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沈棠宁勉强满意,头抵着他胡乱点点头:回家。
  池宴尝试着扶她起身,然而喝醉了的她哪哪儿都软,根本支撑不住身子,沈棠宁扶着他的手臂,皱着眉满眼困惑:怎么站不稳?你别老晃呀,晃得我头晕
  他没忍住翘了翘唇,瞥了眼周围,反正四下无人,他索性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吧沈大小姐,送你回家。
  沈棠宁惊呼一声,而后察觉到这个姿势还挺不错,于是手臂自发地搂住他的脖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眯了眯眼,慵懒的跟猫似的。
  池宴垂眸盯着她怡然自得的模样,满眼遮挡不住的笑意:还真是位大小姐。
  怪会享受的。
  回到家中,沈棠宁已经睡得正酣,池宴没忍心吵醒她,又知道她爱洁,就这么睡过去明早起来肯定要抱怨。
  于是让八两抬来热水,站在原地做了会儿心理建设,这才小心翼翼除去她衣物,将她抱到浴桶里。
  清洗的过程中,池宴控制住别开眼,告诫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不该看的地方绝对不看!
  不过偷偷瞄几眼,她也不知道吧?
  他们都是夫妻了,他有什么可别扭的?
  池宴鬼鬼祟祟地抬头,沈棠宁正趴在浴桶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眼神黑白分明,清澈无辜。
  咳咳,你听我解释!池宴的脸瞬间涨红,猛地站起身,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她的眼眸隔着湿润的水雾,有些朦胧迷离,他正欲声明自己只是单纯帮她沐浴,没有别的心思,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呸,他自己都觉得他这会儿的眼神肯定不清白!
  他已经猜到她会怎么骂他,登徒子,没脸没皮,轻浮浪荡
  她骂人的时候也好听,冷淡的语调含着嗔怒,让人心尖痒痒的。
  这么一想,居然还有些心猿意马。
  池宴默了默,良心受到强烈谴责。
  他记得他以前挺正直一人来着,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阿宴。沈棠宁开口,嗓音透着些许的喑哑。
  池宴喉尖极轻滚了滚,动作明显迟疑起来:我在,怎么了?
  她抬起手臂,水珠沿着腕成串滚落,那一截皓腕在烛光下白得晃眼,红唇一张一翕:你凑近些。
  他如同鬼迷心窍,身子微微前倾,呼吸不自觉屏了屏。
  沈棠宁满意地勾唇,指尖攀上他的领口,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就在这时,她扯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拽,将他整个人拖入水中。
  水花四溅开来,波光粼粼中,她的眉眼透着得逞的快意。
  他坐直了身子,浑身都被水浸湿,又好气又好笑地抬头,将想要逃开的人拽回来,紧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嗓音低哑了几分:
  我好心伺候你洗澡,你就这么报答我?
  他倏地眯起眼,凶巴巴地威胁,说吧,想怎么补偿?
  他暗暗心想,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本来他是有打算做个正人君子的咳咳。
  现在么,他能做个人就不错了!
  其实沈棠宁拽他的力道也没多重,他要是想躲是绝对能躲开,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沈棠宁被他紧紧攥住,倒也不慌不忙,她索性懒洋洋靠在他怀里,手指继续在他胸前作乱。
  池宴一把将她的手攥住,眼底酝酿起几分危险:来劲儿了?
  她眼尾轻轻抬起,眼神透着几分欲说还休,环住他的脖颈让他低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宴,你不想亲亲我吗?
  噼啪的烟花在脑海里炸开,池宴脑中空白了一瞬。
  他迟缓地低头看沈棠宁,喉咙哑了哑:
  这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他蓦地扣住她的头,略带几分凶狠力道地吻了下去。
  *
  天光大亮,池宴一脸餍足地起身,今日不必上朝,他难免多贪恋了会儿。
  床幔低垂,影影绰绰,看不清里头的场景。
  他抬手推开门,对着门口的八两意犹未尽吩咐道:酒是个好东西啊,往后府中得多备些!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砰地一声,池宴扭头一看,地上滚落着一个枕头。
  八两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公子,还要准备吗?
  池宴抵着唇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瞪他:你说呢?
  八两会意地点头:奴才明白!
  冷不丁,有小厮在院门口通传:公子,表少爷来了,看上去好像有些着急呢!
  池宴挑了挑眉:走,去看看。
  他刚来到待客的正厅,一个黑影就冲了过来,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
  表哥,你救救我爹吧!
  池宴垂眼看去,只见冯知文眼眶发红,眼底布满血丝,神情看上去分外憔悴,他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审视片刻,池宴不疾不徐拨开他的手,嗓音淡淡:起来说话。
  第238章 向她赔罪
  冯知文惶惶然站起了身,亦步亦趋跟在池宴身后。
  见他挑了个位置坐下,好整以暇抬眼望过来: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舅舅怎么了?
  冯知文自知闯下了大祸,也没脸坐下,垂着脑袋神情紧张:昨晚突然来了一批人将我爹带走,说是商船上的货物出了问题,要带他回去配合调查。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眉眼肉眼可见的焦躁,我本来以为只是去去就回,没想到我爹竟然彻夜未归,我前去打听才知道我爹被他们关进了大牢!我想进去看看,他们不让我进,还将我撵了出来!
  他在燕京又没有别的门路,无奈之下突然想到池宴,想着兴许那些人会卖他一个面子。
  池宴眉微凝了凝:所以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知文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因为彻夜未眠眼下一片青黑,他死死咬着唇,过度紧绷显出几分神经质的感觉:我打探过,是商船出现了一批精铁锻造的兵器
  兵器?池宴倏然睁大眼,脸色凝重起来,这玩意儿寻常人可弄不到,你从哪儿弄来的?
  冯知文一脸痛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明明那人给我说的是丝绸玉器,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兵器
  池宴眯了眯眸,神色冷冽:你口中的那人又是谁?
  事到如今,冯知文只好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
  池宴听得气笑了,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动动你那脑子想想,有这样发财的门路,人家为什么要交给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因为你格外的蠢么?
  冯知文羞愧的无地自容,有些事情当时看不觉得有什么,事后回想起来,破绽重重,仿佛被鬼迷心窍了一样!
  池宴冷静下来:事发之后你去找过那人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东窗事发后,人家肯定早就跑没了影,哪还会傻乎乎等着上门去抓?
  果然,得到的答案和他猜想的一样,冯知文眼里划过一抹痛恨:昨晚我去之前的地方找他,早就已经人去楼空,房子是他租赁的,甚至连名字身份都可能是假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池宴冷笑连连,这会儿你的脑子倒是又清醒了?
  冯知文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原本意气风发的模样被悔恨充斥,眼眶透着红,唇瓣更是被他咬的沁出血丝:表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可以一力承担!可我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救他出来?
  一力承担?你拿什么承担?池宴眼神透着冷意,语气也毫不客气,拿你这冲动的头脑吗?你知不知道这事往严重了说,那叫涉嫌谋反,抄家诛九族都是有可能的!你觉得你一个人的命能抵全家的命吗?
  冯知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他没想到这件事造成的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池宴也是恨铁不成钢,但凡他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这事儿我可以试着帮你周旋,但不一定管用。沉吟良久,池宴这才开口。
  冯知文眼里骤然迸发出欣喜的光,犹如绝处逢生:多谢表哥!
  无论如何,只要表哥愿意帮忙,总好过他一个人干着急的好!
  别急着谢。抬手打断他,池宴的眼神透着几分意味不明,我有个条件。
  表哥你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办到!冯知文毫不犹豫,满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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