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87节

  梁朝以敌军头颅数军功。
  曹蛟神勇无敌很快在军中崭露头角,可他势单力薄无人扶持,即使每次拼命冲锋陷阵也不得上峰赏识重用。
  直到那场足以改变梁朝和鞑靼强弱关系的战役,榆关之战。
  庆元九年,鞑靼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挥军南下,西北各州慌了手脚,纷纷固城自守不敢出城迎战。
  鞑靼大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死伤无数,空城累累。
  当时声势之浩大吓得高堂之上的百官和庆元帝险些迁都金陵。
  举国百姓都以为梁朝此番必败,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人,谁知鞑靼在榆关损兵折将再也无法寸进半分。
  榆关一过,鞑靼便可长驱直入,剑指梁朝国都幽州。
  山河易主只在旦夕之间。
  孰料镇守西北的数名大将都尽皆被屠,反而是小小榆关阻拦了鞑靼南下的脚步。
  原来是榆关守将见鞑靼兵临城下软了腿脚,当即就要开城门投降。曹蛟苦劝不下,干脆一刀斩了上峰头颅接管榆关两万军队,同时派人向幽州求助。
  梁朝和鞑靼打了几十年,总是输多赢少。这些年,没少向鞑靼割地赔款。可庆元帝万万没想到,他精心挑选的大将居然被残暴不仁的鞑靼吓破了胆,一个个还没打就想着投降。
  臣子可投,君主不能降。
  庆元帝不顾百官反对,坚持调遣护卫国都的三万兵马派去榆关支援。
  榆关本就在苦苦支撑,如今有了外援,里应外合之下居然士气大涨大败鞑靼十万精锐铁骑。
  曹蛟也凭借榆关之战一战成名,成为享誉梁朝的大将。
  此次的教训太惨痛,西北几州本应联合纵横同气连枝共同抵御外敌入侵。谁知兵临城下时,各州兵马却各自为战,丝毫不知共进退。
  庆元帝大怒,一道圣旨下去,守城不利的官眷尽皆流放岭南。
  此次战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鞑靼精锐倾巢出动却大败而归。梁朝名将死伤过半,一时青黄不接,竟挑不出几个能守城的将领。
  庆元帝只能将目光放在彼时年仅十八的少年将军曹蛟身上。
  曹蛟从此一飞冲天,手握西北五十万兵马成为赫赫威名的陇西王。
  以后数年,鞑靼多次领兵入侵都被打的落荒而逃。曹蛟一步步收拢手中兵马,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之王。
  “扶我回去。”噩梦再临,芸娘整个人如坠梦中,手脚直打颤。
  他看到她了。
  芸娘知道。
  虽然那视线转瞬即逝,可是芸娘可以确定,他真的看到她了。
  她该怎么办?
  现在就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不行,现在她腹中孩子已五个月了,她大着肚子能逃去哪儿?
  芸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满脑子想着如何自保,如何护住自己腹中孩子。
  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唯一确定的就是周尧均如今对她正在兴头上,绝不会把她转手送人。更何况她还怀着周尧均的孩子,哪怕他有一丝男儿血性,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她献出去。
  可是孩子生下来后怎么办?
  芸娘惶惶不安,以后周尧均会不会把她送出去?
  她被自己漫无边际的念头逼的险些发疯。
  采月等人都被她赶了出去,芸娘锁好门窗,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才能安心。
  如果她今日没出门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出门,就不会碰上那个人。
  那种犹如猎物被锁定的感觉让她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芸娘,开门。”
  门外周尧均声音一如过往的矜贵傲气。
  她透过被子的缝隙朝外看了看,确认屋内没有别人才蹑手蹑脚下床开门 。
  “夫君!”芸娘八爪章鱼般死死缠住他。
  “怎么了这是?”周尧均嘴角噙笑,试图拨开她,“脸怎么这么红?”
  “听说今日你不舒服,怎么还不让大夫进门?你如今正是需要事事小心的时候,讳疾忌医可不行。”
  “乖,听话,我这就唤大夫给你把把脉。”
  “不要!!!”芸娘断然摇头,她死死抱住周尧均不松手,“夫君,我没事不用大夫。”
  “那你这是怎么了?”
  对芸娘的投怀送抱颇为受用的周尧均,把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这么想我吗?”
