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只是身体上的感受,陆定因为自己,瞬间晦暗不明的眼神,更让他上瘾。
黑暗中,陈笃清舔舔嘴唇,手在陆定的大掌中挣扎抽动,恬不知耻地深入探索自己与大佬力量差距,兵分两路,软硬兼施,犹如走错路的醉鬼,敲问每一间房门。
“嘶——”
不动佛陆生终于崩裂,陈笃清得意挑眉,下一秒就被佛祖收进五指山。
陆定的吻来的突如其来,又在意料之中。舌尖扫过唇缝,牙齿啃噬唇瓣,慢条斯理,反反复复地捉弄磋磨,仿佛虎豹标记猎物。
“猎物”陈同学很快就受不住。
黑暗中,陈笃清汗毛都炸起,却怕周围零星几个观众注意到这边波浪,他屏住呼吸,极力压抑全身颤动,却挑起陆定的好胜心,放在陈笃清腰后的手,撩开薄衫,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探进衣服里去。
掌心贴紧腰窝,脉搏贴住内脏,摩挲揉捏,直将无法言说的子弹揉进敌军心房。
陈笃清再忍耐不住,轻喘出声,紧接着狠狠咬住作乱之人的下唇,剩余烈火蔓延进敌军嘴里。陆定深吸口气,满意地给予回击,舌尖如剑肆虐,横扫过每一处软肋,星火瞬间燎原。
陈笃清五脏六腑都似被火燃,他感觉自己衣衫都要浸湿,终于举起白旗,硬生生把自己与陆定隔开一个拳头的距离,气喘吁吁,一时间舌头都没收回去,脸比荧幕上女演员杀人时的红裙还艳丽,却又不舍得,气刚缓过来一点,又忍不住硬往陆定身前前凑了凑。
陆定轻笑一声,推开乱拱“小狗”,在陈笃清迷茫控诉的眼神中,慢悠悠翘起腿。
“看电影。”
再不分开,他会更狼狈。
一场电影看得陈笃清看得很满意,却不满足,还未出戏院,就贴上陆定,讲他把陆生那件黑衫落在家里忘记带了,怎么办呀。
陆定似笑非笑,说他衣柜里都是黑衫。
陈笃清瞪他,他脸上还带着微醺般的红,瞪人时眼中似有水光,陆定忍不住在陈笃清腰上揉了揉,揉的陈笃清又是一软。
“但你手里那件黑衫最昂贵最稀有,我要亲自去你家拿。”
陈笃清轻哼表示同意。
陆定勾起嘴角,二人一同进入停车场,正迎面却看到一熟人——陆定三叔陆华谨。
陆华谨身材矮小,气势却同其他陆家人般,强硬悍然,一双充满精光的双眼扫过跟在陆定身后的陈笃清,只当他是陆定手下。陆定不自觉挡到陈笃清身前。
“好巧,三叔。”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陆华谨道:“我们谈谈。”
陆定往侧后看了眼,冷淡道:“你先回去。”
陈笃清心里一沉,想说什么还没开口,陆定已经同那人走了。陈笃清只得离开停车场,往回走,刚出门,一阵冷风刮过,维港的冬雨来了。
他抱着头在街上逃窜,脑中不停闪过刚刚陆定看自己的那一眼。
是了,那是陆定一贯的神色,冷漠,不耐烦。只是他有阵子没见到,才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笃清不晓得那人是陆定三叔,但能一下子叫走陆定的,也肯定是个重要人物。
而自己,在很多时候,没那么重要。
想通这一点,陈笃清跑的也快了些,一路跑到离戏院不算太远的云吞店。
雨势变大,店里客人寥寥,万碧芝不在,只有舅母何兰芳一人。陈笃清让舅母先回去,自己再守会儿店就关门。何兰芳担心家中衣物被雨水打湿,也就答应下来,先离开了云吞店。
陈笃清坐在柜台,盘算着什么时候给陆定打个电话。但陆定可能要忙到很晚,自己还是不要烦他了。
嗯,这阵子就先不打扰陆生了。
忽然,门口一道车灯闪过雨帘,照亮店窗,只见一高大男子从车里出来,直接往云吞店的方向走过来。
陈笃清眼睛一亮。
第22章
傍晚时分,荷东舞厅大门紧闭,平日里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欢场仅陆家叔侄二人。他们相对而坐,森冷气场压灭周遭华丽灯海,像是竖起在快活地中的一片死人塚。
陆华谨在荷东有股份,他选这边来聊,是想占个主场优势。
他明,陆定早不是当年他能随意支使的晚辈。
于是,在沉默对峙后,作为长辈的陆华谨率先开口,邀请陆定随时来荷东玩,这里有全维港最靓的舞小姐,随陆定挑去玩。
陆定淡淡:“我不会跳舞。”
陆华谨也不恼,接过话道:“是了,你是做大事的人,分分钟千万,上亿的生意,不像我家阿文,只知满世界吃喝玩乐。”
“他还小。”
“他小?他都二十二了!”陆华谨一声叹气,阿文是他小儿子,他这声叹气倒是真心发愁。
“我现在就是后悔,把他扔到英国去,成日不学好,打电话回来,就知道同我要钱。这样,他过阵子回维港过年,我怎么也要把他留住,就送给你管!我是管不了他了。”
陆定漫不经心:“不好吧。”
“我说行,就是行。你看看给他安排在哪里做事,最紧要,能同你学学做人做事。”
“三叔那么多公司,阿文尽可以去学,何必到我手下受罪。”
“你不知道,我们阿文最崇拜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管不了他,更何况,我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生意他来也是添乱,他也正经学过几年经济,还是你那边适合他。”
陆定似笑非笑:“三叔觉得哪里好?”
