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教少主二三事 第57节
要不是看他和云覆雨熬了通宵守着伤患,我才懒得搭理他。
被救治的酷哥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云覆雨将他安置在单独的房间里,昨晚顾遇水也有用内功帮助对方疗伤。
早饭是我准备的,除了硬菜不会做,其他的小菜已经很拿手了。
吃饭的过程中我问了一下伤者的情况,云覆雨只说还要观察两天,如果过了今晚没有发热咳血,那就算是脱离危险。
“他是中毒了吗?”这么古怪的情况,我也就这么猜测了。
云覆雨摇头,“不是中毒,是一种武功造成的。”
看我还有好奇的心思,云覆雨便细细为我解释。
“是独门武功,叫做金火裂纹掌,中了掌法的人就像筋脉被涨破一样痛苦,五脏六腑如被烧灼啃噬,奇痒无比。我接诊过不少这样的,去年有一人只可惜送来太晚,已无力回天。如果内力深厚,可以抵御这掌法,若是身子骨差一些,就是当场毙命,筋脉寸断。”
我吓得多吃两口饭,“那这是结仇还是江湖比试?”
云覆雨:“要是好奇,得等人醒了才能问。”
顾遇水满不在乎地下判断:“肯定是结仇,会金火裂纹掌的就一个,很多年前是从天明神教脱离出去自己单干的,杀人如麻哦。”
云覆雨:“你怎么知道。”
顾遇水抛了个媚眼:“徒儿消息灵通~”
他不会又在鬼扯吧,但是骗这个又有什么意义?不不,顾遇水算是个乐子人,骗人得到快乐,他就会骗。
保持着一定的怀疑,我吃完了这顿饭,真相还得等本人醒来了再问。
看到云覆雨又往伤患的房间去,而顾遇水已经收拾打算出门,他还拉着李苍穹一块。
我跑过去喊住他,“老大,你去哪里?”
看到他想挠我的下巴,我一个脖子后缩,双下巴都暴露出来了,勉强躲开他的狗爪子。
“我和穹哥一起去找毒虫,你这么菜,就别跟着了。”
我虽然菜,但我百毒不侵,李苍穹只吃了一些预防的药物,又没有身体防御,把他带过去挺坑兄弟的。而且我以为这小子要继续守着伤者,现在看起来是不打算再负责了。
“受伤的那个人怎么办?”
“师父看着。”
“姐姐都通宵了,你作为徒弟要是还有精神,应该给她分担。”
“我是个稀烂的徒弟,不会心疼人。”
“……”
顾遇水将胳膊往我肩头一搭,“你睡得饱饱的,又这么热心,还是我的狗,替主人去守着?”
“我去就我去。”等你死了,我还给你守灵!
想推开他转身,少年将我勾着,指着我的鼻子,“你守归守,但不要监守自盗。”
“大哥!我能对伤患做什么啊!”
“那可难说。”
“……”滚。
男人被收拾干净,包扎成了粽子,塞在温暖的被窝中,换洗的新衣服都放在床头。
一旦清理了脏污,那道从额头到眉骨的疤痕就格外显眼。
仔细看,他的轮廓很分明,眉骨隆起,眼窝深陷,立体的五官真的很酷哥。
收回打量的视线,我正儿八经地保证:“姐姐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来守着,有情况我再去叫你。”
“行。”
也不和我客气,云覆雨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他现在是脱光的,里面只缠了纱布,你注意着他的保暖。”
“哦,好的!”
那我肯定不能让被子露出一点肉,时刻掖好被角。屋内燃着炭火,我把窗户开得更敞亮,让空气流通。
坐在板凳上烤着火,拿着话本打发时间,偶尔看看对方的情况。
发现男人嘴皮子干了,我就拿起温水,用纱布给他沾沾唇。
话本也看不起了,吃肉吃腻了,我就放下书在门槛上远眺景色,再缓慢地做一套广播体操。
没人和我聊天还有点闷,我打坐练功打发时间,如今把心法背得滚瓜烂熟,可我这么深厚的内力,除了心法,应该有配套的招式才对吧。
想不出来,要不去拿个红薯进来烤算了。刚从凳子上起身,我听到床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我隔着一米远,“你醒了?你还好吗?”
酷哥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一动,被子就从光裸的身上往下滑,我连忙大喊:“慢着!你没穿衣服,会冷的!”
