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59章
金浪饭店大门紧闭, 饭店内人声鼎沸,赤红横幅上洒金大字:
热烈庆祝陈笃清同学小学毕业。
人声鼎沸,全是来庆贺的。
骆驼肥鱼膏等一班兄弟送来实在礼金, 甚至有阿sir排队在后,递上名家字画, 陆定打开来只见龙飞凤舞,满满一页, 潇洒无比。
他微微眯眼, 沉吟不语, 其余人等逐渐安静下来——
大佬莫不是还在不爽刘sir手下去年扫过他们的台球厅?
“骊珠难隐耀,皋鹤会长鸣。这是唐朝钱起的一首诗。陆叔叔,刘叔叔实在祝我前程似锦啦。”
稚嫩童声使人心里一亮, 陆定哈哈大笑, 众人随之松了口气,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顺带吹捧大佬好会养仔, 随手捡回来的细路仔聪慧伶俐, 以后必然金榜题名, 孝敬大佬。
陆定摸摸乖仔头毛, 说:“我哪里用他孝敬, 他少调皮, 让我多活几年就好啦。”
众人又是一阵捧场, 只有被围在中间的细路仔一脸认真。
“陆叔叔我会很乖的, 我以后也会孝敬你的。”
陆定脸上笑意愈发温和, 简直要被小仔纯澈心意化掉,低下头放低声音:“叔叔也会照顾阿清一辈子。”
不料陈笃清摇摇头,说:“等我长大就要离开叔叔啦, 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一辈子呢。”
陆定一怔,却见陈笃清挣脱开自己,一步一步往后退,每退一步,他好像就长大了一岁,周围人也像被他意识驱使,安安静静退到两边。
陆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崽越长越大,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要看不到,他再也坐不住,伸臂大喊——
“阿清!”
陆定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陈笃清有写着急的脸。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病房里,陆定像是还没缓过神,盯着陈笃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笃清俯下身细看陆定,看不出个所以然,嘟嘟囔囔,诶,伤的不是腿和肺吗,怎么脑子也坏了。
“你等下,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他刚转过半个身子,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死死拉住。
陆定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重复着什么,陈笃清还未听清,先感觉到脸颊一缕湿意。
他静了静,小声道:“我在的。”
隔着病房门,肥鱼膏看着这对“苦命小情侣”,一把抹掉脸上流不停的泪水。
呜呜,大佬,能不能把你和大嫂的爱情故事卖给我拍片啊。
“怎么不进去?”骆驼抬手就要推门,肥鱼膏一惊,死死拽住骆驼。
“你做什么!里面气氛正好啊!”
骆驼悻悻收回手,瞧了瞧里面抱成一人的两人。
“卖惨真有用啊?”
“也不看看谁出的主意。”肥鱼膏骄傲。
“陈笃清也就是一时心乱,难保不会发现阿定是骗他。”
“怎么是骗人呢?!大佬是真的受了重伤!”
肥鱼膏急的跳脚!
他是真吓到了!
他把陈笃清带回去找陆定前,还有点担心大佬演技会露馅,谁知到了门口,却怎么叫都无人应,那时候他心里还偷笑,暗赞大佬不愧是大佬,做什么都一等一的专业。
病重到要死了,当然是没有声音的。
他这边抽抽搭搭,给大佬配戏,想再晕染晕染凄美气氛,还是陈笃清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撞开门,却见陆定躺在地上,脸上色惨白,早就失去了意识!
