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苏婳刚想说话,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嫂嫂。”
  没想到靳萱也来了。
  苏婳打量了一下靳萱,“靳小姐?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她原本想说,“你怎么瘦了一大圈”,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这还用问吗,还能是什么原因瘦的,肯定是被谢玉瑾恶心的,吃不下饭。
  靳萱莞尔一笑,显然比之前稳重多了。
  她冲苏文熙打了声招呼,“苏伯父好。”
  苏文熙知道来人是靳珩的妹妹,和蔼地冲她点点头,“好,好。”
  谢玉瑾挺尴尬的。
  面前两个女人,一位是他曾经订亲且喜欢的人,一位是他曾经成亲且喜欢他的人。
  不过他脸皮厚,尴尬也就是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反正他和靳萱已经和离了。
  既然兄妹俩都来了,苏文熙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
  主要是怕靳萱小姑娘面皮薄,毕竟府门口跪的是她前夫。
  他转身进了院子,护院也跟着他呜泱泱走了。
  领头的衙役也很有眼色,谁敢看顶头上司的热闹啊,人群疏散后,它将部下都带走了。
  谢玉瑾戏唱不下去了,扶着膝盖慢慢起身。
  靳珩毫不留情拆穿他。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们都不知道。”
  “最近朝堂局势不明,你害怕严党倒了,牵连到你,就来苏府门前悔过喊冤,演戏给众人看,以便日后和严党划清界线。”
  谢玉瑾艰难地站在那,若不是跪的久了,双腿发麻,他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听靳珩说话。
  “世子多虑了,我根本没有此想法。”
  “我是天子门生,牢记陛下教诲,从不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怎需与人划清界限。”
  也许是习惯了,谢玉瑾在靳萱面前,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靳珩冷然一笑,“既然谢大人这么说,那不得不让人怀疑,你就是来苏府门口闹事,坏苏大人和婳婳名声的。”
  “怎么,看我和婳婳要成亲了,心有不甘?”
  谢玉瑾没想到,靳珩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就是心有不甘,可他怎么会承认。
  若是承认了,不但会让婳婳觉得他下做,还会让靳萱心里,对他最后那点希望也破灭。
  谢玉瑾不动声色,看了靳萱一眼。
  “我说了,我今日来此,只为求苏伯父原谅。”
  靳萱冷声道,“别装了谢玉瑾,我们都听见了,什么弥补,此生非你不嫁,情谊不假。”
  “你就是见不得大哥和嫂嫂好,他们都定亲了,还来恶心他们!”
  靳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更多是后悔和恶心。
  大哥说的对,谢玉瑾心里一直有苏婳。
  可即便如此,“秋桐院”之事时,谢玉瑾还是没为苏婳说过一句话。
  真如他所说,那时是怕她误会吗。
  不是,谢玉瑾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能与侯府顺利结亲,为了以后能平步青云。
  其实当初大哥没少劝她,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娘又支持这门婚事,她一头就栽了下去。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又傻又蠢!
  谢玉瑾被靳萱怼得哑口无言,好像大家都只是在看他演戏。
  苏婳见靳萱面色不虞,拉着她道,“府上新做了红枣核桃酥,我们进去吃些。”
  因为之前种种,靳萱一直以为苏婳不喜欢自己,没想到她能请自己进府,欣喜点头。
  两个女人转身并肩走了,谢玉瑾心里挺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反正又酸又涩又难受。
  靳珩听见有红枣核桃酥吃,眼睛都亮了,谁还管谢玉瑾啊。
  “我也要去。”
  “嘭—”一声。
  苏府大门在谢玉瑾面前关上了,将他这外人隔离在门外。
  ……
  庆丰街。
  闻人渡在京城的私宅。
  阿樾换好了月白寝衣,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玩鲁班锁,等着父王回来。
  闻人渡也没让他失望,今天回来的特别早,而且没去书房,直接回寝间陪他。
  阿樾坐在父王腿上,奶声奶气道,“父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闻人渡应声道,“你说。”
  阿樾见父王脸色挺好,心情也好似不错,大着胆子道,“父王,母妃长什么样啊,有没有画像,我想看看……”
  说到后面,阿樾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父王变了脸色。
  父子俩都沉默了,房间一时陷入静谧。
  阿樾怯怯的,小手紧张地抓住父王的衣襟,有些害怕。
  母妃是父王的禁忌,每次提起来,父王脸色都不好,南絮也多次告诫他,不能在父王面前提起母妃。
  可是他想母妃呀,他连母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
  闻人渡刚说个“你”字,阿樾便吓得抽了一口气。
  闻人渡一怔,儿子这种反应,定是自己平日对他过于严厉了。
  他抬手,摸了摸阿樾的头,语气有些温柔。
  “你真想看。”
  阿樾狠狠点头,“父王,阿樾想看!”
