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104节
瑞亲王眼皮一跳,收回戏谑之心,不敢轻敌。
两人有来有往的缠斗三刻钟,最终以瑞亲王力竭,李燕归空手夺下红缨枪而结束。
父子对战多年,这是李燕归第一次主动攻击。
真是老了…
瑞亲王感受着体内急促跳动的心脏,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真是老了…”
少年横枪肃立,斗志昂扬,所向披靡。
瑞亲王苦笑两声,“把枪给我。”
李燕归扬手将枪掷了过去。
瑞亲王稳稳接住,“燕归,还记得你娘吗?”
这个问题让李燕归征愣在当场。
娘死的时候,他才两岁。如今他十八,哪里还记得娘的样子?
“应该是不记得了,”瑞亲王深深叹息一声。
随着他的这声叹息,原本精神抖擞身量高大的男人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跪下!”
瑞亲王陡然厉声命令。
李燕归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父王为何突然间翻脸,身体已经自发跪了下去。
“今日,我要告诉你一件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燕归,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仔仔细细听着,牢牢刻入骨髓,此生绝不能忘!”
李燕归心底猛然升出一股莫名的惧意,他屏住呼吸,艰难的抬头。
芸娘睡醒后第一时间查看身侧的女儿,小家伙仍在熟睡。
她含着笑意起身,正欲张口唤婢女梳妆簪发。
只听“砰”一声,房门被人强硬的一脚踹开。
李燕归神情恍惚,跌跌撞撞扶着门框进门。
“怎么了这是?”芸娘顾不得穿鞋,忙不迭下床搀住摇摇欲坠的男人。
李燕归仿佛三魂被人抽掉了七魄,整个人踉踉跄跄魂游天外。
“李燕归?你到底怎么了?”芸娘小心翼翼替他抚背。
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芸娘…”双目无神的男人喃喃自语些什么。
她凑近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你别吓我,芸娘扶他到软榻坐下,“你等着,我这就传大夫过来。”
谁知她刚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住腰肢阻断了去路。
“别走,芸娘…”少年迫切的拥她入怀,带着热气的吻落在她颈后,“别走…”
“我不走,”芸娘看不到背后少年的模样,伸手向后探去。
孰料她却摸到一手湿润,显然是泪水。
“你哭了?”芸娘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王爷责罚了?让我看看你……”
她话音未落,李燕归已……
芸娘再也无力关心其他,只能软着嗓音不让呻吟溢出去。
直到屋内响起婴儿哭嚎,沉沦欲海的两人才逐渐清醒。
女子衣襟半敞,露出大片雪白透亮的肌肤,她红着脸胡乱拉上衣裙,焦急的抱起女儿喂奶。
李燕归一改刚刚的颓丧低落,随手扯了扯凌乱的衣衫,大跨步来到床前,声音出奇的冷静,“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真的???!”
芸娘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堂堂亲王府世子,婚事怎么可能如此儿戏随意?
“真的,”李燕归把视线落在那圆润绵软处,“正月二十大婚。”
那婚期岂不是近在眼前?
“为何如此仓促?”芸娘不解,怎么比当初周尧均娶妻时还匆忙。
二十多天的时间,哪里够准备婚事,只怕连嫁衣也绣不完。
“婚事皆有由太常府操办,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用安安心心当新娘子便可。”
这么简单,她什么都不用做?
芸娘心中空落落的,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眼睛颤了颤,“我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不是哄我的?”
“我哄你做什么?”李燕归单手托住她白嫩下颌,迫她抬头,俯身吻上她细长脖颈。
第139章 不同寻常
瑞亲王府外围满了禁卫军,芸娘所居的清远阁另有护院一天十二时辰昼夜不停的巡逻。
这般架势,怕是连个来历不明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来奇怪,分别数月,再次重逢。
她与李燕归之间神奇的没有陌生疏离感,两人相处和谐自然,好似未曾分别过。
孩子还小,芸娘担心奶娘伺候不周,于是事事亲力亲为。
她把全副心神放在妍儿身上,自然没有过多精力操心婚事。
幸而李燕归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每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方回府。
芸娘每夜都会被他折腾醒。
他的动作总是粗鲁又急切,和以往大不相同。好似身上背负了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让他急于找一个发泄口。
而芸娘就是这个发泄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从定了婚期后就日渐沉默内敛的李燕归,只好紧紧抱住他,和他脸儿贴着脸儿,“夫君,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激烈的动静听的人耳红心跳。
芸娘说的是心里话,李燕归为了娶她,定然承受了外界难以言喻的压力。她不是狼心狗肺之辈,有人如此深情专一的待她,她又怎能视而不见不受感动?
王府人口简单,除夕夜时,两人坐在院中看烟火。
噼里啪啦的震天爆竹声中,隐约有刀剑相撞声传来,芸娘闭口不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今夜是除夕夜,你不用陪王爷团聚吗?”两人依偎在一起,共享同一件大氅,能轻易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不用。我自小便是一个人守岁的。”李燕归淡淡抬眸瞥了眼夜空中即将消散的烟火,面沉如水,声音清越入耳。
“以后我陪夫君一起守岁。”芸娘微微直起腰,吻了吻俏郎君那近在咫尺的侧脸一下。
“好。”
李燕归大掌抚上她脸颊,男人带着温热气息的紧迫感扑面而来。他俯身含住芸娘红唇,轻柔舔舐,与之唇舌纠缠嬉戏。
她被夜色蛊惑,低低喘息,如玉双臂攀上男人脖颈,主动送上香舌。
以前,她始终弄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于是只能一日日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可是,现在,她无比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是有尊严的活着,她要的是妍儿也有尊严的活着。
芸娘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奢求李燕归和周尧均的正妻之位。
所以即使他们对她强取豪夺,迫使她留在身边。她想的也只是逃跑,悬殊的身份让她不敢对他们提要求。
因为她知道她不配。
可是,心底的那丝不甘却始终折磨着芸娘。
她不愿意把身家性命都交予旁人,更不愿意把孩子也交予旁人。
既然无力反抗,她能选择的路只有一条,要么逃,要么死。
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她绝不会主动寻死。
所以她逃离了一次又一次。即使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她也不愿放弃,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继续逃。
可是,李燕归看出了她的心结,他掷地有声的允诺会娶她为妻。
他已做到了这般地步,她向前迈一步又怎样?
两人在夜色中拥吻。
府中灯火通明张灯结彩,所以男女难舍难分的姿态分外清晰。
翌日,芸娘醒来发现身侧床铺已然冰凉一片,可见那位置的主人早已离去。
原本肆意张扬的李燕归,在冀州时还喜形于色情绪外露,俨然一副少年之态。
自从回府见过瑞亲王后,他就变得异常沉默,不苟言笑。甚至芸娘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孤独绝望和无助。
随着婚期临近,她心底的不安和惊惧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扩大。
芸娘胆战心惊的数着日子,明日就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府中下人虽忙的不可开交却个个脸带笑意。
除夕夜,世子出手阔绰每人赏了一个月的月银,明日是元宵节定然还有赏钱。过了元宵节紧接着就是世子大婚,届时赏钱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短短一个正月,下人们能拿到三份重重的赏钱,可不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绣房日夜不停的赶工,总算在十五这日把嫁衣做出来了。芸娘哄睡女儿后在婢女服侍下亲自试穿。
嫁衣火红似火红的炫目,镶嵌了一百零八颗南海明珠的凤冠雍容华贵,沉重异常。芸娘凤冠霞帔,回眸望向梳妆镜,镜中女子素面朝天却不显清淡,乌发如墨更衬得小脸白净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