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106节

  底下的身子一僵,燕颂终于舍得停止这记绵长的深吻,他睁开眼,眼里有细碎的暗光。燕冬心有余悸,一面喘着气一面和他对视,旋即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乖乖地仰头抿掉燕颂唇上的糖液。
  燕颂满意地笑了,一手抚着燕冬的背顺气,一手揽着燕冬软塌塌的腰,他埋头枕着那柔软温暖的肩,说:“坐会儿。”
  “哥哥好烫……嗷。”燕冬话音刚落,臀上就吃了一记巴掌,差点跳起来,但燕颂揽着他,不让他乱动,笑着说,“再撩|拨试试。”
  “谁撩|拨了,我实话实说。”燕冬小声嘟囔,“许你激动不许我说出来啊,没道……嗷嗷别挠我别挠我,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燕颂抱住差点在自己腿上打起滚来的人,说:“冬冬也很激动,哥哥也没说你。”
  燕冬被拆穿了也不害臊,抱住燕颂,贴着对方的额头说:“那我们一起吹吹风,冷静冷静!”
  说罢就把窗户重新打开半扇,冷风哗啦吹进来。
  燕颂闭眼冷静,说:“不要闹,待会儿冻着了。”
  “那我真变成冻冻了。”燕冬琢磨着,“燕冻冻,我干脆起个号吧,就叫冻冻居士。以后出门介绍,我就说:某,姓燕名冬,字逢春,号冻冻居士。”
  “我看行。”燕颂轻笑一声,“待会儿就帮你宣扬出去。再给你刻一方私章,印上冻冻居士四字。”
  冻冻居士,冻冻居士,燕冬越念还越顺口了,当即一拍板,说:“好!”
  傻小孩儿,燕颂喜欢得紧,抱着燕冬耳鬓厮磨了一阵,在燕国公府前那一条道上整理仪容,收敛神情,重新装作正人君子,深沉稳重。
  今儿两家人都在,就先在梅苑守岁,晚些时候在梅苑歇下成,各自回院子也成。院子里正在烧柏枝柴,燕颂牵着燕冬进去,廊上的燕翠微招呼道:“路上忒冷,快进来喝碗热牛乳暖暖身子。”
  厅里人坐满了,崔拂来和郡王妃坐在靠窗的榻上绣东西,燕青云和崔郡王坐在榻上对弈,那头几个年轻孩子搭了桌子,备了升官图骰子等牌具。
  燕冬把顺路买的零嘴儿小食一一摆在空闲的矮桌上,顿时吸引来几个同辈,崔玉在旁边瞧着他,挤眉弄眼的,“嘴巴怎么肿肿的?”
  “刚吃嘴子了!”燕冬取了一块玫瑰酥,堵住崔玉的嘴。
  那头燕颂拿着壶,转身问燕冬,“桂花还是茶乳,冻冻居士?”
  冻冻居士头也不抬地说:“桂花!”
  燕纵抱着两只狗从门外进来,放它们下地,说:“冻冻居士是什么?”
  “我!”燕冬举手。
  “哦,”燕纵倚着门框,挑眉笑道,“你是什么啊?”
  “我是你弟弟,是你大哥!”燕冬一跃而起,宛如一颗灵活的雪球,瞬间砸到燕纵身上,燕纵没躲,与这球无兵相接,瞬间搅闹在一块儿。
  崔拂来闻声说:“哎呀你们两个皮猴儿,别摔着!冻冻居士是个什么来历?”
  燕颂言简意赅地说了,又说:“我瞧这个号朗朗上口,很是不错。”
  他端着牛乳在桌旁坐下,等燕冬和燕纵闹完了分开,便拍拍身旁的空位,让燕冬过来坐下。他倒了两碗,一碗桂花,另一碗便是茶乳,燕冬这人隔碗香,自己碗里的尝过了必定要好别人碗里的。
  果不其然,燕冬喝了口桂花的,就伸脖子去喝燕颂面前那碗,美滋滋地说:“好喝好喝,肚子热乎乎的。”
  “来,”燕纵拍桌,“玩牌!”
  崔玉在崔珏身旁的位置落座,说:“怎么个玩法?”
  “人多,咱们就玩升官图,谁先当了太傅,其他人就要交一片金叶子给他,依次下去,最后剩下的那个就算是输了,要接受惩罚。”燕冬抱住过来的葡萄,“惩罚就由最先的太傅来指定,如何?”
