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124节
每一个折子上奏的事都足以压垮当地知府县令,可是折子最终被送到长定殿经过几位朝廷重臣商议后,只用朱笔写下暂缓二字。
赈灾以及镇压当地犯事贼寇,样样都要钱,可是如今国库哪里还有银子?
李燕归几乎要被那些他无力改变的家国大事压垮。初次接手朝政,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烂摊子,让未及弱冠的他难免心生怯意。
所以他才迟迟不愿与吕相撕破脸。
吕相毕竟是三朝元老,处理国事总归比他这个愣头青更有分寸。若不是因芸娘失踪之事,顺带查出了吕相勾连洪连教,他也不会主动对吕相出手。
大梁朝是他们李家的天下,他可以容忍蛀虫硕鼠,却绝不能容忍妄图颠覆大梁朝的贼寇!
“我想多陪陪你。”他收回思绪,吻了吻芸娘的唇角。
妍儿不知何时醒了,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学着爹娘的样子,“吧唧”亲了一口自家爹爹。
“爹的乖女儿,”娇妻幼女在侧,李燕归心情大好的一边搂一个,“今儿爹陪你们去郊外庄子上走走。”
“真的吗?”芸娘喜出望外,随后她面露迟疑,“会不会耽搁夫君的正事?”
“再大的事也没有你和妍儿重要。”他举起妍儿往上抛着玩,“乖女儿,想不想出去玩玩?”
“要要要!!”妍儿激动的小脸都红了。
春风柔和,空气清新,风吹麦浪,阳光明媚。星罗棋布的村庄,纵横交错的羊肠小道,春苗返青,菜花金黄一片,处处透露着生机勃勃之象。
独属于春日的泥土气息,浸润了众人疲惫不堪的心。
妍儿娇生惯养,还是第一次身处田间地头,小胖手跃跃欲试去抓翩翩起舞的蝴蝶。
下人们手忙脚乱围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芸娘和李燕归携手漫步,享受难得的安宁和轻快。
微风拂面,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只做不知,随意打量着所处的环境。突然,芸娘惊喜不已道,“夫君,你快看!那是不是荠菜花!!!”
李燕归天潢贵胄,哪里识得什么荠菜花,循着芸娘视线望去,只见一片杂草丛生。
身畔女子却提着裙摆美滋滋跑过去,纤纤十指拔掉一根野草道,“和书上一模一样,定是荠菜。”
“哦?”芸娘笑魇如花,喜出望外的表情也引起了李燕归的好奇,“莫不是草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逗的芸娘哈哈大笑,“夫君你怎的连荠菜都不认识?”
王府膳食上四季果蔬不断,可李燕归只见过菜肴们上桌的模样,哪里见过它们长在田间地头的真实面目呢?
芸娘心情大好的连薅了好几把荠菜,直弄的手指泛红才作罢。她可惜不已的望着连片的荠菜,甩了甩发红的右手,大有待会再战的意思。
李燕归见状,纡尊降贵蹲下,三两下把一片荠菜拔了个干干净净,“我的王妃,现在能否为我解惑了?”
女子丝毫不在意裙摆沾了泥土,甜笑着吹干净男人手上的浮土才笑意盈盈道,“我曾读过一首诗,城中桃李愁风雨,夫君可记得下半句吗?”
“春在溪头荠菜花。”
“正是,”芸娘招手唤来婢女将这些荠菜全部收拾好,得意洋洋叉腰道,“今日我亲自下厨,给夫君和妍儿包饺子。”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芸娘还是第一次亲自下厨,李燕归捧场的抚掌赞道,“夫人今日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许久没有做过这种活,芸娘连面都不会和了,最后还是庄子上的婶子帮忙和面,芸娘和李燕归似模似样的包饺子塞馅料。
妍儿是个好打发的,吃着破皮的饺子也不嫌弃,反而连连夸赞爹娘包的饺子好吃。
用过饭后,小姑娘又闹着要去抓早上见过的小鸡,遂一家三口手拉着手直奔鸡场。
“昨日回来好似没见到紫盈,不知夫君命她去哪里办差了?”芸娘浅笑安然,“我一惯是紫盈伺候的,她猛的不在,我还真不习惯。”
“这倒是我的不是,明日我就让她回来伺候。”李燕归神色如常。
想起分别时曹蛟的那句话,芸娘心里一沉,挤出个笑,“我房里的人,以后夫君可不能再随意调走了。”
无论日后她的境遇如何,她都不想牵连对她好的人,无论是紫盈还是紫鸢等人。
“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庄子上玩了一整日,直到要离开时,妍儿还依依不舍,“娘,我要那个。”
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站着一只吐舌头的小黑狗,黑黝黝的眼珠子明亮异常。
乡里的狗吃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燕归嫌弃的移开视线,“妍儿乖,爹送你一只更漂亮的。”
妍儿鼓着小嘴表示不满,可是她惯来听话,只气鼓鼓扭着身子不理人。
芸娘才不惯着她,径直抱着女儿上马车。
小姑娘没有如愿以偿,一路上嘴巴都是高高撅着的。
直到回府后,看到有小厮抱着个通体白毛唯四足是黑毛的小狗才乐的一蹦三尺高。
小丫头只会说些简单的大白话,太复杂的话总是说的颠三倒四妙趣横生。胖乎乎的妍儿迫不及待从小厮手里接过小狗乐的笑弯了眼,“喜欢,谢谢爹爹娘亲。”
芸娘忍俊不禁戳了李燕归一下,“夫君真是让我意外,竟然还会出其不意制造惊喜?”
