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靳珩一拱手道,“沈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我回京禀明陛下,将扬州盐运生意,交到沈爷手上。”
  扬州盐商估计是要全军覆没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总要有人接手,沈青山是扬州富商,又黑白通吃,最合适不过了。
  沈青山心中大喜,没想到为了外甥女救下靳珩,还有这等好事。
  盐运生意可了不得,这要是吃下去,一下就成扬州首富了。
  不、不、不。
  凭他沈家的实力,没准能成两淮首富。
  他很是谦虚,“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什么恩不恩的,世子帮我照顾好婳婳,就算是谢过我了。”
  靳珩点头,“这是必然,婳婳是我妻子。”
  苏婳害羞低头,还没成亲呢,就一口一个妻子了。
  沈青山看一眼靳珩流血的肩膀,“世子放心,我船上有跟船的大夫,到时让他重新给您包扎。”
  他又看看外甥女,嘱咐道,“婳婳,多照看世子。”
  苏婳乖巧点头。
  靳珩又交代沈青山一些事,让他清理现场,给暗卫治伤,再多派两辆马车,依旧往金陵去,掩人耳目。
  沈青山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敢让船连夜出港,吩咐和往常一样,清早再走。
  船舱中,船医给靳珩上药包扎。
  清理过后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灰白色的药粉倒上去,肩膀上的肌肉明显跳了一下。
  靳珩却一声不吭,只是皱了皱眉。
  苏婳光是看着都觉得受不了,可想而知他该多疼,心疼地瞥开了目光。
  万幸靳珩伤的是左肩,不然吃饭、执笔,要好长一段时间不方便。
  船医包扎好伤口后,又嘱咐了几句不能沾水,不能扯到伤口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苏婳和靳珩几乎一夜没睡,明明身体很困倦了,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靳珩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揽着苏婳。
  “对不起,婳婳,我差点连累你丢了性命,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他怕她生气,语气有些卑微,“我去找陛下告假时,他突然派我秘密出使扬州,那些消息都是他老人家放出来的,我也是不得已。”
  苏婳不闹脾气时,还是很温柔的,抬头“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搂着靳珩,将脸埋进他胸膛,软媚如水。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不然在黄总督府上那晚,他们给我喝吐真剂,我们已经露馅了。”
  “你为陛下办事,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会怪你。”
  他都拿命护着她了,她还想怎样。
  婳婳真好!
  靳珩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用下巴亲热地蹭着她细嫩的脸蛋。
  “婳婳,待我们回京,我就上苏府提亲,我看过黄历,下月有个百年不遇的良辰吉日。”
  苏婳趴在靳珩胸口,熟悉又好闻的气息笼罩着她,睡意逐渐袭来。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我考虑考虑,我还不想那么就早嫁人呢。”
  这女人又口是心非,靳珩真想咬她一口。
  又见她闭着眼睛,呼吸渐匀,知道她肯定是困了,靳珩自己也阖上眼皮睡了。
  五日后,两人到达徐州,在徐州暂歇,坐船回了京城。
  白德耀先靳珩一步回京,早已将证据交到了三皇子手上。
  梁文帝看后本就勃然大怒,再听说靳珩惨遭追杀,火烧马车,险些丧命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立刻下令彻查两淮官员,整治盐商。
  朝堂上,一时人心惶惶。
  靳珩汇报完盐税一案,马不停蹄做准备去苏家提亲。
  老太太听说这件事,非常高兴。
  婳婳嫁进来,她不仅多了个贴心的人,还天天有点心吃。
  将来婳婳再生个重孙子、孙女,她趁着身子骨硬朗,抱着孩子到处玩,想想就美!
  当天下午,老太太就把永毅侯叫到了慈安堂。
  永毅侯经历过“认干女儿”一事,一来慈安堂就内心忐忑。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母亲又要骂他了。
  老太太喝了口茶润嗓,放下茶盏道,“我就说你眼光差吧,怎么样,不仅看错了洛宁媛,还看错了洛中淳。”
  “虎毒尚不食子,他竟然能逼亲女儿死,两头占便宜,你说说洛家这是什么门风,能养出来什么好孩子。”
  “一位儿媳毁三代,幸亏珩儿没娶她,没走你的老路!”
