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70节
这太可怕了,就她那歪歪扭扭如同狗爬一样的字如何能让别人看到?
芸娘连连摇头,“我的字哪里能见人?还是莫要丢人现眼了。你们回信即可。”
采月见状只能无奈坐下,她姿势端正,提笔问道,“姨娘想和公子说些什么?我来写。”
这可问住了芸娘。
她这阵子忙于练字,根本无暇想起周尧均,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要和周尧均说什么。
她踟蹰半晌,咬着唇道,“你就写让他不许纳妾,也不许找旁的女人。否则,否则我就生气了。”
二人分隔两地,周尧均又那般喜欢折腾,说不定下次见面时,她又要多几个伶俐美貌的妹妹。
可她是不愿意的。
她不想周尧均身边美女如云,也不想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仗着身孕,她大胆提出这个要求,不知周尧均那边会不会认为她越俎代庖,恃宠生娇。
芸娘自认为她此举胆大妄为,谁知采月等人听了她的话眉毛都没抬,认真伏案书写后递予芸娘,“姨娘看看,奴婢写的可清楚明白?”
她接过看了看,采月在信件开头写她身子康健,已不复往日孕吐反应。霸州近来春暖花开,温度适宜,她正欲携婢女出门踏青赏玩。最后留了一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哇,写的真好!”芸娘佩服不已的抚掌赞道,“采月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姨娘别夸我了,不过是替姨娘写封信而已。”采月羞的脸红。
“差事做的好自然该夸,”芸娘将信件密封好,“命人送去吧。今儿天气好,咱们出门逛逛。”
在宅子里闷了半个月,她倒是无所谓,只怕身边的采薇等人要憋闷死了。
几个丫鬟得知要出门,都欢呼雀跃的收拾东西。
看着她们开心,芸娘也微微露出笑意。
直到在府门口看到手握缰绳面色不虞的蒋珂。
芸娘早就把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见状停下脚步,一脸疑惑,“不知公子缘何会在此处?”
“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蒋珂一脸公事公办的倨傲不逊,他眉梢眼角皆是冷冽,双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疏离,浑身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上车。”
这脸色黑的,活像芸娘抢了他老婆。
芸娘今日是打算和几个可爱乖巧的婢女一起出门逛街买首饰买新衣,可不是打算和玉面煞神相看两相厌的。
现在是四月初,百花齐放,暖阳丰实。微风偶尔还夹杂着丝丝凉意,不热不冷的天气最适合外出踏青游玩。
芸娘身穿宽松不显怀的云霏妆花缎织百花飞蝶锦衣,显得人娇小玲珑面若桃花。
尤其眼下那抹泪痣更为她平添了几丝魅惑和风情。
活脱脱一副勾魂摄魄的宠妾模样。
她察觉到蒋珂的打量,气鼓鼓的抿唇,“不劳蒋公子费心,我会快去快回,不会有事的。蒋公子人贵事忙,不必在此陪我。”
她墨发如瀑,声如黄莺,肌肤如脂,杏眸流光,顾盼生姿,曲线玲珑。
这样的风情,漳州那小秀才怎么可能护得住?
一个无依无靠只有美貌的女子,除了身不由己的随遇而安,还能做什么呢?
亏他枉为读书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一个弱女子。
难道这就是他引为傲的君子之风吗?
蒋珂目光扫过女子平坦如初的小腹,“我不放心你独自出门,恰好我今日休沐,便陪你们一起吧。你不必在意我,权当我不在即可。”
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里,除非她瞎了才能当看不见。
虽然对方态度不好,但毕竟也算一片好心,芸娘没有再拒绝,乖乖上了马车。
她不经意间抬眸一看,恰巧看到蒋珂靴子上有点点泥斑,好似是下雨时溅到的泥点子。
芸娘看了看车外干净清爽的青石板,压低声音问,“这两日下雨了吗?我怎么没注意?”
“回姨娘,霸州这段日子并未下雨,反而是幽州这两日有雨。”
幽州下雨,难不成蒋珂是冒雨从幽州赶过来的?
“不知蒋珂公子在霸州哪里落脚?”她询问采月。
采月对她的提问永远恭敬有礼,“回姨娘,据我所知,蒋公子并未常驻霸州。而是一直住在幽州。”
“那他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地?”