肥鱼膏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对骆驼说:“大佬这都不是卖惨,是卖命!活该他命中有老婆。”
骆驼摇摇头,“陈笃清很聪明的,到时候事情败露,你肉多你出来顶着。”
“他就算知道.......也该很感动吧。”
病房内,陆定抱着陈笃清的手又紧了紧,眼神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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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病情稳定些后,陈笃清把他带去了春纳的别墅。
一来那边是黎刹刚给他的,过去小住几天顺理成章。二来,春纳海边是印莱最好的疗养圣地。
别墅里除了陈笃清和陆定,只骆驼和肥鱼膏最开始来过几次,后来因为陆定要修养,两个人一来就吵吵闹闹,还喝酒抽烟,所以被陈笃清冷脸打包一起送走。
怕走漏风声,大部分事情陈笃清都是亲力亲为,只他厨艺还是“吃不死,但还不如饿死”的水平,所以都是麻烦mink做好送过来。
说来这回真的感谢mink,是她给陈笃清指了去黑市的路,帮他搞到珍惜药品,救下陆定一命。
肥鱼膏对印莱女人是有阴影了,起初有些怀疑,但mink告诉陈笃清,她只是想偿还陈笃清救下amei的恩情。mink眼神太过真挚,陈笃清当下凭直觉信了,他也赌对了。
事后,陈笃清又给了mink一大笔钱,mink接下好让他放心,她绝对不会告密。
傍晚时分,海风徐徐吹进别墅,正是春纳海边最舒服的时间。
陈笃清从门口拿到饭菜,回来时就看到陆定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眼神里说不出的委屈。
陈笃清一呆,赶紧过去,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陆定眼神隐忍,语气中带着两分陈笃清觉得自己听错了,但真的没有听错的“怨妇”气息。
“阿清,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陈笃清简直莫名奇妙,昨天陆定吃饭时随口说了句菜有些辣,其实菜里没有辣椒,只是印莱菜肴通常重口,mink用了大量胡椒调味。
他今天特意嘱咐mink少放胡椒,又让mink尽量做广东菜。
陈笃清觉得不好意思,mink在将军府做女佣的收入一般,最近因为自己的事情,忙来忙去的,还要学新的菜式,所以想多补贴mink点,便多聊了几句。
陆定听了却说,不想吃mink做的菜,又提起什么pasta,香草羊排,全是陈笃清原来做过,狗都不吃的“美味”。
陈笃清冷哼,当初那些菜端上桌时,陆定可是动了一筷子就放下了,还说什么bb,家里大厨不做饭,手艺会生疏;有些钱还是要让给别人赚。
呵呵,善变的男人。
陈笃清冷着脸把饭菜给他放好,陆定倒不觉得自己戏过,瞧,阿清把勺子都给自己放到碗里,才去忙别的。
他好爱自己!
但他转身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
咣当——
陈笃清猛地转身,只见陆定趴在地上,瓷碗碎了一地,满面痛苦,却还强撑着想要收拾。
陈笃清心头一紧,想都没想冲过去拦住陆定。
“别动!”
他先把陆定手边的碎瓷隔开,又双臂撑到陆定腋下,把人往床上拖,拉过靠枕,小心把人放好。
陆定声音里带着歉意和失落:“对不起,我现在什么事都做不好。”
陈笃清叹了口气,收拾一地狼藉。他能感觉在自己做事时,头顶陆定紧缠不放犹如实质的目光。
陈笃清死死咬住嘴唇,心想:陈笃清,争气啊!你闻不到满屋子的茶香吗!争气!不要再被骗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陈笃清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陆定才小心翼翼道:“阿清......”
来了!绿茶煮沸了!
“我不是故意要折腾的,我刚刚是想......上厕所。”
陈笃清“哦”了一声,心里却涌起阵歉意。
陆定伤后腿脚不便,需要方便时,陈笃清会把“工具”拿给他。但这种事对男人多少是尴尬的,陈笃清眼神微闪,把用具拿给陆定,自己转身避开。
隔了好一会儿,陈笃清听到背后那人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请求。
“不太行,我用不上力,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笃清愣了愣,石化了般,好一会儿才消化陆定的“不太行”是怎么个不太行。
他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又不是没摸过,甚至更亲密更荒唐的接触都有过,这算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陆定一脸无辜又羞涩,却做着那种动作,猛地僵住,再次转过身,又深吸口气。
陈笃清,你就当是照顾病人,你就当自己是护工!
你可以的,笃清chen!
陈笃清最后深吸口气,撸起袖子,上刑场班转回身走近陆定,三下五除二,接过了陆定手里的东西,
后人讲,钱难赚,屎难吃。
陈笃清生无可恋:“陆生,以及小陆生,你们加油好吗!”
陆定无奈,“这种事怎么控制呢。”
眼看情况越来越超过,小陆生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陈笃清咬咬牙:你不能控制,就我来帮你控制。
他手上猛地加了两份力,立刻听到陆定倒吸一口冷气,陈笃清勾勾嘴角,还没得意完,整个人就被压进了“受害者”的怀抱里。
“陆定!”
“让我缓缓。”
陆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在陈笃清颈侧耳边,死死抓着人不放。
“就一会儿,阿清就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