  众人都没意见,第一局就开始了,先骰子决定先后顺序,依次从“白丁”的位置出发。
  燕颂剥着栗子,游刃有余地每次都能掷出六点,已经靠近了中央的格子。燕冬在一旁接受投喂,时不时就要鼓掌,仿佛快要赢了的是自己。
  “不行啊,咱可先说好,不许‘结党’,必须各自为营。”崔玉说。
  众人纷纷附和,燕冬嚣张地说:“谁结党了,我一个人能打在座的所有,不服就来试试!”
  所有,燕颂微微挑眉,瞥了眼两腮鼓鼓的燕小公子,无声一笑。
  第一局果然是燕颂赢得第一,燕纵和崔玉两人前后胶着,最终崔玉险胜一步,燕纵光荣止步在尚书格子上。
  “惩罚惩罚!”燕冬真是个好弟弟,兴奋不已。
  燕纵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结——党!”
  “我就想看你被惩罚怎么了?”燕冬无辜地说,“天地为证,大家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瞧着呢,我可没和首位太傅商量该怎么惩罚你,对吧葡萄?”
  葡萄趴在燕冬怀里,说:“汪!”
  燕冬这个小妖妃的确没妖言蛊惑陛下,燕纵放下心来,这时却听陛下说:“学三声狗叫吧。”
  这不是燕冬的“愿望”吗!
  燕纵嘴角抽搐,说:“燕冬你个小崽子从陛下身上下来!”
  燕冬猖狂大笑,众人好整以暇,燕纵无法挣脱,只得汪汪汪了三声。
  “哎呀要是我会法术就好了,捏个诀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以后但凡心情不好就放出来瞧瞧。”燕冬坏心眼地说。
  燕纵呵呵一笑,说:“你给我等着。”
  这下可好,两人当场结仇,燕纵走上报复之路,许是仇恨的怒火足以燃烧天地吧,三局后他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机会,拍桌子哈哈两声,一字一顿地说:“学——三——声——狗——叫——吧!”
  多么耳熟的话,如今是攻守易形了,但燕冬闻言毫无包袱,直接抱着葡萄往上一举,三声狗叫后还附带赠送的。他站起来嗷呜着围桌一周,在燕纵身后时还特意俯身对着燕纵的耳朵一提气——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嗷嗷汪汪汪!”
  雪球和葡萄也跟着叫起来,在桌上巡视领地,众人哈哈大笑,燕纵往椅背一摊,笑着摊手,说:“瞧瞧这没脸没皮的,我是拿他没办法了。”
  燕冬回到座位,见燕颂支腮盯着自己,那目光温柔而专注,不由微微热了脸颊,伸长脖子过去闹他,“嗷呜嗷呜汪!”
  怎么这般招人,燕颂朗笑出声,伸手将燕冬抱进怀里,爱恋地亲了亲脸腮。
  众人非礼勿视,赶忙撇开眼神,崔玉调侃说:“您二位要不直接回屋里去吧。”
  “说什么浑话呢!”燕冬粉着张脸,正经严肃地说,“今儿守岁,我们是那种不分时辰地方只想黏在一块儿的人吗?是不是都不许说是!再来再来,今晚咱们鏖战到天亮!”
  众人斗志昂扬,厅里欢声笑语,厅外风声微扬,宫里宫外、城里城外的烟花爆竹声远近相续、接连不断,待到晚些时候又簌簌地落下雪来。
  子正时分各处更钟同时一响,便是新的一年到了。
  第85章 准备
  五更天, 纸炮齐鸣,燕冬才睡下不久,这会儿本就睡得不实, 闻声蹙眉嘟哝,在被窝里打了个滚,“不许吵……”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滚回去,伸手推搡睡在身旁的人,“不许笑。”
  “怪霸道的。”燕颂伸手摸他的脸,帮他捂住一只耳朵,用怀抱罩住他,“我不让他们放了。”
  “别呀, ”燕冬这下又不乐意了,“大过年的的旧俗,别坏了。”
  燕颂帮燕冬掖好后肩处的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燕冬舒坦地嗷呜了一声,得寸进尺地说:“可以哄我睡觉吗?”
  “不正在哄你吗?”燕颂佯装没听懂。
  “不够。”燕冬直接提出要求,“可以哼歌哄我吗?就像小时候那样。”
  燕颂用指尖碰了碰燕冬的眼皮,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为何?”燕冬没有睁开眼,细细地感受那指腹的粗糙和温度, 嘴巴也不老实,继续为自己争取, “小时候肯为我哼歌,如今却不行,是因为比起现在的我,哥哥更喜欢小时候的我吗?”