  闻人渡收回手,从袖袋中拿出一只三寸来长,比拇指粗一圈的雕花小香筒,拔掉帽塞,从里面倒出来一幅卷着的画。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张美人面。
  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脸上的笑容温婉动人。
  阿樾睁大了眼睛,双眼很快就蓄满了泪。
  第146章 母妃,我看见她了!
  阿樾似是震惊,似是悲伤,小小的身子僵在那一动不动。
  阿樾这么大点的小孩,对很多事都是懵懵懂懂,有时一点小事,就会给他们吓到。
  闻人渡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语气有些焦急,“阿樾,你怎么了。”
  阿樾回过神,睁大含泪的双眼,急急道,“母妃、母妃,我今日看见母妃了。”
  “她说她没有儿子,我要给她当儿子!”
  闻人渡蹙眉,看来阿樾真是吓到了,他将阿樾抱过来轻声安抚。
  “阿樾,你母妃……已经不在了。”
  阿樾见父王不信自己,急得直拍父王手臂。
  “父王,我真的看见母妃了,她看见我就哭了,她没有儿子,我要给她当儿子!”
  闻人渡知道,阿樾这些年一直都很渴望“母妃”,他更知道阿樾今日去找了“婳姐姐”。
  估计是见到了什么人,和画像有些相似,他太想“母妃”了就乱认亲,毕竟他和苏婳就是这么认识的。
  闻人渡怕自己一味的反驳,阿樾情绪更稳定不下来,耐着性子问道,“你在哪见到的,她都说了什么。”
  阿樾见父王相信自己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兴致勃勃道,“今天我去绣庄等婳姐姐,看见一位美娇娘……”
  “美娇娘”这个词,阿樾是跟南絮学的。
  因为南絮曾在他面前说,王妃极美极温柔,是位美娇娘。
  “她看见我就哭了,她说他儿子也像我这么大。”
  阿樾指着小像,言之凿凿。
  “她跟这上面的母妃长得一模一样,儿子绝不会看错!”
  “哦?”
  闻人渡见儿子这么笃定,也有些怀疑。
  阿樾虽然学话学不明白,但眼力不错,上次在津门,他说苏婳长得像瑶娘,果然不差。
  难道又是……人有相似。
  但绮云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尸身都下葬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阿樾,你若是喜欢她,就让苏小姐带你多见她几面,父王还要在大梁待上些时日。”
  小阿樾一点都不傻,他精明着呢,他立刻明白,父王根本没相信自己的话。
  “可是父王,您要相信我,您该去见见她。”
  闻人渡将儿子抱下来,“阿樾乖,父王先去沐浴,再回来陪你。”
  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他更不会去见什么人。
  因为他怕……触景伤情。
  他这辈子,只会有阿樾一个孩子,不会再娶,不会再纳侧妃。
  他不想当皇帝,也是这个原因。
  闻人渡沐浴后去了书房。
  尤森进去禀告,“王爷,沈念的父亲沈大富已经抓回来了。”
  “经属下审问,沈念原先叫沈兰,是沈大富早些年买回来的一位花魁,所生的女儿。”
  “后来沈大富烂赌成性,败光了家产,那名花魁也跟人跑了,留下了年幼的沈兰。”
  “洛宁安原本见沈兰有些姿色,要纳他为妾,结果发现沈兰与咱们要找的人有些相似,便给沈兰改名为沈念,冒充公主。”
  闻人渡心情不是很好,说话时兴致不高。
  “犀角佩的事问了吗。”
  尤森道,“回王爷,沈大福说他不清楚这件事,还说洛宁安将沈兰带走后,没几日就派人将他送到了石门,还嘱咐他这辈子都不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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