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餐厅内,原本还在毕恭毕敬陪同在旁的奚宴已经清场,把那位主厨一并顺手带走。
  下秒。
  宁商羽视若无睹地就开始助人为乐行为,缓慢地协助她把食物咽下去。
  林稚水被惊住似的,下意识地屏住气息,唇齿被撬开,隐约磕碰到了他指环上刻着宁氏族徽,又近乎被她柔软温热的吞没……
  宁商羽似命令语调:“咬。”
  林稚水下意识遵从。
  继而,她脸浮着一层浅浅的粉,连唇也是,在光线下泛着莹润旖旎的水光。伴随着努力吞咽的举动,微颤的呼吸仿佛洒在了宁商羽手背上,沿着分明的骨节往上蔓延到冷白皮肤下的筋脉,构成一幅极为色气的画。
  而他极盛的眉眼极沉静,明明他才是主导这幅画的人,眼神却似未曾入画。
  许久过后。
  宁商羽看着林稚水纤细脖颈终于吞咽下去的小巧喉咙,终于松手。
  继而,再次换了张新的餐巾擦拭带点儿湿漉漉的长指,意味不明地点评了一句:“林小姐下面水多,上面水也多。”
  第14章
  宁商羽一句漫不经心地调侃水多。
  当晚林稚水洗澡时,煞有其事地用干燥的浴巾把自己仔细擦拭了很多遍,确保肌肤不残留一丝水汽痕迹,继而,去拿了件长及脚踝的真丝浴袍严严实实裹上,在壁灯暖橘色的光芒照映下。
  她手指将刺绣丝带束紧到了,身段极细,领口却连半片锁骨都不露。
  就这般,林稚水慢悠悠地走出来后,落在另一位眼中,她轮廓精致的脸蛋和耳廓是莹润粉白的,连手指关节都是被热水浸出来的那般泛着粉色。
  而宁商羽一垂眸,视线便从她身上收回,漫不经心批复了几封邮件。
  偌大的明亮室内静悄悄的,则是林稚水坐进沙发,罕见地没拿手机玩,像在琢磨什么正经事。
  不到两秒,她眼睫下的视线就水波似的滑向了宁商羽那边,隔着茶几,往前是他精致考究的黑西装裤,即便是坐姿闲散,却能清晰看出来腿肌线条的力量感但不夸张。
  陡地,宁商羽抬眼望来之际,林稚水便转眼,漆黑瞳仁里的光亮假意去欣赏恒温酒柜,隔着玻璃去认那些印刷着繁复花体洋文的昂贵名酒。
  脑子里却想着,在泗城地界时两人是各睡各的床,和没进展到同床共枕这一步,昨晚她醉迷糊了,也回忆不起来除了被宁商羽的衬衫包裹一宿外,他是不是也在那张床上。
  那今晚……他现在还在这儿,林稚水视线又忍不住朝宁商羽飘去了。
  这是准备和她睡一起吗?
  林稚水纯粹又直白的眼神实在过于明显,宁商羽想忽略都难,眼皮却没掀,淡声问:“有事吗?”
  林稚水没接腔,抿唇忍住了想反问他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毕竟前段时间某个类似这种浓稠幽静的深夜里,也是这样共处一室,却遭到他义正言辞说没有这个行程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林稚水是吃一堑长一智的。
  半响没等来回应,又过了片刻,宁商羽批复完最后一封机密邮件后,神色平静合上了笔记本。
  林稚水始终规矩坐在沙发上,极好看的眼尾余光却是跟着他身影走的。
  是想耐心地看看。
  宁商羽今晚是准备住哪个卧房。
  怎料宁商羽在经过她沙发后时,毫无预兆地俯下身,修长骨节的手掌撑在靠背顶端,黑色的身影几乎是把她裹着浴袍的单薄脊背完全笼罩住了,连带热息洒下:“你还有什么事?”
  又语调平平问了一句重复的话。
  林稚水脸蛋表情透着三分茫然,又有一分是他突然逼近时引起的紧张感,又启唇说:“没事啊。”看几眼也不行吗?
  好小气!!
  下秒,宁商羽并起食指和中指,轻轻把她精致下巴抵了起来,落在光里格外雪白,又慢条斯理地滑至柔软喉骨。
  这个含着暧昧又危险动作,让林稚水身子下意识地动不了,垂在浴袍上的指尖僵着,甚至皮肤下的血脉都静止流动似的。
  又感到隐隐熟悉,似白日他在餐厅也是这般行径。
  而此刻,宁商羽这么低首着,又逆着光缘故,连俊美的面容真实神色都叫人看不分明,只感到他慢条斯理地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浴袍瞥了下去。
  先前还裹得一点锁骨都不肯外露,这会儿倒是被他理直气壮看光去了。
  都白用功了!