  永毅侯本想少说两句,让亲娘也少骂几句,免得她生气。
  没想到,竟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娘,您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了我。”
  第131章 一切都是靳珩在操纵
  老太太神色一凛,“怎么,你是我儿子,我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不爱招你来我的院子吗。”
  老太太抬手一指儿子,“我看见你就有气!”
  永毅侯一脸无奈,“娘,您今日招儿子来,到底所为何事。”
  想到喜事,老太太脸色转好了一些,
  “过几日,珩儿要去苏府提亲,你身为长辈,跟他一起去,不然我侯府没个长辈出面,像什么话!”
  永毅侯有些犹豫,“这事该由妇人出面,我一个当爹的,又有爵位在身,怎好屈尊降贵,去苏府提亲。”
  “不如让雪梅去,也好化解她们之前的仇怨,毕竟以后都是一家……”
  “噗—”
  永毅侯最后那个“人”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太太喷了一脸茶水。
  他愣在当场,素秋嬷嬷立刻递过来一只干净的帕子。
  永毅侯接过帕子擦脸,老太太气得忍不住又开始骂他。
  “我和你爹都是人,怎么生出你这个猪脑袋,你让赵雪梅上门提亲,是想坏了这门亲吗!”
  “当初她对婳婳做的那些事,拉出来骂十回都不解恨,人家不记前嫌,能把女儿嫁过来,你就偷着乐吧!”
  “你当个侯爷了不起吗,咱们府上降爵承袭,这爵位是你自己挣来的吗。”
  “你都不如珩儿,若不是官不逾父,他怎么会只升任个大理寺卿!”
  靳珩先前“被免职”了,现因盐税一案有功,梁文帝将大理寺交给了他。
  永毅侯默默擦脸,一声不敢吱。
  小丫鬟又递来一只半干的帕子,永毅侯沾了沾脸,见娘亲终于不骂了,这才道,“儿子陪靳珩提亲就是了,母亲何必动怒。”
  他想了想又道,“可话说回来,若是那不孝子不让我去,我就没办法了。”
  老太太听见有人骂她的大孙子,立刻不高兴了。
  “你说谁是不孝子,我看你才是不孝子!”
  永毅侯无奈,扭脸哀叹一声。
  你怎么骂儿子都行,我说儿子一句“不孝子”都不行。
  见过偏心眼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
  他见母亲半天不说话,起身道,“没什么事,儿子先回去了。”
  老太太也不想看他了,扬手撵人,“赶紧走!”
  永毅侯无奈摇头,离开了。
  回前院后,小厮双喜跑过来道,“侯爷,谢玉瑾来了,正在花厅。”
  双喜是永毅侯身边的小厮,知道嫡小姐和“姑爷”正闹和离呢,所以直呼谢玉瑾姓名。
  永毅侯脸色一沉,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谢玉瑾,一是女儿愿意,二是赵雪梅觉得谢玉瑾不错,这才同意将女儿嫁给他。
  怎么样!
  成亲几个月就养外室,半年就要和离。
  母亲还说他眼光差,他眼光才不差!
  永毅侯沉着脸,冷声道,“谢玉瑾来做什么,是来送和离书的吗。”
  双喜点头应道,“侯爷英明,谢玉瑾还真是来送和离书的,不过他说,有些话要当着您和侯夫人、小姐的面说清楚。”
  永毅侯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花厅内一片寂静。
  谢玉瑾沉默地坐在黄花梨圈椅上。
  赵雪梅也没了往日的热情,但顾忌着女儿在场,倒也没撕脸,只是不说话罢了。
  靳萱曾经明艳如珠玉,现在瘦了一大圈,倒是多了些弱风扶柳之姿。
  这段时间,她就像做了一场梦……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就等着爹爹来,谢玉瑾说完要说的话,尽快跟他和离。
  永毅侯迈步进了花厅,花厅内众人纷纷起身。
  他沉着脸坐在花梨圈椅上,开门见山,“有什么话赶快说,我还有公务在身。”
  谢玉瑾也利落,直接道,“我同意和萱萱和离,嫁妆也会原封不动归还。”
  “我确实有错,瞒着萱萱救下紫盈,养在外宅,但我没碰过她,更没有孩子一说。”
  “这一切,都是靳世子在背后操纵,紫盈是他的人,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将世子叫来对峙。”
  赵雪梅一惊,“你说什么!都是靳珩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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