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等池宴走远,老夫人才恨恨地道:你看他那张狂的模样!哪有半点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的样子?
  祖母莫要置气,二弟也是奉命办事,以免气坏了身子。池景玉一面耐心地安抚老夫人,抬头朝池宴的背影递去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
  池宴对侯府的构造不要太熟悉,他吩咐一拨人去老夫人的院子,神色平静:若有人敢阻拦,一律拿下。
  他原来住的西院他也没放过,又调了一拨人前去搜查,至于东院是池宴亲自带人去搜的。
  先是宁远侯和侯夫人的住处,还有几个姨娘的院子,他也一并没有落下。
  秋姨娘神色殷勤地迎了上来:二公子,我这院子就这么大,您瞧瞧哪是能藏人的?
  四下无人,池宴也没跟她客气,漫不经心压低了声音:最近侯府可有什么异样?
  他早就知道秋姨娘暗自巴结上了沈棠宁,现成的眼线,不用白不用。
  异样?秋姨娘眼神茫然摇了摇头,没有啊。
  你再仔细想想。池宴眼神意味深长,尤其是世子爷那边。
  秋姨娘偏头陷入沉思,眼睛忽然一亮:有了!她瞧了眼左右,声音低下来,就在两天前的晚上,世子爷院子里闹出点动静,大半夜的灯火通明,据说还请了府医,过了会儿才消停下来!
  她如今掌着家,私底下也没少经营自己的人脉,池景玉的院子里也安插了眼线,不过只在外院,知道的也不多。
  但能卖二公子一个人情,也足够了。
  池宴眸光一冷,两天前的晚上,那不就是前夜?
  池景玉说昨夜受的伤,那为什么前夜就请了府医?
  这里面果然有猫腻,他唇角勾起冷笑,看向秋姨娘:多谢姨娘。
  秋姨娘眼底浮起笑意,闪烁着精光:这有什么?二公子回头在二少夫人跟前替我多说两句好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沈棠宁,她始终隐隐有些畏惧。
  这位二少夫人手腕可不了得,日后她若真地位不保,少不了仰仗对方出谋划策!
  池宴唇角微翘,心中有些好笑,这么说来他还是沾了他夫人的光?
  这种滋味儿倒也不差,池宴挥挥手:放心。
  来到衔松院,池景玉站在门口已经等候他多时,见了他面色沉静:如何,二弟可搜到了什么?
  池宴微微一挑唇角:急什么,这不还有大哥的院子没搜么?
  池景玉笑容凝滞在嘴角,眸光不着痕迹冷了冷。
  两人对视,仿佛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闪烁,池景玉重新勾起唇,侧身让开身子:看来不让二弟搜一搜,你是不会死心了。
  池宴懒洋洋点头,抬脚朝里走:还是大哥了解我,我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进了院,先是直奔池景玉的卧房,里面干净整洁,一如他给人的印象。
  池景玉寸步不离跟在身后,面色波澜不惊,负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攥紧。
  只见池宴连角落也不曾放过,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连床底下都弯下腰查看了一番,语气带着调侃:二哥这屋子看样子是每日都在打扫,连颗老鼠屎都没有。
  因他粗鄙的言语,池景玉皱了下眉,心中鄙夷,他屋子里怎么会有老鼠屎?
  二弟说笑了。
  池宴将手拢在袖中,眉眼轻佻:看来,我今日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第253章 他来讨债
  池宴将池景玉的书房也一并搜了,结果显然是一无所获。
  这下二弟总该相信,为兄是清白的了吧?池景玉眼神无奈地盯着他,一副陪他无理取闹的模样。
  池宴笑意收敛得干净,口吻敷衍: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大哥多多包涵。
  无碍。池景玉做足了长兄包容谦和的姿态,语气意味不明,只是下回莫要这么冲动了,这也就是自家人不和你计较,若是旁人,少不得要在陛下跟前参你一本。
  池宴和他对视,眸中情绪不明,缓缓扯了扯唇:大哥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
  池宴转身走出两步,突然折返回来,迎着池景玉意外的眼神,他微微俯身:我突然想起,好像有东西落在大哥的卧房了,大哥不介意我回去取一下吧?
  池景玉唇角弧度微僵,不着痕迹地道:什么东西?我让小厮跑一趟就是。
  几步路的事情,用不着麻烦。池宴一边说着,已经大步往池景玉的房间而去。
  后者脸色一沉,只得抬步跟上。
  进了屋,池宴在屋里漫无目的转了几圈,也没见他找到什么丢失的东西,池景玉心里既不耐,又有几分不安。
  二弟究竟要找什么,不如我帮你一起找?
  他眼神狐疑,已经怀疑起池宴的目的。
  他这副模样根本不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池宴来到一处灯架前,在池景玉骤然紧缩的目光中,抬手一拧灯架,语气透着点讶然:啊,找到了?
  只听沉闷的一阵响,那张拔步床的一头缓缓升高,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池景玉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他很快反应过来什么,语气透着几分咬牙切齿:她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了你!
  池宴不可能知道他房里藏有密室,连他身边的小厮都不知情,知道这件事的唯有一人
  那就是沈棠宁。
  可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池宴?
  这是池景玉万万没想到的。
  倒不是他自作多情,认为沈棠宁对他还有什么旧情,可她告诉池宴以后又该怎么解释?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房里有密室?
  这样私密的空间她不可能来过,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他们之间有着不简单的关系。
  她未免也太高估了池宴的信任,他到底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可沈棠宁竟然宁愿背负上这样的怀疑也要告诉池宴,这是不是证明池宴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一切?
  她选择为了池宴而背叛自己!
  这是池景玉万万不能接受的!
  听到他这话,池宴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出门前,沈棠宁拉住他,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池景玉卧房藏有密室一事。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这样隐秘的事情,池景玉会轻易告诉旁人吗?
  显然不会,除非他非常信得过的人
  他看向沈棠宁,对方眼神回避了一下,神色却并无心虚: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别问,等日后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向你坦白。
  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坦白一切的准备。
  她没有选择用虚假的借口敷衍他,而是回避了这个话题。
  池宴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什么,他凝视着她的面庞,良久唇角一松:好。
  他足够信任沈棠宁,所以即便察觉到她身怀秘密,也选择尊重,毕竟他也有秘密。
  但听到池景玉这话,证实了他们确实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曾经还很亲密,池宴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嫉妒和愤怒。
  他面露讥诮,唇角挑起挑衅的弧度:我们是夫妻,自然没有秘密可言,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无疑深深刺痛了池景玉的心,棠宁她什么都跟池宴说了?
  他面色一时间极为精彩,久久地怔在原地。
  池宴叫来人下去搜查密室,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如同被掏空了灵魂。
  下去的人很快有了回应:大人,下面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不等池宴皱眉,亲卫呈上了一堆染血的纱布,还有一支断箭:但我们在底下发现了这些东西。
  池宴瞥去,面色转而冷了下来,盯着池景玉皮笑肉不笑:大哥,你不是被簪子划伤的吗,怎么还有一支断箭呢?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池景玉看了过去,眸光暗了暗:
  他昨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将人转移走了,但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理。
  面对池宴的质问,他淡淡垂眼:这些又能证明什么?二弟知道什么叫人赃并获么?你说我私藏朝廷钦犯,可人呢?
  池宴眼里没了温度,耐心尽失:来人,宁远侯世子涉嫌窝藏朝廷钦犯,将人拿下!
  即便没有抓到人,这些物证也足够将池景玉扣走审问了!
  池景玉当众被人扣走,侯府上下险些翻了天!
  侯夫人第一个不答应,疾言厉色地质问:池宴!你凭什么带走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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