第171章 上药
一家三口难得的出游以妍儿得偿所愿结束。
李燕归在守孝期,本是要禁欲的,以往二人共寝也多是纯粹的交颈而眠。可是,这晚,他却主动将芸娘压在身下,灼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芸娘身上。
女子化成了一摊水,喉中溢出丝丝呻吟。
事毕,芸娘揽着他劲瘦的腰腹低低道,“我那日是被周尧均掳走的,他定然与洪连教有勾结。夫君,你在外行事一切小心,我和妍儿此生都指望着你呢。”
放在芸娘肩头的手陡然僵硬,李燕归不可思议道,“周尧均?”
“对,就是他。他露面时戴着个可怖的面具,身穿绿袍,没有以真容示人。”
想起从洪连教逆贼口中审问出来的消息,李燕归眸色暗沉。
一袭绿袍面具遮面,不就是洪连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教中大首领吗?
神秘鬼魅,无所不知,天纵奇才,熟知兵法,这位被洪连教众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大首领竟然是周尧均。
李燕归细想了一番洪连教和陇西王的恩怨,大致明白了芸娘为何会被送给曹蛟。
怀中女子莹白如玉,暗香幽幽,触体生温,既清纯似妖又娇媚无双。
想起她从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楚楚可怜哄自己上当受骗的场景,李燕归俯身含住她唇珠。
她定然也是百般示弱讨了曹蛟的欢心,否则曹蛟怎会容许她扮成男子允她进宫?
芸娘似乎总能轻易勾别的男人动心。
女子吐气如兰,眼神迷离,眼下的那颗红痣愈加显得风情无限。
她如雨打浮萍颤颤巍巍,只能牢牢抓住手边的唯一浮木。
抵死缠绵后,两人累及,沉沉睡去。
醒来身侧是空空荡荡的床铺,芸娘穿鞋下床,唤紫盈进门。
“王爷没有罚你吧?”
面前的紫盈一切如常,没有受伤或行动不便的痕迹。
紫盈老实摇头,“王爷没有罚我。”
是老大罚的。
夫人在她手上走失,主子留她一命已是宽宥。区区责罚而已,是她该受的。
芸娘却信了她所言,以为她真的没有被罚,当即笑道,“原来是我想多了,王爷没有责怪你便好。”
从小受训以来,紫盈什么样的责罚没受过。她虽是女子,却和其他同门一样,但凡有一口气,也要爬起来为主子卖命。
背上的鞭痕正在涓涓往外冒血,可能很快就会浸湿外衣。紫盈知道夫人心软,若被夫人看到自己浑身是伤,只怕会引得夫人泪雨涟涟。
想及此,紫盈毫无愧色的找借口道,“我早晨因忙着练武,未来得及用膳,现在腹鸣如鼓,请夫人准许我退下。”
“当然可以。”对紫盈这样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忠仆,芸娘是不舍得怠待的,当即松口应下。
紫盈面对着她一步步躬身,而后消失在视线里。
芸娘嘴角的笑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僵在脸上。
以往紫盈退下时,皆是干脆利落转身离开,从没有这样卑躬屈膝的姿态。她不肯让自己的后背示人,难不成?
手脚麻利的脱了衣服后,紫盈敏锐的察觉到门外有人靠近。她第一时间拿起兵器,藏匿在屋内死角处,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之人推了下房门,房门纹丝不动。
“紫盈?”
房门被锁,芸娘没本事推门而入,只能唤紫盈开门。
紫盈顾不得自己衣衫半褪,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房门,而后与满含担忧的芸娘来了个四目相对。
房门一打开,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你受伤了?”芸娘侧身从紫盈身边挤进门,一眼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带血外衣。
不同于其他兄弟们可以互相帮忙换药,紫盈受伤后都是独自换药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换药时闯入。
寻常女子贴身皆穿着肚兜,紫盈却穿着和男子一般无二的白练汗衫。此刻那白色衣料上满是刺眼的大片血迹,看的人眼皮直跳。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芸娘自顾自关门,“把药拿来给我。”
紫盈只觉浑身不自在,她宁愿现在提剑出去和人决一死战,也不想似个废物般被夫人亲自照顾。
可惜芸娘根本不理会她的心态,见她没反应,自己动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紫盈生活习惯日常作息简直比男子还粗枝大叶,屋里除了几样用惯的兵器和两身换洗衣物,其他什么也没有。
芸娘轻而易举找到了抽屉里放着的药瓶,而后见紫盈一脸难堪,叹了口气道,“你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给自己的背上药吧?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回应她的是无言的沉默。
紫盈退后两步,捂住衣襟,“属下可以自行上药,请夫人回避。”
瞧她一副死守清白的样子,活似芸娘是个地痞色狼。芸娘“噗嗤”笑出声,不退反进,自顾自伸手于解开她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