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吧。
  宋瑜放开顾林，起身往柜子走去。
  昨天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现在不动如山地呆在床上。
  宋瑜体会到了一种深刻的落差感。
  他不动声色地取过一块更大点的新手表，递给顾林。
  咦？
  新装备？
  顾林一下来了兴趣，开始在屏幕上左点右点，好奇地探索手表的各种功能。
  这块手表屏幕更大，功能更丰富。
  比之前那块好用很多。
  顾林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块新的。
  甚至连自己最初要手表的目的都抛诸脑后了。
  直到宋瑜漂亮修长的手指伸到他面前，不经意间露出了分布了零星红痕的手腕，挠了挠他的下巴。
  顾林心一跳，仿佛被这道红痕电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这一周干的好事。
  “小没良心的。”宋瑜轻笑着，尾音勾起，莫名有种宠溺的味道。
  顾林下意识抬头，望进宋瑜幽深的眼睛里。
  顾林的心开始砰砰砰地在胸膛里闹腾。
  他好像，确实挺喜欢宋瑜的。
  顾林的爪子无意识地踩来踩去。
  他主动放松了脑袋，轻轻蹭了蹭宋瑜的手心，又舔了舔宋瑜的手指。
  然后顾林思索着，在屏幕上敲字，删删打打。
  【这几天，是我不对】
  【我不应该如此放纵自己】
  宋瑜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更加冷淡了，他抿紧嘴巴，眼底好似结了冰似的看着那块屏幕。
  顾林浑然不觉，他专心地往下敲字。
  【但是】
  【我】顾林犹豫了许久，反复措辞，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版本，【很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宋瑜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
  下面那两行字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宋瑜很难描述自己看到这些文字的心情。
  他反复看了许久，琢磨了许久，好像不太能理解如此简单的文字的含义。
  宋瑜抬头对上顾林清澈的眼睛。
  他没有想到他有一天能收到顾林真的明确的表白。
  当然，顾林坦白他是人的那一次不算。
  虽然当时他看到那行字很高兴，不过很明显当时的顾林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宋瑜思量了很久。
  或许顾林是想说，他对自己是爱情方面的喜欢。
  想和自己谈恋爱？
  宋瑜忽然疑惑，这只小猫看着年龄不大的样子，心理年龄也很幼稚，他真的明白爱情是什么吗？
  而且，自己这样的人，配拥有一段爱情吗？
  宋瑜低垂下眼睫。
  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奇怪的兴奋充斥着脑海，几乎使他无法冷静思考。
  他目光茫然。
  这是爱情吗？
  宋瑜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一定不能失去顾林。
  所以，宋瑜点了点头，回应了顾林的表白。
  他说，“我也喜欢你。”
  说完，宋瑜才敢抬头看向顾林。
  果不其然，顾林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噌得一下亮晶晶的，熠熠生辉。
  小猫激动地蹦了起来，跳进了宋瑜怀里，猛地亲了宋瑜脸颊一口。
  宋瑜感受着顾林第一次的主动，心头一软。
  他想。
  如果这是爱情，他会倾尽所有去爱顾林。
  如果这不是爱情。
  宋瑜歉疚地想，他不会放手的。
  如果这不是爱情，他会满足顾林对爱情的所有要求。
  所以，宋瑜再一次在心里祈求。
  顾林，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
  确定关系后，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顾林思考了一会，就愉快地敲定了。
  一起去约会吧。
  只是在约会地点上顾林犯了难。
  游乐园已经去过了。
  去餐厅吃饭……和一只猫一起吃饭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看电影感觉又有点俗套。
  顾林没有什么好主意，他求助地看向新上任的男朋友宋瑜。
  宋瑜也是新手上任。