  “不是, ”燕颂说,“是因为哥哥长大了,变得冷硬了,不再会被冬冬的撒娇击败。”
  “啊?”燕冬伤心地叹了口气,轻轻睁开眼睛,与侧面对着自己的燕颂对视,他就那么睁着眼,抿着唇,安静又吵闹地等了两瞬,燕颂便叹了口气。
  于是燕冬笑起来,眉梢得意地挑了挑,他伸手抓住枕头,熟练地爬进燕颂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调整睡姿,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燕颂抬手环抱住他,唇间哼着熟悉的调子,是京城的《夜梦曲》,用来哄孩子睡觉的一首调子。燕颂的声音温柔,由于压着嗓音又显得有些低沉,总之那样好听,和他缠绵的气息、宽实的怀抱一同烘围着燕冬,这个雪日一点都不冷。
  温暖得像梦一样,燕冬浑身放松,很快就睡了过去。
  “新年好啊,”燕颂微微垂首,轻吻近在咫尺的白皙眉心,闭眼呢喃,“冬冬。”
  *
  今日有些日夜颠倒了,燕冬晌午后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先在被窝里打了几圈滚,舒展好腿脚了才大剌剌地往床面一躺,浑身和锦被胡乱纠缠在一块儿。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着凉了!”常青青进来,见燕冬露着个肚脐眼,连忙上前把他的寝衣往下拽了拽,“若陛下在,必定要狠狠拧您的肉!”
  燕冬伸着懒腰,嘴里发出一些字句不能形容的哼唧声,懒洋洋地说:“睡醒了不见人,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大年初一不得贺新年呀?宁王府、豫王府、瑞王殿、镇远侯府、文华侯府纷纷来拜年,陛下在花厅待客呢。”常青青一面整理床帐一面说。
  燕冬眨巴眨巴眼,想要伸手揉,但手背没由来的一痛——燕颂不让他用手揉搓眼睛,有时候瞧见了就要轻轻打他的手。
  施施然地放下了爪子,燕冬说:“不是该燕驰骛迎客吗?他又躲懒!”
  常青青笑道:“世子昨夜不是喝醉了吗?漠叔去叫的时候正在梦里睡得香呢,没叫醒。”
  “嗷,我忘了,燕驰骛那个不中用的昨晚是被人抬回去的。”燕冬拍拍脑门,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起床……诶?”
  枕头底下有硬硬的东西,燕冬猜着了,伸手进去摸出来,是只鼓囊囊的红封,封上写着“新年吉乐”四个字。
  “这锦封都要撑破了!”常青青说。
  燕冬拿红封蹭了蹭脸,说:“今儿穿新衣吧,就我之前买的那身绿罗织金飞鹤纹的,配五表哥送我的那条白水晶带。”
  “哟,真真儿是心有灵犀呢!”常青青一面叫人进来伺候洗漱,一面调侃,“陛下今儿也穿的这身,配的也是水晶带,从您的柜子里挑了一条。”
  燕冬没由来地傻笑,伸手接过常青青递来的热帕子,说:“对了,年节红封发下去了吗?”
  年节赏赐是府里统一制定的,但红封没有同一的数量,都是看各院主子的习惯。燕家在挑选栽培下人上要求严苛,但节礼赏赐却是最大方的,各院主子也没有苛待下人的恶习,是以这么多年来燕家还真没出过和下人相关的岔子、让外人寻摸到错处。
  常青青颔首,说:“早早就发了。除了原先的那一份,还有一份是‘陛下’赏的。有几个要过年省亲的,我也批了,另赏一份车马费。”
  “好。”燕冬漱口擦手,从柜子里取了三只红封出来塞到常青青怀里,“老规矩,额外给你和和宝的,另一个是给当午的。”
  常青青和和宝是燕冬的亲随,情分不同,也着实辛苦,燕冬自来就会多为他们备一份。当午的自然从燕颂那里出,但他如今在燕冬身旁做贴身眼线,偶尔还会在燕冬的威胁逼迫下做双面眼线,是以燕冬也为他额外备了一份。
  常青青也没多矫情,笑着道谢,把红封揣怀里了,继续帮燕冬束发。
  燕小公子打扮好了,准备去花厅逮人,结果还没下廊子,燕颂就从院外进来了,绿袍雪裘,罩着一把山水面撒金伞。
  燕冬看迷了,直勾勾地看着人走到廊下,收伞朝他轻笑,“流口水了。”
  燕冬浮夸地吸溜口水,说:“我刚要去逮你呢!”
  “赖床就能赖半天,算了吧。”燕颂从常春春手里接过篮子,递给燕冬,里头全是各家给燕冬的红封。
  “看来我只能后面再去拜见啦……可是,”燕冬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燕颂,不太甘心地说,“我们穿得这样配,外头都没人看见。”
  常青青安抚说:“没事的公子,您和陛下不穿也很配!”
  燕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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