥的血脉压制，他怕被打死。
但是今天他实在气的狠了，才口无遮拦。
都是他哥先欺负人的。
这可把莫西楼噎住了，他张嘴想辩驳，却搞笑的发现莫北亭说的没毛病。
对啊，他不是也一样吗，明知道岳寂桐不喜欢他的时候，也要把人绑在身边。
他和莫北亭，其实没什么区别。
越想越不舒服。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岳寂桐和齐棠不一样。
莫西楼绷着脸道：“我们不一样，这是两码事。”
莫北亭不服，“哪里不一样？凭什么你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就不能？”
莫西楼还真没办法往下接话。
要怪就怪他确实没有给弟弟妹妹树立什么好榜样。
沉默片刻，他决定换个方式，“真正爱一个人应该希望她得到幸福，你应该让齐棠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要打扰他们，破坏他们。你退出吧，成全他们。”
“我知道啊，我没想过破坏他们，如果齐棠真的喜欢徐魏，我可以祝福成全，然后假装不知道，继续在背后默默喜欢她。”莫北亭说的认真，然后又悲愤道：“可是大哥，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我以后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莫西楼气得够呛。
有一瞬间，他突然就体会到方明哲在宿舍里劝他和顾云起的时候，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
他突然体会到方明哲骂他们是“恋爱脑”的含金量了。
好像命运的回旋镖拐了个弯，最终扎到了他自己。
“莫北亭，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齐棠。”
“莫北亭……”
“不听不听……”
“莫北亭……”
“我不听我不听……”
莫南霜听着两个人吵架，想开口劝两句，“大哥，二哥，你们俩要不先冷静一下。”
“大哥，齐棠姐其实挺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一开口，莫西楼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下去，反而烧的更旺了，而莫南霜成功帮自己二哥吸走了一半火力。
“好个屁，莫南霜，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白甜，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你以为人家和你是好朋友，实际上对你只有利用，只有你傻乎乎的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当真。你要是没事干，就多读点书，整天就知道追那些乱七八糟的明星，大脑空空如也，明天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莫南霜被这噼里啪啦一大堆话砸懵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嘴撅的老高，眼睛瞪的老大，气呼呼道：“不是，大哥，你吃枪药了，我招你惹你了，一回来就这么说我。”
“哼。”
她气哼哼的转身走了，打算找妈妈告状。
莫西楼原本今天不想骂她，但实在没忍住。
这些话，他上辈子就想说了。可她实在可怜，作为哥哥，要帮她做主，而不是一味指责，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而且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骂她没有任何作用。
这口气憋了好久，这辈子，终于将想骂的都骂出来了。
莫西楼舒了口气。
挺痛快的。
莫北亭不痛快，他也“哼”了一声，走了。
找妈妈告状。
于是五分钟以后，莫西楼收到了母亲的消息，让他下楼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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