  林稚水感觉胸口的温度近乎都要被他注视的燃烧起来,陡地,从沙发上膝盖跪着了起来,也礼尚往来要去看他的。
  怎料低头后,在她这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下,宁商羽西装裤下的危险轮廓犹如蓄势已久,很明显地逐渐支棱起来了。
  之前林稚水被他琥珀眼看湿过。
  如今两人角色对换,倒是也两清了。
  林稚水不禁问出声:“你硬…了吗?”
  宁商羽坦坦荡荡地承认:“嗯。”
  下秒,他站着任由观赏,语调沉沉缓缓地反问:“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林稚水还倾身靠在沙发上,有些慌,察觉出危险感即将降临于身,本能想要离远些。而宁商羽的手掌先一步隔着睡衣压制住她肩胛,低声道:“昨晚刚打完招呼……今晚不想跟它更熟悉一下么?”
  “怎么熟悉?”她双唇喃喃地问。
  这一刻,林稚水脑子恍惚着还没反应过来,呼吸间却隐约感觉那股冷杉味似乎变得浓郁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带温度都骤然清晰起来。
  很快,她对视上宁商羽低垂而来的琥珀色眼眸,逐渐懂了。
  更熟悉一下的深意。
  …
  林稚水已经近一个月没做味觉康复测试了,她年幼时起,自从味觉系统出现障碍后就变得极挑食,借阿瞒的话来形容,便是只喝露水就能长大似的。
  也因此林稚水哪怕足不出户,体质也会面临营养不均匀的问题隔三差五的生个小病。
  后来林曦光为了让她从心理上开始接纳肉类食材,重金聘请了专家团队研发了一种呈金黄色,口感跟嚼肉一样的水果蘑菇。
  像是纯粹研发出来是给她当磨牙棒用的,林稚水喜欢这种蘑菇,握在手心里,轻轻一咬,汁液四溢,那种高度浓缩的甜度能让她口腔的味蕾终于尝出点不一样来。
  后来她就喜欢上吃各种无毒却色彩斑斓的漂亮蘑菇……
  甚至人小胃口大起来。
  要林曦光给她研发一种超级超级大的。
  事情过去太久,随着味觉逐渐康复得不错,林稚水已经忘记林曦光当初到底有没有给她研发出来。
  林稚水迷蒙又湿润的视线逐渐清晰——
  入目是:
  在幽暗里的宁商羽刚披上睡袍。
  林稚水坐在柔软的被褥间不动,其实摇摇欲坠着,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吃菌类是可以把唇角撑裂的。
  哪怕没镜子照着,她也能想象到肯定跟过敏一样泛着红。
  就在林稚水抿住红透的舌尖儿,唇齿几度想说话时。
  宁商羽径自出去了片刻又重新折回了,随着他俯身朝床沿靠近过来,手臂顺势将先前熄灭的照明灯也打开。
  突然间亮堂堂的,引得林稚水下意识地闭上眼。
  而宁商羽骄矜的面目上的神色彻底归于冷静,已经娴熟地拆了药盒,长指沾了少许的量,涂抹到她唇角处,许是触感分明的力度没把控好,下一秒,林稚水皱眉:“疼,轻点。”
  她偶尔很耐疼,偶尔又嫩得禁不住一点儿疼。
  宁商羽从善如流地放轻了动作:“行。”
  伴着薄荷凉意的药膏逐渐地覆盖在她隐隐有灼热的地方,林稚水肩膀都忍不住蜷缩起来:“还是疼。”
  宁商羽幽深的视线扫了她眼:“是你嘴太小。”
  林稚水微微瞪大了眼,震惊得连被生理泪水淌过似的眼尾那两颗红痣都在晃, “分明是你太大了,我是全世界最完美最标准的唇形好不好。”
  “而你……”
  她转瞬又把眼睫微微下垂,说,“绝对不是国际标准尺寸!”
  宁商羽在新西兰北岛的酒庄行程只有半周,生意谈完就会折返泗城,近期的日程安排都不会出差,恰好那位把自己醉了个两三天的宁濯羽也酒醒来了。
  自己的私人机不坐,非得顺道搭上宁商羽那架湾流g650er公务机。
  登机后,他指骨轻抬了下压在高挺鼻梁上的金边镜框,就跟拿放大镜看林稚水似的,扫了一眼:“飞机上还戴口罩啊?”
  林稚水清澈冷淡的音色从挡住半张脸的洁白口罩透露出。“我过敏了。”
  毕竟长时间的飞行太寂寞无趣,宁濯羽漫不经心地还想跟她聊会天,正要说过敏不是得透气,还捂着那么严实做什么?
  怎料,林稚水已经走到离半米远的沙发坐下。
  她不摘口罩。
  也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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