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教少主二三事 第20节

  一串反光的东西从他衣襟内掉落,我在地上摸,勾出了一条纯金的项链。
  链条下面坠着一个空心的佛头,虽然空心,但整个链子估计有几十克。
  这不比我满身的零钱更值钱?我有罪,一瞬间懂了强盗杀人越货的心理。
  “少爷,怎么没见你戴过?”
  “那你现在给我戴,让佛保佑我。”
  “……”
  恶鬼说出这话就很神奇。
  “真的要戴吗?这是你家里人送你的?寓意是保你平安?”我试图给这个项链找个来源。
  顾遇水忽然悲伤起来,语气失落地说:“三岁时,我全家被杀,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之所以得罪这么多人,是因为我在找仇人的线索。”
  我缓缓地瞪大了眼珠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感觉山里的天气更冰凉了。
  他的过去是这样的?居然是灭门开局,大男主走向?现在好像也流行那种很邪的男主。
  “那你找到线索了吗?那些人都参与了灭门的事情?”
  “你愿意帮我一起复仇吗。”
  少年捧过我的一只手,一下子这氛围感就来了,篝火、冷夜、山林、漂亮女人和傻蛋少年……
  不要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啊,还是这种战损的姿态,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很秀色可餐吗!
  就这个长相和身材,就算性格是狗屎,也会有人想尝尝咸淡吧!
  “我……我……”
  我嘴唇颤抖,心里在呐喊我不,出于现实因素和被勾引的原因,我说出了一个字。
  “好。”
  我向月亮发誓,我不是那么真情实感,只是氛围烘托到这,他又受伤,又三岁被灭门,对吧!
  总结,因为我善。
  现在的局面应该是我俩经历了生死,所以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他开始信任我了吧,是个很好的开始!
  “噗——”
  我刚美美地想完,顾遇水笑出声来,然后便是仰头大笑,要不是内伤,他能笑得更过分。
  呃?我是在不自觉间贡献了什么笑点吗?
  下巴被他捏住,顾遇水很有羞辱性地拍着我的脸颊,“你真是学不乖啊,又信了?”
  “……灭门是假的?你撒谎?”
  “太蠢了,以后是个人和你装可怜,你都会信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力气骗人!刚刚下马不是很虚弱吗!”
  “逗狗还需要挑日子?又不是力气活。”
  “……”我现在就想把他丢进粪坑里淹死。
  顾遇水:“幸好你穿越过来就遇到我,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你认真的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该不会以为遇到他是大好事吧,没有他,我说不定就走种田路线了,还要混什么江湖啊。
  忍气吞声后,我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感激地说道:“是的,谢谢少爷照顾,还请以后也多多关照。”
  嘁,同生共死也不能增加信任度,好一个白眼狼。
  搞了半天又被耍了,我看着手里的金项链,开始怀疑来历。
  “大爷,这链子怎么来的?”
  不对,我怎么又问他,万一他张嘴又乱说,说是孙悟空给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金链子是从富商家儿子那里抢的。”
  这个答案我信了,很符合他的人设。
  我谴责地看着他,“儿子多大。”
  顾遇水回忆了一下,比划了一个长度,我惊叫道:“那不就是婴儿!”
  “婴儿不能抢?”
  “……”
  好一个一视同仁。
  “链子送你了。”
  “哦哦!谢谢老板!你是大好人!”
  “……不嫌弃我抢婴儿了?”
  “以少爷的为人,没有下毒伤人,实属难得,交个金链子就是保护费!”
  “……”
  赶紧摸出自己的钱袋,我把这条金链子放进去,到时候进城找个工匠把项链融了做成薄薄的金叶子,以前看电视就总看见角色拿着金叶子付钱,好好玩的样子!