  第117章 我要做夫人的靠山
  芸娘心中的恐惧无法对任何人阐明,上一世被转手送人的惨痛教训让她至今无法忘怀。
  即使知道周尧均不是徐进才,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夫君,今日我在府中瞧见了个客人,听采月说那人是陇西王。”她身子瑟瑟发抖,越发用力的抱紧男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传闻陇西王暴虐成性喜好美色,我好害怕。”
  “从哪儿听的道听途说的谣言?”周尧均不甚在意的吻了吻她发顶,“曹将军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府中也就两房妾室,可算不得什么喜好美色。更别提曹将军奖罚分明以身作则军纪严明,暴虐传言只是空穴来风。你不可人云亦云,知道吗?”
  什么?
  芸娘不可置信的摇头,曹蛟分明是个暴虐无情的狠辣之人,连身怀有孕的她都不放过!且他后院二十几个姬妾环肥燕瘦争宠不断,怎么可能只有两房妾室?
  不对,她上一世被送给曹蛟时,是庆元二十四年,也就是三年后。
  难道是她错了?
  现在的曹蛟还没有变成上一世那个残暴不仁的大恶人?
  那是不是说明,她现在不需要再惶惶不可终日了。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
  现如今一切都和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她只是一个穷秀才的糟糠之妻。可现在她是三品刺史的爱妾。
  曹蛟也许根本没看上她,也许根本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了。
  希望如此。
  芸娘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笑容,“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原来是我错怪了曹将军。”
  “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之事,不可尽信。”周尧均俯身吻了吻她唇角,“我也想你了,真的不需看大夫吗?”
  “不用。”芸娘心不在焉的摇头。
  从前芸娘不在身边时,周尧均尚可以忍受身体的躁动。可如今活色生香媚骨天成的佳人吐气如兰俏生生陪在身侧,他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内的那股火。
  等芸娘回过神才发现周尧均的手又不安分起来,她无奈拿掉他在自己胸前流连忘返的手,撅着红唇不满道,“你怎么又这样?”
  “我想你……”周尧均迷乱的在她耳后胡乱亲吻,“像上次一样好不好…”
  为了让他没心思找别的女人,芸娘只能以身饲虎,主动攀上他后颈送上香舌。
  使出浑身力气伺候完精力旺盛的男人,芸娘累的倒头就睡。
  周尧均大掌细细摩挲芸娘隆起的白嫩肚皮,把熟睡的女子往怀中带了带,也闭眼睡下了。
  为何周尧均口中的曹蛟和她记忆中的曹蛟完全是两个人?
  芸娘放心不下,找采月和七狗分别打听了有关曹蛟的流言。
  得到的结果和周尧均所说一般无二。
  作为镇守西北的陇西王,曹蛟年近三十却膝下空虚,连个一儿半女都无。
  这实在不寻常。
  更别提以他如今身份地位,哪怕开口要皇帝的女人,皇帝也会双手奉上。
  这样的人,既没娶妻,也没有什么桃色传闻。听说只有两房年少时纳的妾室,已跟了他十几年。
  简直可笑又荒谬,她从旁人耳中了解到的人好似根本不是曹蛟。
  芸娘挥挥手屏退众人,独自坐在凉亭里纳凉。
  七狗本来表态要在她面前当个跑腿小厮,被芸娘驳斥了回去,“我这不缺小厮,你若是真的有心,就好好学本事,将来当我的娘家人让我依靠,也算报了恩情。”
  七狗流浪当乞儿时,每日烦恼的也不过就是如何填饱肚子,那赵有财何时会遭天打雷劈被雷劈死!
  他本以为自己会碌碌无为的过完一辈子,谁知天降贵人!
  夫人不但为他报仇雪恨还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
  现在他不仅能吃饱穿暖,还有人教他读书写字。过得简直比富贵人家的少爷还好!
  这样的好日子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夫人居然还纡尊降贵说拿他当娘家人!
  七狗听的热血沸腾,“砰砰砰”给她磕了几个响头,“夫人放心,七狗一定会好好学本事,以后奉养夫人。”
  “这还像个样子,起来吧。”
  七狗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带着几分讨好和傻气,直勾勾盯着美丽和善的芸娘。
  “以后你和其他人一样,每月十两月钱,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上进绝不会让夫人失望!”八岁男孩的保证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芸娘摸摸他脑袋,浅浅一笑,“去吧。”
  七狗晕乎乎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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