“……”
男人看清这里的布局,又看了看我,虽然僵着脸不说话,但他又躺回去不再乱动弹。
“你放心,我马上叫神医过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我才不会像顾遇水那样心思多,很敞亮地讲完后,就跑去找云覆雨。
等了一刻钟,我拉着她到了房间,男人已经坐起身,并且将床头的衣服穿了,还将放在桌上的刀给拿到了床边。
男人的戒备心很强,可他看到云覆雨后,神色有刹那的恍惚。
我很是狗腿子地说道:“这是神医云覆雨,江湖第一大夫,就是她救的你。”
听完我的介绍,男人握在刀柄上的手松开,身上生人勿进的煞气也消失了不少。
“你身体恢复得比我预估要好,现在我要继续问诊,你哪里不舒服,感觉如何,都要如实告知。”
云覆雨并不多问关于健康之外的事情,这样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伤患的抵触情绪。
“是。”
男人的声音略显浑厚低沉,云覆雨问一句,他才惜字如金地答几个字,全程没有半句废话。
这么高深莫测的医治场面实在让我憋得慌,终于等到问诊结束,我逮着机会说道:“我叫柳逢山,你叫什么?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问及很私密的问题,不想报真名,随便捏个假名也行。
男人沉默片刻,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云覆雨,说道:“黎愁。”
云覆雨淡淡的,没什么兴趣,我追问道:“哪两个字?”
“黎明,忧愁。”
虽然挺想知道受伤的问前因后果,但我忍住了,云覆雨让我去灶房煮点粥给对方,有了事情做,我马上干活去。
开了火,在灶台上熬粥,将鲜肉和菜叶放进去一并炖。我又另起炉灶,架上陶罐煮药,还是给黎愁煮的。
加过两次水,炖煮了半个时辰,我将药和粥都端过去。
黎愁沉默少言,性格就和他的长相一样,冷且硬,就像今天水缸里结出来的冰块。
他人是年轻的,但呈现出来的感觉不怎么有活力,隐约有种苦大仇深的压抑感。
他的皮肤状态也不太好,除了受伤的关系,还有风吹日晒,不注重保养,或者经常昼夜颠倒的原因。
伤患沉默地吃完粥,又将那碗药端起,云覆雨让他等两刻钟再喝,他看着对方,脸色很冷冽,行为却听话。
那碗药又被轻轻放下。
我观察了这么久,觉得对方还挺省心的,至少从醒来以后,没有大吵大闹,也不多问我们什么。
既然人醒了,也就不用时时照看,我跟着云覆雨走出房间,就留着大黄在门口守门。
“姐姐,不要问些什么吗?”
“我不好奇病人的过去。”
“哦,那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看法?”
“身体很结实,脸不错。”
“还有呢?”
云覆雨眼珠子转动,定定地看向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比如能不能做你的夫君备选?”
“那得等他能活动再观察。”
总而言之就是要全方位考察吧?总是躺平看不出什么,还得多接触,不过云覆雨没有马上反驳我的话,看来眼缘还算有一点点。
今天李苍穹跟着顾遇水出门,两人并没有外出太久,天黑之前返回了屋子,李苍穹说发现了蟒蛇的踪迹,明天要再去看看。
我总觉得我马上要吃蛇胆了。
顾遇水听说伤患醒了,他也去瞧瞧,这一看就不得了。黎愁见到少年的瞬间,手中刀出鞘,掀开被子就冲下来。
我们几个将顾遇水拉开,云覆雨右手一翻,银针飞出扎入黎愁的穴道,让他卸了几分力,无法大刀阔斧地施展,又跌回了床边。
因为最先看见顾遇水,引起了情绪上的波动,等到冷静下来,黎愁还看到了李苍穹。
“折柳少侠。”男人硬邦邦地念出这个名讳。
李苍穹一怔,“兄台认识我?”
黎愁点头,“一面之缘,曾经一起围捕白海山庄叛徒。”
李苍穹歉意道:“抱歉,我完全不记得兄台了。你和阿水是有什么过节吗?”
黎愁看李苍穹和看顾遇水是两种眼神,他要是知道这两是好朋友,大概也要翻白眼。
顾遇水从我背后靠过来,把下巴搁我头顶,恍然大悟道:“我有点印象了,是天尊圣刀门下的,我是不是欺负过你师弟?”
他怎么说得这么丝滑,没有一点歉意。
原来在五年前,顾遇水在一场刀法大会上把黎愁师弟厉十二的秋霜刀给偷走。他还下药让对方拉肚子,错过了那场很重要的刀法比试。
那年闯出名头的是另一派的用刀世家,天赋异禀的厉十二错过了龙峰名刀的少年英雄称号和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我已经见怪不怪,还有他这个家伙不犯贱的时候吗!
年少出名能带来很多好处,顾遇水硬生生给人家断了花路。
现在师兄见到了师弟的仇人,当然会生气。如果是注重名誉的人,恐怕就是一场生死战,毕竟耽误对方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