陆华谨眼睛一亮,道:“航运,或者地产,都很好,男仔嘛,年轻时多闯闯才好。”
“不合适。”陆定断然:“非要来我这里,不如让他去天星,肥鱼膏那边正好缺人手。他喜欢玩,也适合进娱乐圈。”
陆华谨心下一沉,陆定这根本是糊弄他。相比地产航运,电影能赚多少钱?更何况听陆定这意思,还是要他家阿文去给别人打下手?
陆华谨微微眯眼,冷笑道:“搞电影,怕是他个不成器的一年要搞出两个孙给我。”
“三叔是心疼过年要多给利是了?”
见陆定似笑非笑,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陆华谨心中烦躁几乎压不住:“珠宝,珠宝!总可以了吧,定仔!”
陆定眉头微不可查一皱。陆华谨这老鬼,当初在陆华燊面前,可没少说“定仔,不可信”,陆华燊又经常偏听偏信,因这老鬼一句话,就冷落自己。后来他逐渐显出本事,陆华谨才懂得礼貌客气,不成想这会儿为个不成器的儿子,又露出原型。
他留陆华谨不过是想摆个靶子在陆氏,现在看,也该换掉了。
陆定靠进身后厚厚的皮质沙发,声音泛着冷意:“七二年六月十号,七三年九月八号,七九年四月.......”
陆华谨只莫名其妙了三秒秒钟,就满身冷汗——
陆定念的是他暗地里的账本!
七二年六月,他用□□换公司真钱;七三年九月,他收下南洋人的回扣,将陆氏当时最重要的商场项目交给对方......
陆华谨深深喘了口气,咬牙道:“定仔,快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去接你老豆回家?”
“三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阿爸能不能回家团聚要看他身体情况。”陆氏双手交叉,淡定道:“当然,他不能回来,我也可以去疗养院看他,同他叙叙旧,比如.......四十年前的夏天。”
四十年前,四十年前,就是........陆华谨整个人都惊住。
陆定,陆定知道了!
怪不得,自己在公司做那么多事,陆定都不曾对自己下重手,他还以为陆定是怕他,是需要一个陆家人摆在公司给人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连他在陆定失踪那段日子,试图篡位都轻轻放下。
其实背地里,陆定一直在找他的把柄!
黑账私吞都是小事,四十年前的事,才是要他的命!
陆华谨从见到陆定就昂着的头颅终于低下,他死死盯着陆定,从牙缝里挤出话:“你想要什么?”
离开舞厅时,时间并不晚。陆定终于解决掉一颗老鼠屎,心情不错。
陆华谨四十年前不仅要出卖陆氏,还勾结日本人,要出卖整个维港的利益。这个事,被陆华燊给拦住了,帮他擦了屁股,让陆华谨过了四十年好日子,但现在被他知道了,陆华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陆定松松领带,给陈笃清家拨过去电话,电话那头“嘟嘟嘟”了半分钟,无人接听。
陆定眉头微蹙,挂掉电话,过了会儿,又打了一个,仍旧无人接听。
接下来几天,陈笃清倒是主动给陆定打过电话,但只要陆定说他在忙,陈笃清就像松了口气似的,连忙挂下电话。
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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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陆定失踪,陆华谨意图上位,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所以在陆定回归陆氏,并迅速掌握大局后,很多人都等着看陆华谨这条老狗的结局。
但意外的是,陆定似乎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