  他疯狂地回忆他印象里唯一的熟悉的爱情范本，宋夫人好像经常去公司找宋总。
  宋瑜提议道，“要不去工作室？”
  顾林不可思议地看了宋瑜一眼。
  这是什么性.冷淡才能想出来的建议。
  不过，他作为一个十分贴心的男朋友，不打击对象的积极性还是能做到的。
  他高兴地点了点头，兴奋地一挥手，“出发！”
  -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在工作室加班的全部经过了。
  宋瑜旷工了好多天，终于今天被方阳秋逮住。
  方阳秋像是抓住了救星，端出来厚厚的一沓又一沓的材料给宋瑜审核。
  如繁星多的问题砸到了宋瑜头上。
  宋瑜皱着眉头，表情烦躁，十分想把一个小时前提出馊主意的自己暗杀掉。
  而顾林在热热闹闹的工作室里玩得乐不思蜀。
  李四酒剪了一个清爽的发型，坐在角落里疯狂地啃着如砖头厚的法律书籍，他养的黑毛小狗小黑也治疗好了，在一旁无聊地玩尾巴。
  小黑注意到工作室新来了陌生人还有陌生猫，他防备性地站直身体，警惕地“汪汪”叫起来。
  本来顾林一般是懒得搭理小黑的。
  只是神奇的是，顾林竟然听懂了小黑在问什么：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只是凶凶的小黑被主人李四酒摸了摸脑袋，敌意渐渐消散，继续“汪呜”了几声。
  小黑是在说：原来是新朋友呀！欢迎！
  顾林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也“喵呜”了几声。
  顾林：谢谢，你能听懂我说话？
  小黑：当然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叫什么名字？
  顾林：顾林，你呢？
  小黑：我叫小黑，这里好无聊，我主人天天学习都不理我。
  ……
  小猫小狗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起劲。
  顾林变成猫这么久，几乎都快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忍不住和小狗叭叭说个不停，还特意炫耀了自己如山高的猫玩具，几乎每天都有新花样的餐食，巨型猫爬架……
  把小狗羡慕得嘴角都要流口水了。
  等宋瑜忙完一阵子找来的时候，就看见和小狗聊得不亦乐乎，还在杂物堆里跑来跑去的调皮小猫。
  一身白毛都沾了许多灰尘，变成一只小灰猫了。
  “顾林。”宋瑜沉了声音叫道。
  顾林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好看到让猫目眩神迷的男朋友。
  他兴奋地“喵呜喵呜”就朝宋瑜跑过去。
  小黑见状，着急地“汪汪”叫，还朝着顾林追去：你主人好凶哦，要不要我保护你！
  看着跟在小猫屁股后面的小狗，宋瑜的脸色再次沉了一个度。
  顾林：不用不用，他一点也不凶的，他也不是我主人。
  顾林：是我……男朋友啦！
  小黑不太懂，他懵懵地停下脚步，就被宋瑜轻轻地瞥了一眼。
  小黑被那眼中的森然寒气吓了一跳，“汪呜汪呜”地夹起尾巴，哭唧唧地去找自己主人了。
  宋瑜的目光重新回到顾林身上，看着那只欢快地朝自己奔来的小猫，脸色勉强好转了一点。
  顾林眼睛亮晶晶的，小短腿哒哒地倒腾，很快就到了宋瑜面前。
  他直立起身体，高兴地朝着宋瑜伸出两只黢黑的肉垫。
  要抱！
  第37章
  宋瑜的问话堵在了嘴边, 不上不下。
  他看着顾林期待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抱起顾林。
  瞬间, 干净整洁的衬衫上多了几个梅花爪印。
  宋瑜抽出口袋里的湿巾，擦了擦顾林脏得不行的爪子。
  白湿巾很快变成了灰湿巾。
  宋瑜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表情平静动作温柔地擦拭着顾林脏兮兮的地方。
  只是想到那条狗与顾林呆在一起, 亲亲密密说话的样子，宋瑜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 他语气平淡地问道, “刚刚玩什么这么高兴？”
  顾林歪了歪头，不解。
  他没有玩得很高兴啊。
  只是垃圾桶那条脏得不成样子的湿巾让他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顾林睁大眼睛, 有一瞬间的心虚。
  他也就在杂物间绕了一圈、两圈、三圈吧。
  肯定是因为杂物间太脏了, 没有做好清洁！
  顾林熟练地甩锅。
  宋瑜很轻易就读懂了顾林眼里的情绪，见顾林还没有意识到关键, 他提醒道, “是因为那条狗？”
  小黑？
  和它有什么关系？
  顾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