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婉心安慰道,“妹妹别怕,所以姐姐才说,想法子,将你送到爷床上去。”
  惜月不是傻子,短暂的恐慌过后,眯起眼睛看着婉心,“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姐姐不去,要让我去?”
  她收回手,“若是有好法子,为何姐姐以前不用,现在才想起来用?”
  婉心拍拍她的手,颇有几分无奈道,“本来想着既然来了府上,早晚都会有伺候爷的机会,没想到爷一直不召见我们。”
  “你也看见了,苏婳在爷院子里伺候了一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侯夫人又发话了,我才下定决心。”
  她脸上一派从容,“你我二人,一荣俱荣,妹妹容貌比我娇艳几分,更好成事,我才想着让妹妹去。”
  “不过,妹妹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还是我去吧,只是需要妹妹配合一二。”
  据婉心所知,靳珩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一心扑在京兆尹院上,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她虽然心中有顾忌,但万一成了呢。
  婉心不禁想起初见世子那日,他坐在中堂侧座,墨蓝色暗菱格直裰,将他气质衬托的清隽矜贵。
  平静且深沉的目光,从她和惜月两人身上淡淡扫过。
  看了,却又丝毫未放在心上,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提不起半分兴趣。
  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想让女人靠近他,成为他眼中特别的那个。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她也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惜月眼睛眨巴几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她立刻改了主意,“姐姐,你说的对,还是我去吧!”
  婉心笑着拉住她的手,“好妹妹,姐姐不会害你……”
  ……
  晚上,靳珩在盥洗室洗完澡,绞干头发,回到寝间。
  他习过武,悄无声息往床榻边走。
  房内烛火昏暗,只留一盏床头灯,轻纱罗帐早已放下,在烛火的映衬下,无端添了几分旖旎。
  待靳珩撩开轻纱帐,榻上一位美人起身,娇羞地唤了一声“爷”。
  锦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肤,两处香肩,由此可见,锦被下的美人定是未着寸缕。
  “来人!”
  靳珩一声怒斥。
  美人似乎还没反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一脸怒容,却依旧俊美的男人。
  今日是墨砚当值,听见爷在房中怒呵,立即推门进来。
  待看清床榻上有一女子,墨砚立刻用手掩面,背过身去。
  “哎呦,我的妈呀!”
  “啊——”
  墨砚和惜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惜月从一脸娇羞吓到花容失色,此时也知羞了,立刻用被子蒙住头。
  靳珩胸膛微微起伏着,明明如玉的面容染上了愠色,一开口,声音却平淡到不辨喜怒。
  “将人捆了,扔到马厩里,再将这床被褥烧了,换新的来。”
  “是。”
  墨砚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绳索,两下将人和被子捆了个结实,准备连人带被子一并扛走。
  惜月大惊,怎么跟婉心说的不一样,她不是说是个男人,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都把持不住吗。
  她不是说,今日一旦成事,待日后新夫人进府,侯夫人一定会将她抬成姨娘的吗。
  她露出脑袋哭求,“爷,饶命啊……”
  第10章 他凭什么帮她
  惜月刚一开口,靳珩就怒道,“堵住她的嘴!”
  “是。”
  墨砚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捏住惜月的下巴,粗暴地堵住她的嘴。
  惜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呜呜地挣扎着,她早该想到的,爷是铁石心肠,不近女色,若是对她们感兴趣早就召见了。
  此时,她也明白自己被婉心给坑了,可已经晚了。
  她一丝不挂被扔到马厩里,万一会被养马的郭家兄弟看见,就算清白能保住,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惜月在心里将婉心骂了八百遍,诅咒婉心不得好死!
  同时也在悔恨自己的愚蠢,着了婉心的道。
  墨砚办事利落,悄无声息将人扔进了马厩。
  前半夜也算相安无事,没人发现惜月。
  惜月生出了一点侥幸心思,若是能熬到明天早晨,被府上的车夫看见,帮自己一把,没准还能保全个名声。
  到了后半夜,郭二出来撒尿。
  尿一半,看见马厩里边有个一人来长,没头没尾,条形的东西在蠕动,给他吓得一哆嗦,都尿鞋上了。
  马成精了?!
  不能啊,马成精也不会长条状的啊。
  蛆成精了还差不多!
