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133节

  “自从她嫁人后,我就一直未见过她。”
  那吕庭杰想必对晓贞的近况不甚了解,虽说晓贞受妾室欺负是温家家务事,但芸娘既亲眼看见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她抿唇思索片刻,“实不相瞒,我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嫂夫人请讲。”
  芸娘暂时没有心思去纠正他的称呼,红唇轻启道,“其实,我上个月在幽州曾见过晓贞一面,她…她似乎过的并不好。”
  事关女子体面,芸娘也不能说的太多,只含含糊糊道,“温家的妾室们看着极没有规矩。”
  吕庭杰听罢有一瞬间的怔愣,“是吗?”
  “是我亲眼所见,”芸娘盈盈双目写满了认真,“那些妾室们大庭广众下对晓贞……言语羞辱,还不甚恭敬。”
  芸娘所言超出了吕庭杰的认知,他浓眉微皱,不可思议道,“妾室们竟敢顶撞主母?”
  岂止是顶撞,都当街殴打了。
  本来只是好心好意想告知晓贞受辱消息的芸娘,此刻突然福至心灵想到!!!吕庭杰岂不是送上门的贵人!!
  她逃跑有望了!!!
  若是吕庭杰一时激愤,欲亲自前往幽州为妹妹主持公道,那她岂不是可以悄悄尾随,进而离开冀州!!!
  风姿卓然的公子话刚出口,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是我无能,才让晓贞受此侮辱。”
  心中有了主意的芸娘现在恨不得立刻跟吕庭杰离开,于是一改刚刚的吞吞吐吐,眉飞色舞的火上加油道,“吕公子你不知道,那姓温的实在不是个东西,家中小妾通房不仅有十几个。而且那些胆大包天的妾室不但不敬主母,还时常言语羞辱晓贞,更有些胆大妄为的,还敢对晓贞动手打骂!”
  “要我说,似温家那等子火坑,晓贞妹妹这样柔弱良善的性子,只怕早晚会被磋磨死。”
  “不如吕公子上门,为晓贞妹妹写一封和离书,日后接晓贞妹妹回身边照顾,也好过继续受温家人的苛待羞辱。”
  她义愤填膺的挥舞着白嫩小拳头,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似乎恨不得亲自打上门替晓贞出气。
  这样灵动鲜活生机勃勃又狡黠美艳的女子,恰如初升朝阳下海棠花花瓣上那滴将落未落的露水,让人忍不住想小心珍藏。
  吕庭杰不着痕迹的喉头滚动数下,才满脸严肃的点头,“嫂夫人此话有理,我会设法尽快接晓贞回来。”
  “当真??!!!”芸娘听到她的保证,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
  对面女子那张不言不语时魅惑难言的脸此刻却带了几丝孩子气,明亮异常的双眸中倒映着年轻公子的脸。因过于激动,她身子不由自主向吕庭杰靠近几分,整个人如肆意绽放的石榴花明媚鲜艳夺目。
  年轻公子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面上却不表露半分,“多谢嫂夫人告知此事,你如此关心晓贞,她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欣喜不已。”
  此事芸娘是掺了自己私心的,听到吕庭杰如此误会自己,不由得讪讪道,“我与晓贞一见如故,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懵懂模样实在单纯可爱,令他无端想发笑。吕庭杰轻咳一声以手握拳挡住唇边笑意,“我另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嫂夫人请留步。”
  “诶,等等。”芸娘情急之下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你动身去幽州前,记得提前通知我,届时我为你送行。”
  “好。”
  “那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忘记。”芸娘有了离开的盼头,笑容甜甜冲他挥手告别。
  父亲深谙“教妇初来,教子婴孩”之道,从小对妹妹严苛以待,不允许兄妹二人亲近。更是在妹妹七岁时送她住进绣楼。自此之后,本就不甚亲近的兄妹俩更是常年累月不能见面。
  去年晓贞嫁人后,兄妹二人更是没有只言片语的书信往来。