  “找出外敷活血祛瘀的药,内伤药,还有小竹筒。”
  逗完我以后,他又靠在斜坡上,摆烂地吩咐我。
  借着火光飞快看他一眼,少年胸前的衣服大大敞开,我的外套搭在他腿上,就这么看着,格外引人犯罪。
  都不知道是他胸前的樱桃更鲜艳,还是胸口中间的拳头印更明显。
  就要女凝他!他都不拿我当人,总是戏耍我,我何必和他讲道理,嘻嘻。
  “再看,挖你眼珠。”
  “咳咳,没,我没看你胸大肌。”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狡辩了一句,我低头赶紧去翻找他想要的药罐。只可惜上面没有标签,我又不是专业的医师,根本不知道是哪个。
  “少爷,你好歹说是什么颜色的瓶子吧,上面又没写字。”
  他似乎有点绝望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早该知道你很蠢。”
  我小声还嘴:“你能指望傻狗有多聪明?”
  顾遇水:“……”
  被自己的回旋镖扎中,他挣扎着,用手肘撑着地面坐直身体,黑沉沉的眼睛凝视我。
  我立即老实,就差露出一个旺仔的表情给他。
  “先找竹筒,至于药,你打开瓶塞,一个个都闻一下,看一下。”
  他是不是自己都忘记哪个瓶子是哪个药了。
  某人可能没力气整我,平静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温和地提出要求。
  这个态度我就能接受了,首先我找到了一指宽的小竹筒,长度也只有中指那么长。拔开盖子,里面竟是大小不一的银针。
  把针倒出来,按照他的要求从细到粗排列好,接着,我又去找另外两种药。
  他递过来一个让我打开闻,接过小红瓶,拔出塞子一吸,我就连打两个喷嚏,鼻子痒到好似有蚂蚁在上面爬。
  这药太上头,才吸一点点,感觉已经顺着鼻腔,把我的五官都打通了。我红着眼眶,眼泪水哗哗掉。
  “阿嚏——”
  “给错了,这是整你的药。”
  “……”
  不要见缝插针地欺负人啊,你这个瘟猪!
  终于把他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顾遇水自己将上衣脱到腰部,拿起银针封住筋脉和穴道,反正我看不懂。
  没一会儿,他就把胸口的淤血放出来了,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挪动身体躲远点。
  顾遇水看我坐到小红马旁边去了,他翻了个白眼,“淤血不会传染你。”
  “是不传染,但……”
  “呃?”
  “我怕你让我喝你的淤血,那种事情不要啊。”
  “……”
  此话一出,我和顾遇水都沉默了,林子里只听得见风声与篝火噼啪的燃烧声。
  “你好恶心。”顾遇水评价道。
  你要反思自己啊,为什么会给我留下这种疯癫印象!
  还好他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我喝淤血,不过看到他准备放手腕的血时,我有那么几秒于心不忍。
  可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开玩笑,心疼是一回事,我也要活好吗,要不是他自己给我喂毒,又何必要多放血给我喝。
  小毒虫将自己的血灌了两个小瓶子,能管我后面两个月。我虔诚地接过小瓷瓶,感觉自己像是吸血鬼。
  没有绷带给他包扎,这种时候只能撕下摆了。先给他手腕缠好,又给他胸口撒了活血祛瘀的药。
  最后我拿着内伤药,问他,“这是内服的吧。”
  他穿好衣服,从我手里拿过瓶子,指头抵开瓶塞,一口气灌完了。
  虽然潦草了点,伤势还是处理完成,他盖着我的外套靠坐着,有些困倦。
  他能休息了,我可还不行。
  检查了他装毒虫的器皿,确保没有蜘蛛、蝎子、蜈蚣、小蛇越狱。他培养的小蛇只有小拇指那么长,还细得像蚯蚓。
  又数了数瓶子,十五个,全给他堆到身边,让他像母鸡抱蛋那样带着自己的毒|药们。
  做好善后工作,我准备走开,冷不丁被他拽住胳膊,我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在他身边坐下。
  “老大,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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