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101节
芸娘拢紧身上大氅打开房门,院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难道李燕归没有留下人手看管她?
她有心出去探查情况,但又不放心女儿一个人留在屋里。思来想去,还是折返回屋内,选择陪着女儿。
随便周尧均和李燕归怎么折腾,她谁也不要。
无论女儿跟着谁她都不放心。
除了她,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对女儿不利。她必须带着女儿远离这些高高在上的疯子偏执狂。
一个时辰后,李燕归匆匆赶回。
他身上覆了薄薄一层雪花,整个人散发着幽幽寒气,“我们现在就离开。”
她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资格,麻利的收拾了些赶路所需的物什。
等她再次抬眸,却发现李燕归已经似模似样抱起了女儿,他顺手牵起芸娘的手,“我们走。”
芸娘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默不作声的跟上。
幽州冀州的冬季已经滴水成冰了,可是他们越走,芸娘觉得越冷。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裹着被子疑道。
马车一路疾驰,片刻也不敢停。
男人透过缝隙朝外望了一眼,“去甘州。我们需避开冀州地界,到达甘州后再转道去幽州。”
那岂不是要从西北绕一大圈?
她自己可以忍受长途奔波,可是妍儿这么小,万一路上病了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吗?”芸娘忧心忡忡,“我怕妍儿受不住这么长久的颠簸。”
“是我思虑不周,容我想想,”李燕归喝停马车,抱起沉睡的小家伙看了看,“那就走水路吧。”
当年芸娘就是走水路坐船从漳州逃到幽州,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还封锁漳州在城内大肆搜查半个月。
这件极不愉快的过往经历让李燕归对水路深恶痛绝。
水路变数太多,一旦芸娘抱着女儿逃往别的船只,他便是有三头六臂都无能为力。
可是,孩子是芸娘的死穴,他不能置孩子安危于不顾。
“离这儿最近的码头在滨州。”怀中婴儿白嫩惹人爱,李燕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软乎乎的脸蛋儿。“我们现在就调转马头改走水路。”
和徐进才规划的逃跑路线一样。
只不过徐进才让她一路向南逃往榕城,李燕归却打算带她重返国都幽州。
幽州,在大街上随便撞个人也能撞到官宦子弟的显贵之地。
不是她心之所向。
抱歉,李燕归,我不能跟你走。
对芸娘去意已决毫不知情的少年抱着婴孩逗弄的不亦乐乎。
第135章 跳船
“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委屈芸娘你暂且扮作男子。等出了城,你就可恢复女儿身。”
女扮男装罢了,算什么委屈。
她乖乖点头,“好。”
芸娘换上男装,束起头冠,又用黄土抹匀裸露在外的肌肤。原本动人心魄的美娇娘转眼间变成个瘦弱矮小的男人。
“孩子怎么办?”芸娘忧虑不止。这么大个孩子,该如何安置?
“用大氅盖一下便可,谅守城门的人也没胆子细查。”
收拾停当,马车再次启程。
赶了两日路,马车终于到达滨州。
滨州城在冀州管辖范围内,因临近海域,滨州水运发达,百业兴旺。
李燕归轻装简行,除了赶车的马夫,并未带任何随从。
城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个个叫苦不迭,抱怨不断。
“官府这两日在盘查什么呢?”
“莫不是在抓江洋大盗?”
“肯定是出了大事儿,守门士兵要一个个检查呢,通过了才会放行。”
“说不定就是为了克扣铜板,我听说这两日进城的百姓,一人要交两个铜板才能进去。”
“你听谁说的,我昨日就进城了怎么没收我的铜板?”一个汉子不满的纠正。
“哎呀,我的鸡蛋!这可是我要拿去城里卖了换钱的!”一位三十余岁的大婶挑着两个箩筐拼命叮嘱周围人注意着些,免得磕坏了她的鸡蛋。
百姓把城门口堵的水泄不通,马夫为难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冲过去。”李燕归淡淡道。
马夫得令,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不止,向前奔袭。
马儿这一动,前面人挤人的队伍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这年头,能用上骡子的就是大户人家。更别说用这么神气的高头骏马拉车,车内主人定然是普通老百姓惹不起的大人物。
马夫丝毫不顾百姓安危,把个鞭子舞的虎虎生风。
不少人都被殃及池鱼。
芸娘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燕归小心把大氅盖在婴儿的襁褓上,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马车一角的孩子。
而后抬脚踹开车厢门,随手丢了个令牌给守门将士。
那名士兵稳稳接住飞来之物,拿到眼前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那枚象牙玉牌上赫然写着禁军总司四字!
这可是掌幽州皇宫诛门囤兵及国都驻兵的禁军最高令牌,手执此牌者可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非皇亲国戚不能胜任也。
“参见大人!”
守门将士双手呈上象牙玉牌,“因小的职责所在,需对大人车驾检查后才能放行,还请大人恕罪。”
“尽忠职守,值得嘉奖。”
李燕归扬手又扔了个银锭子,“本官要务在身,速速检查后放行。”
“是。”
两名兵士硬着头皮上前,略扫了眼车厢,见车厢内除了跟随的一名小厮并无旁人。
忙躬身退下,“属下得罪,请大人进城。”
芸娘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李燕归却一派坦然,姿态优雅。
直到马车顺利进城,芸娘仍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就进来了?”
这么简单?
“跟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单纯懵懂,双眼放光一脸不可置信的呆愣模样取悦了李燕归。
他一时手痒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
芸娘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马车直奔码头。
李燕归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一艘船。
船家乐的直搓手,“公子可要去岸上采买东西?若不去的话,现在就能开船。”
码头上大大小小的各色船只都在等待客人上船。
这些船只会顺着江河直流而下,奔赴沿海州府的各个码头。
一旦开船,便可一日千里,再难追上。
芸娘透过襁褓,狠下心偷偷掐了把女儿的屁股。
小家伙立时扯着嗓子哭嚎不止。
她做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焦急万分道,“妍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的这么厉害?”
李燕归一个万事不愁的公子哥儿,哪里懂孩子的事儿?
他凑过来瞧了瞧,小婴儿哭的脸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一旦开船,除了中途停靠码头,其余时候是无法停船的。
芸娘心中焦急,手下暗暗使劲儿,小家伙越哭越凶。
尖利的哭嚎吵的李燕归耳膜生疼,他迟疑不决,“不若请个大夫随我们一起走?”
芸娘把女儿视作命根子,此番亲手掐女儿,她心里也不好受。
女儿的哭声引得她也泪水涟涟,“这孩子是不是怕坐船,所以才哭成这样?”
一大一小哭成一团,一个比一个哭的还可怜。
李燕归微微动容,替她拭去脸上泪珠,“别哭,我命船家去请个大夫。”
“嗯。”芸娘头也没抬,全神贯注盯着女儿的脸。
“外面风大,你先抱孩子回房间歇着。”
他们上船时,已经有部分客人提前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