  父亲不仅严格管束妹妹,御下也极其严厉,府内莫说什么痴心妄想爬床的婢女,甚至连胆敢直视主子的都没有。
  第185章 驯服
  不同于其他花天酒地为非作歹的官宦子弟,吕庭杰被管束的清心寡欲仿若圣人转世,身边连个朝他抛媚眼的母蚊子都没有。
  娘亲以夫为天,事事以父亲为先。府中氛围压抑沉闷,让他心生厌烦。
  父亲作为吕相的亲族侄,五年县令任满不出意外的话能升任太守,可惜吕相一朝失势,父亲一蹶不振,整日郁郁寡欢,再也没有从前的精明强干。
  吕府一夕之间跌落谷底,沦为白身。他苦学多年却不能入朝为官,更是斩断了父母的唯一希望。
  想起芸娘笑靥如花狡黠伶俐的模样,吕庭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她相陪,想来这次的旅途会格外有趣。
  和吕庭杰分别后,芸娘撒丫子直奔前厅。要命,耽搁了这么久,怕是连刷锅水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芸娘紧赶慢赶的赶到时,留给她的就是洗的光可鉴人的数口大铁锅。
  她欲哭无泪,只好捂着咕噜噜叫唤的肚子回屋。饿的实在受不了,芸娘只能打起精神做鞋。
  这些上辈子做惯了的活计,甫一动针线就上手的很,她手脚麻利的用一下午时间做出了一双新鞋。
  王嫂见状赞叹不已,“真是年轻姑娘家,瞧瞧这针脚多细密。你安心坐着,我去把鞋子上交给你换铜板。”
  芸娘细嫩手指因用力过度,现在变得又红又肿,她有气无力的点头,“多谢王嫂子。”
  王嫂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拿回来二十个铜板,芸娘捧着自己的劳动所得险些热泪盈眶。
  晚膳她不敢再耽搁,早早跑去喝了两碗稀粥,直把肚子喝的滚圆才作罢。
  晚上睡觉时,芸娘小心翼翼把铜板放到枕头下才安心睡去。过了这许久的安生日子,她也没有放松警惕,夜里不敢睡的太沉。
  是以睡梦中察觉到床头有人时,她第一时间睁眼。
  “三更半夜的你吓唬谁呢!”芸娘中气十足的对绿袍男人怒目而视。
  隔着面具,她也能感觉到男人似乎轻笑出声。
  “你鬼鬼祟祟出现在我房间想干嘛?”芸娘边说边一脸防备的跳下床,“别想再欺负我。”
  “你觉得这里如何?”周尧均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炸毛的态度,自顾自在紫藤椅坐下。
  “不怎么样,简直让我度日如年。”
  “是吗?”男人微微侧目,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我怎么觉得你乐在其中?”
  “放屁!我怎么会喜欢这种穷酸地方?”她毫无仪态的叉腰大骂,“我懒得和你兜圈子,你把我掳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我如今的生活状态,你和我在一起,少不得还要再过许久这样的日子。”
  “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周大公子如今和一群泥腿子为伍是不是如鲠在喉?”芸娘最恨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当下语气嘲讽冷笑连连,“你根本看不起这群流民,却逼着自己放低姿态作出种种自以为是的合群之举,不觉得虚伪吗?”
  “百姓愚昧无知,只需给他们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好处,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奉我如圭臬,对我言听计从任我驱使。”说到此处,周尧均豁然起身,宽袍广袖姿态风流,“我以他们为利剑,斩断这满目疮痍腐朽不堪的大梁朝,也会斩杀屠戮我家人的仇人!”
  他话中带出的森森寒意和刻骨仇恨让芸娘听的心惊肉跳,她红唇抖动不止,“我会与我夫君共进退同生死。”
  “是吗?”男人步步逼近,温热的指腹描绘着她眉目如画的五官,“在你眼里,李燕归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子退后两步避开他的触摸,不答反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因他李燕归一时冲动的宫变之举而给天下百姓造成了何等无法挽回的伤害!大梁朝之所以倾覆,皆由他李燕归一人而起!”