  可是都入秋了,天也凉了,哪来这么大的蛆啊。
  郭二绑好裤腰带,揉揉眼睛,壮着胆子往马厩里走。
  惜月听见脚步声吓都吓死了,立刻死命地往边上挪蹭,挣扎间,嘴上的帕子掉了。
  这个时候出来,肯定是养马的郭大和郭二,可不能让他们兄弟俩看见。
  都是没媳妇的渴汉子,看见她这么貌美如花的美人,她清白肯定没了。
  惜月欲哭无泪,又在心中诅咒婉心不得好死。
  郭二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所谓的“蛆”,是一床湖蓝绣线锦被,仔细一看还有个人脑袋。
  还是个美人!
  郭二眼中露出了精光。
  惜月见郭二来了,立刻就吓哭了,“你别过来,我是爷的通房,你若是敢碰我一下,爷打死你!”
  郭二是个胆大心细不要脸的,听见这话脸上堆满淫笑。
  “你是爷不要的通房吧,谁不知道你们姐妹进侯府半年了,连爷的边都没挨上,我要是没猜错,你肯定是巴巴地往前凑,被爷连人带被子,全都扔出来了,说不定爷将褥子都扔了。”
  惜月没法反驳,因为真就是他说的那样,连郭二都看出来了,偏偏她自己犯蠢,信了婉心的话。
  “爷既然把你扔到我这,就是给我了,我不嫌你往我身边凑。”
  郭二蹲下身子,伸手去解被子上的绳索,“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没穿衣裳。”
  “你滚,滚开!”
  惜月急了,开始叫喊,“我是爷的通房,你要是碰我,爷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手……”
  郭二不顾惜月的叫骂,解开了绳索,借着月光,他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
  苏婳累了一天,洗漱完擦了白玉膏,早早就睡下了,对院里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
  第二天清早,她不到卯时就起床,给靳珩做早膳。
  她跟裘嬷嬷打听过,靳珩上早朝经常会来不及吃早膳,偶尔会吩咐人包两块点心在路上吃,这习惯大梁不少官员都有,他爹就是如此。
  所以,她今日做了不粘手,不掉渣的桂花糕,备着给靳珩在路上吃。
  苏婳提着食盒,随着抬热水的裘嬷嬷和春草,一起进了靳珩房间。
  靳珩今日似乎有起床气,脸色不太好,阴沉着脸,映得屋里都黑了半面。
  见苏婳来了,特意将她打量一番。
  昨日靳珩特意问起新衣裳的事,苏婳今日换上了印金白罗襦,菱格花草纹齐腰百褶裙,芙蓉纱半臂。
  干活的时候就将袖子叠起来,倒也不碍事。
  此时她不禁在想,幸亏她换了新衣裳,看靳珩那个阴沉的目光,说不定会没事找事。
  她放下食盒,原本想随着母女俩一起出来的,结果却被靳珩叫住了。
  “留下给我更衣。”
  “是。”
  虽然没点名道姓,可是这话他是冲着自己说的,苏婳不得不留下。
  苏婳伸手拿起衣架上的绯色仙鹤补子朝服,帮他穿在身上。
  靳珩只伸个手,看样是什么也不打算做,苏婳没法子,又给他系盘扣。
  靳珩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入目是她轻颤的睫毛,挺翘的鼻尖,娇艳的红唇。
  柔弱无骨的一双小手,轻轻在他胸前划动,像是一根羽毛撩拨在人心头。
  系到脖颈处一颗盘扣,苏婳难免抬头看他,先是看见他尖锐的喉结上下轻滚,接着是棱角分明的下颌,轻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待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瑞凤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苏婳有一种让人抓包的窘迫,飞快的低下了头。
  “你在看什么。”
  苏婳头上响起一个低醇的声音。
  “没、没看什么。”
  苏婳脸都红了,虽然她曾有过未婚夫,但两人发乎情止于礼,从未挨得如此近过。
  她现在只敢盯着靳珩脖颈处那粒盘扣看,可能是她过于紧张,手上出了汗,扣了半天也没扣上。
  靳珩梗着脖子等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拿掉了她的手,“拿革带来。”
  苏婳脸都急红了,如蒙大赦一般,伸手去够革带。
  靳珩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盯着她红透的脸颊吩咐道,“给我扣上。”
  苏婳鼻尖立刻沁出了汗珠,扣革带的姿势可不一般,双手需要绕到他身后,像抱树那样抱一下才能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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