“回姨娘,今日是四月初五,蒋公子逢五休沐。所以才有时间来霸州护卫姨娘。”
居然真的是从幽州赶过来的。
芸娘一时心情复杂。
霸州距离幽州三四十里地,他长途跋涉而来,自己却言语无状丝毫不给他脸面,岂非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芸娘自责又后悔,暗暗决定日后要与蒋珂和平共处,再也不使小性子了。
霸州因距幽州不远,所以时兴的衣料首饰和幽州相差无几。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众人都脱下臃肿的冬衣换上轻薄春衫。芸娘大手一挥给伺候的婢女们都量体裁衣各做了两身新衣服。
当然,她也不例外。
现在她身段依然纤细苗条,但只怕两个月后就会渐渐显怀。
芸娘特意叮嘱店家把腰间尺寸放宽些许,才看向店内安坐如钟的贵气公子。
她悄悄嘱咐店家给那边坐着的白衣公子也做两身新衣。
店家言之凿凿表示,“夫人您就瞧好吧,我大眼一扫,就知那位公子的身量,定会做的妥妥帖帖。”
因芸娘选的布料皆是上好的浮光锦,云绫锦等名贵布匹,仅衣裳铺子,芸娘就花掉了六百两。
第94章 黑店
呜呜呜六百两,过惯了穷日子的芸娘心疼的直抽气。
以后还是由绣娘做新衣吧,这般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离自己而去的场景实在太令人痛心。
面对芸娘和蒋珂这样一看就知出身不凡的贵人,掌柜点头哈腰表示做好衣裳后会亲自送去府上。
采月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届时会派人上店来取。
掌柜的本想多上门走动走动,日后好留住芸娘这个大客户,可看采月一脸高傲,只能悻悻作罢。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芸娘凑到采月耳旁悄声问。
“禀姨娘,还有三万八千五百六十八两。”
“这么多??”芸娘抚抚胸口。
她的私房银子各色首饰等贵重物品都是采月负责打理的。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不声不响有了这么多银子。
原本银票都是她贴身收着的,自从有孕后,她不再想着逃跑也懒得再贴身藏银票,干脆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交给采月打理。
往日周尧均也三不五时赏些银票给她,她都转手交给采月,没想到积少成多,竟有了三万多两。
三万多两,放在以前,她连想也不敢想!
没想到,如今轻而易举就有了这么多银子。
可如今银子虽多,却再也没了最初八百两的快乐和彻夜难眠。
人都是欲壑难填的,她也不例外。
她的欲望一步步被填满,进而有了更大的欲望。
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是否该停止不切实际的幻想,按耐住自己疯狂滋长的野心,做一名本分乖巧的后院妾室呢?
芸娘放下手中红宝石耳坠,“这成色我很喜欢,有没有成套的头面?”
“有有有,”掌柜忙不迭吩咐小二去后堂取,“夫人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瞧中了我们的镇店之宝。”
“这套金嵌红宝石赤金头面可是大有来历,是宫里出来的老师傅亲自雕刻的,世上仅此一份。出了我这个店门,夫人您就算想买也买不到了。”
芸娘失笑,“那我倒要涨涨见识。”
蒋珂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眼睛深邃,俊美非凡,整个人气质高贵而内敛,风姿如玉,仿若天人。
即使是面对芸娘离开布庄转身就进首饰铺子的举动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尽职尽责的端坐一旁,静静喝茶。
掌柜口中夸上天的红宝石头面,芸娘细看了看,只觉做工不甚精细,并不十分满意,只笑笑不说话。
采月明白她的意思,“这套头面是不错,店里可有更好的,拿来给我们夫人瞧瞧。”
谁料采月态度和和气气的说完,掌柜的却冷嗤一声,“真是不识货,也不知哪里来的穷酸还想看更好的?我赵有财敢拍着胸腑打包票,除了我星辰楼,满霸州你也找不到比这套宝石头面更好的货色。”
“大胆!居然敢当着我们夫人的面大放厥词!”采薇双手叉腰怒斥,“就你这破烂小店,还敢口出狂言?”
此话一出,那面白无须身宽体胖的掌柜登时大怒,“哪里来的野鸡充凤凰?当我不知道呢,你这主子一看便知是外室,算什么夫人?东西你们摸过了就得买,否则,今儿别想善罢甘休。”
自古做生意都讲究和气生财。
不仅采月芸娘等人被老板一反常态的恶言相向弄懵了,就连蒋珂也微微侧目。
他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敢张口骂顾客的铺子掌柜。
莫不是生意不打算做了?
“好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黑店!”
芸娘被采薇等人护在身后,小嘴叭叭的叫骂不休,“你那什么狗屁红宝石头面分明是没人要的货色,上面划痕斑斑,也不知被人戴了多久。你欺负我眼生面善,拿那等旧货糊弄我。我好心给你留几分颜面,你居然疯狗般反咬我一口。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
说来也怪芸娘等人人生地不熟,居然进了霸州城人人避之不及的星辰楼。
星辰楼背靠本地知府府上的大管家白平。但凡霸州城有人要想方设法送礼的,皆走的是星辰楼的路子。
时日一久,把星辰楼养成了城中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