  “王嫂张嫂皆是洪连教逆贼,她们做错了什么?那些愚蠢至极的百姓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想活下去而已!因那些上位者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却连累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们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李燕归逼不得已,那他失去了什么,你告诉我!”
  芸娘被他连连质问堵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看,连你也无法为他辩驳。”周尧均扬手扔掉自己的面具,一双嗜血的眸子带着浓浓忧伤让她不忍注直视,“因为他什么也没失去,反而一跃成为摄政王,自此之后滥用酷刑残害忠良,人人唾骂!”
  “芸娘,你承认吧,他一点都不无辜,他本就是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话毕,他抬起芸娘下巴,俯身含住她红唇,“我好想你…回到我身边…”
  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讲道理,蛮横冲进芸娘口腔,带给她阵阵颤栗。
  天气炎热,两人本就衣衫单薄。他又是个中老手,芸娘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解开腰带,形容狼狈。
  “不对,你说的不对。”她红唇潋滟,不住摇头,瓷白肌肤却因男人满含情欲的吮吸而绯红一片。
  眼看他的手就要随着腰肢伸到里衣内,芸娘奋力推开男人,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微微摇头,“天下大乱并非他一人所为,流民动乱自古有之,只要朝廷稍加安抚引导就可以消弭于无形。是你从中作梗煽风点火才让流民声势越发浩大,造成了越来越多的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何曾无辜?”
  “你想让我和教中众人同吃同住,对你的理念感同身受,好日后和他们一样对你马首是瞻,唯你命是从?”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芸娘正巧站在月光和烛火的相接处,她纤细玲珑的身子被投影成长长一条。长发及腰衬得她可怜可爱,因刚刚的短暂亲热,她眼眸水润,红唇亮津津的让人垂涎三尺。
  第186章 周扒皮
  “我告诉你,不可能!”
  身量娇小的女子站的笔直,眼神坚定而直率,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不敢小觑。她唇角紧绷,话语掷地有声,“任你再舌灿莲花满口家国大义,我也不会背弃我的夫君和孩子。”
  “是吗?”周尧均嘴角噙笑,扯出个几不可察的笑容。
  他以为他和自己的父亲安国公一样,是个薄情寡义视女人如草芥的男人。
  可是,眼前女子却数次打破他一贯的为人处事。从最初的设计假死局夺她入怀,到后来的允诺娶她为妻允许她率先生下孩子,再到这一次她狠心绝情欲置自己为死地,他却不忍责怪。
  如今回想起来,桩桩件件哪一件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若换了另外一个女人,胆敢有谋害他的念头,他早已将那女人乱刀砍死扒皮抽骨了。
  可显然芸娘没有这种自觉,她非但不心生感激,反而对他愈发横眉冷对,大有一副为李燕归守身如玉的派头。
  手上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没有消散干净,男人负在背后的手伸出,两指间倏然飞出一枚铜板直直击中芸娘胸前。
  “啊……”芸娘吃痛,正欲拔腿离开,却发现身体僵硬,无法移动。
  “你除了凌辱女人,还会干什么?”她气的破口大骂,“简直是个废物,你根本比不上李燕归!”
  自从心有所属后,芸娘的心态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若换做以前,她有大把的耐心与周尧均虚与委蛇,暗中积攒银两,待寻到合适时机,再脚底抹油桃之夭夭。
  可是现在,她连片刻的隐忍都做不到。一想到李燕归和妍儿说不定在苦苦等待自己回去,她却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她就恨不得一刀捅死欺负自己的男人,再咬舌自尽。
  “妍儿本就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周尧均吻掉她眼角泪水,“别哭。”
  女子闭眼默默流泪,自始至终不愿抬眸看他一眼。
  周尧均却不甚在意,把她翻来覆去。。
  这晚,男人并没有泄欲后离开,反而拥着芸娘睡下。
  “姑娘,”门外王嫂子啪啪啪的拍门,“你昨儿个那花样是怎么绣的,我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唐姑娘?”
  “你说说这些年轻姑娘家,怎么整日这么多的觉,天天都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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